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馨爽快地點頭說：“好的！”

　　王巧蓮好奇地問：“娘，你在龍城還有熟人？”

　　老太太感慨地說：“幾十年了，不知道他們還活着沒？明天讓可馨陪我走走，找不到也死心了。另外，還有點東西，不知道還有沒有了……”

　　衆人頓時面面相觑。

　　王老太明顯不想繼續說這事，對可馨說：“我看廚房裡不少水果，你去洗些拿來吃。”

　　陳可馨點頭說：“好的！”

　　很快，把洗好切好水果走進來，大家圍坐在一起邊吃邊聊。

　　剛才的話題，哽咽在王巧蓮心中，她試探着問：“娘，你剛才……”

　　王老太瞪了他一眼，再次把話題岔開，“水果味道不錯，和家裡吃的一樣。”

　　再次被打斷，在場幾個人都明白老太太不想說這事，王巧蓮不敢再說什麼，低頭繼續吃水果。

　　陳可馨解釋道：“這裡的水果和咱家裡的都是從我朋友那裡買的，味道一樣。”

　　第二天是周末，吃完早飯陳可馨對外老太太說：“外祖母，我們出發吧？”

　　王老太點頭說：“好的！”

　　穿好外衣，坐在吉普車裡，老人語氣低沉地說：“可馨，開車先帶我去潘家園轉轉。”

　　陳可馨知道，那地方過去很有名，以後也大大有名，隻是現在默默無聞。

　　吉普車來到潘家園附近，老太太目光看向窗外，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可馨不想打擾外祖母，把車速降下來。

　　過了一會，外祖母似乎辨認出什麼，指着前面的胡同說：“可馨，從那裡進去看看。”

　　“好的！”

　　陳可馨把吉普車開進了胡同，發現胡同一眼望不到頭，道路兩旁都是緊挨着的平房。

　　五分鐘以後，老太太指着前面稍微寬敞些的地方說：“車停在這，我們在周圍轉轉。”

　　“好的！”

　　陳可馨停下車，攙扶着外祖母走向一條更窄的胡同。

　　她們往前走了會，老太太站在一家小院門前，緊張地上前敲門。

　　“外祖母，我來敲……”

　　陳可馨用力敲了敲門喊：“有人沒有？”

　　很快，有一位中年女子把院門打開，疑惑地問：“你們找誰？”

　　外祖母走上前，緊張地低聲問了幾句，對方搖頭說：“你說的人我聽說過，他幾年前被批鬥後送到農場去了，聽說死在那裡了。”

　　“他還有親人嗎？”

　　中年女人搖了搖頭說：“這些年他一直沒成家，父母早沒了。”

　　老太太臉色變化，啞着嗓音說：“多謝！”

　　陳可馨感覺到外祖母的情緒變化，急忙上前攙扶。

　　老太太語氣沉重地說：“可馨，我們走吧，開車去琉璃廠……”

　　“好的！”

　　陳可馨看出來，外祖母和尋找的這位有故事，老人家明顯不想說。

　　自己不會戳老人心窩子，開車繼續往琉璃廠趕去。

　　這時，老太太悠悠地歎口氣說：“我們兩家關系不錯，後來他家破産了，我才嫁給你外祖父，沒想到他一輩子都沒成家，落得這樣的結局……”

　　陳可馨頓時明白了，潘家園這位應該是外祖母的青梅竹馬。

　　她不想讓外祖母繼續傷心，急忙把話題扯開，“外祖母，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别多想，一會去找的是？”

　　“一會去找的是我表弟，不知道他還活着沒？”

　　“外祖母，舅老爺吉人天相，我想這次應該能找到。”

　　外祖母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說：“借你吉言！”

　　一個多小時以後，吉普車停在一處不大的小院門外，聽到院子裡有動靜，外祖母緊張地敲了敲門，大門很快被打開，面前是一位七八歲的小男孩。

　　“奶奶，你找誰？”

　　“小朋友，我找孫明理，他在家沒有？”

　　小家夥回過頭來喊道：“爺爺，有人找……”

　　老太太目光往後看，落在走過來的老人臉上，隻見對方頭發花白，青灰色的臉色布滿了皺紋。

　　她很快認出來了，情緒激動地喊：“表弟……”

　　院子裡的老頭愣了下，看向外面穿戴不錯，氣質風韻猶存的老太太。

　　聽到稱呼，很快雙眼濕潤了，聲音顫抖地說：“秀雲表姐，你終于回來了……”

　　王秀雲聲音哽咽着說：“表弟，我還以為你也……”

　　陳可馨看向對面的老人，愣了下，很快認出了對方，這老頭不是别人，正是太平縣批發藥材的孫老。

　　三年多沒見，孫老明顯蒼老了。

　　她吃驚地問：“孫老，你是什麼時候回龍城的？還認識我不？原來我們是親戚？”

　　孫老很快認出了她說：“你這孩子怎麼來龍城了？”

　　王秀雲吃驚地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孫老剛想回答，很快發現，周圍鄰居聽到動靜在探頭探腦，果斷說：“咱們進屋再說……”

　　幾分鐘以後，大家圍坐在一起。

　　孫老語氣沉重地說起往事：“前幾年，我受到牽連，不得不支援國家建設分配到太平縣。後來我托關系找了份工作。去年，家裡條件好了，政策也變了，我才退休回來了。”

　　“表弟有幾個兒女？”

　　老人苦澀的臉上露出點欣慰的笑意說：“一兒一女，有兩個孫子，這是我小孫子石頭。”

　　“我也是兩個兒子，有三個孫子，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孫老故作語氣輕松地說：“還好，我在縣城有工作吃穿不愁，隻是老伴死得早。兒子兒媳都上班去了，大孫子也跑出去玩耍去了。”

　　陳可馨猜想孫老這幾年日子過得不順，才會如此蒼老。

　　聽到兩位老人感慨萬千地說起往事。

　　她不想礙眼，來到外面吉普車上把放在後備車廂的東西拿進來，打開包袱拿出幾塊大白兔奶糖遞給小石頭。

　　然後，來到廚房想燒壺開水，很快想起舅老爺看起來身體堪憂，喝點帶有空間能量的溪水，也許能調理下。

　　果斷往裡面加了些空間源頭溪水。

　　這時，小石頭來到廚房找她，“姐姐……”

　　“小石頭，你上學沒有？”

　　小石頭奶聲奶氣地說：“當然上學了，今天放假。”

　　“真乖！”

　　陳可馨把開水壺拎進來。

　　外祖母對她使了一個眼色說：“可馨，我們回去吧？”

　　舅老爺滿臉愁苦地說：“表姐，你們回去吧！”

　　陳可馨心裡嘀咕，舅老爺什麼意思？

　　不說他和外祖母的親戚關系，自己和對方的關系也不該攆人？

　　再說剛才自己拎進去不少禮物，眼看到中午了，不留她們吃頓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