她站在一旁看着,本來還打算上去幫忙的,可一看到陸北霆那張黑沉的能夠凍死人的臉,到底還是沒有走過去,直接就轉身走進屋去關門睡覺了。
陸北霆聽到身後離去的腳步聲,抓着雞鴨的身形僵硬了幾分,沉默了幾秒鐘後,就又開始繼續忙活着,把事先綁好的雞鴨扔進了他所準備好的籠子裡以後,這才去廚房裡洗了一把手,然後就躺在了屋外的炕上休息了下來。
此時,睡在裡屋的她,聽到了門外傳來的關門聲,心裡還是忍不住的一跳,悄悄的從床上坐起了身來,穿上了鞋子,打開了房門,留有了一條細縫朝門外看了一眼,見陸北霆正躺在外面的炕上,一手枕在頭下,一手放在腹前就這麼安睡着,癟了癟嘴,最終還是輕輕的扣上了門栓,躺在了床上。
隻是她這一躺卻怎麼都不能夠入睡,就這麼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着。
到了第二天淩晨四五點的時候,她醒來時,眼眶四周明顯的挂着一圈烏黑,頭也有些暈暈沉沉的,明顯就是沒有睡好的症狀。
陸北霆看她這樣,并未開口說些什麼,替她檢查了一下腳踝上的傷後,發現确實是沒有什麼大礙了。
就把他昨天從莊外借來的闆車在院子裡一擺,然後把昨晚事先收拾好的東西以及雞鴨棉被和玉米糧食之類的全都搬到了搬車上捆好,這才把目光看向了她。
“你現在再去屋子裡檢查一下,看看還有什麼要搬走的東西沒有。”他提醒着,“要是有,就趕緊把它也一塊兒拿出來放在闆車上吧。”
“哦。”她點了點頭,然後去屋子裡看了看,發現屋子裡該搬走的東西都已經在闆車上了,剩下的那些都是一些櫃子櫥窗之類的東西,也不好拿走。
轉了一圈後,就和陸北霆鎖上房門離開了。
一路上,陸北霆在前面拉着,她就在後面推着,雖然陸北霆曾多次說了不要她推,但是遇到那種坑坑窪窪的地方,還是要上前去推一把,不然肯定要廢很大的勁的。
畢竟這闆車上雜七雜八的東西是非常多的,少說也都在百來斤以上。
陸北霆的力氣縱然在大,但是拉着這麼一大闆車的東西還是挺吃力的。
這個節骨眼上她要是不在後面推上一把,估計他們兩人恐怕就要在這條不寬不窄的小路上磨蹭大半天了。
到了下午一點多鐘的時候,他們兩人總算是拉着這一大闆車的東西來到了大巴車的站點。
隻可惜的是,這個點大巴車早就已經開走了,他們要坐大巴車恐怕也隻能夠坐下午四點多鐘的那一趟了。
但是就算是他們兩人等到了下午四點多鐘的那趟大巴車,這麼一大闆車的東西,恐怕司機也不會讓他們兩人帶着這麼一大堆的東西上車的。
這點還真是讓她有些發愁了。
“你先在這裡等着,我去那邊一趟。”陸北霆看她愁眉苦臉的模樣,朝她囑咐着,然後也不給她問話的機會,就已經轉身離開了。
她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聽從了他的安排站在原地等待着。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以後,陸北霆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輛拖拉機朝她這裡開了過來,見她正背靠在樹上等候着,從拖拉機上跳了下來,朝她說道,“趕緊過來推一把,我們把闆車上的東西搬過去。”
“好。”她急忙站直了身子點了點頭,然後站在了闆車的身後使勁的推着,陸北霆則在前面拉着,兩人這才把闆車上的東西拉到了拖拉機的尾後,随後便把闆車上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往拖拉機上裝着。
沒過一會兒,兩人就把一闆車的東西全都搬到了拖拉機上。
陸北霆鎖好了拖拉機尾部的門,讓她先在上面等着,然後便拉着闆車又消失不見了。
她看着陸北霆這來回忙碌的身影,心中很是疑惑,在想他到底是從哪裡租來的拖拉機?
這年頭,不是每家每戶都能夠買得起拖拉機的,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把家裡的拖拉機給租出來的,除非是價錢談的好,要麼就是對方和你熟。
更何況這四周現在也沒有什麼人煙。
就算是想要租車恐怕也不容易。
可他才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處租來了一輛拖拉機,還真是讓她對他挺佩服的。
打算着一會兒等他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問問,他這拖拉機是從哪裡租來的。
必要的時候,還是得對他說聲謝謝才行,然後把租車的錢給他。
可不能夠讓他出錢又出力,不然傳出去了,那她可就成了一個沒臉沒皮的人了。
十幾分鐘後,陸北霆回來了,看到她坐在拖拉機上一副焉哒哒的模樣,眸子裡劃過一絲的無奈,說道,“這裡離回家的路還需要一兩個小時,你不必坐在上面幹看着,先在上面拿着棉被蓋着睡會兒,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哦。”她見陸北霆總算是回來了,幹巴巴的應了一聲,看到一旁有一床被子被陸北霆給單獨的放在了角落裡,這才明白他剛才為什麼要把這床被子給單獨拎出來了,原來這都是給她準備的。
她的心裡不禁有些暖暖的,出聲問了他一句,“對了,你這拖拉機是從哪裡租來的呀?多少錢呀?”
陸北霆一手發動着拖拉機的發動機,一邊說道,“這是我部隊上一個老戰友家的,他們家就住在這附近,之前我來過他們家,看到過他們家院子裡擺着有一輛拖拉機,所以今天就過去借過來用用,沒要錢。”
“原來是這樣啊。”她點了點頭。
她還以為這兩拖拉機是他用錢租的呢。
還打算問他租成多少錢呢,準備把租車的錢給他呢。
現在看來倒是她有些想多了。
扯着一旁的被子往身上蓋了蓋,又從車上拿了一件大衣遞給了他,“那你也趕緊把這件大衣給穿上吧,可别凍壞了。”
這天雖說才十月,但是這開着車,涼風冷飕飕的刮在臉上和身上,還是非常冷的,得穿厚實點才行。
要是把他給凍着了,那她可就又要照顧他了。
陸北霆也沒有矯情,從她的手中把大衣接了過來披在了身上。
緊接着拖拉機在陸北霆的發力下就發出了一陣陣“轟轟轟”的響聲。
陸北霆見拖拉機這是發動了,坐直了身子,掌控着拖拉機的方向盤,道,“坐好了,我們開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