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厲庭舟到了林家,掌心的雪都化完了,他的體溫燙得嚇人。
厲庭舟看到林弘文帶著盛暖和厲嘉許在院子裡放煙花,母子二人笑得很開心。
以往的除夕夜,他們都是在厲家老宅度過的。
盛暖會讓他出去陪他們放煙花,他覺得無聊,從來沒參與過。
想起來,胸口又有些刺痛。
方才來的路上,路過一家文具店,厲庭舟買了一盒刀片。
厲庭舟從車裡下來,揉了一個小雪球,將小刀片包裹在裡面,把小雪球握在掌心裡,邁步走進林家別墅。
「爸爸!」
厲嘉許看到厲庭舟,朝他飛撲了過來。
林弘文在場,其實也不會轟厲庭舟走。
厲庭舟在做什麼,他知道。
他也不會無情到那種地步。
盛暖也沒有料到厲庭舟會過來,厲庭舟親了親厲嘉許的額頭,走到盛暖跟前,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你能跟我回一趟西山別墅嗎?」
「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說的,我對你的事情不感興趣。」
「如果你擔心的話,可以讓你哥哥跟著。」
他不好意思以他現在的情況,到林家去,林家不會同意的。
林弘文在想,厲庭舟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說。
都讓他跟著了,應該不會有什麼。
「暖暖,我陪你一起吧,也許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林弘文都這麼說了,並且林弘文也跟著,也許是很重要的事情,盛暖答應了。
林弘文單獨開了一輛車。
上車後,盛暖說:「你跟他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畢竟之前林弘文對厲庭舟的態度很差。
她生病期間,厲庭舟去過。
按照以往林弘文的做法,一定讓厲庭舟靠近她。
「沒瞞你。」
「哥哥,你不要騙我了,我是知道有事,否則你幫他說話,我也不會過去,你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林弘文長籲了一口氣,說:「先去看他有什麼事,再說吧。」
盛暖也不是那種好奇心特彆強的人,沒有再追問了。
回到西山別墅,厲庭舟先到,他已經坐在客廳裡,室內的暖氣,被他關了,窗戶也都讓傭人打開了。
外面很冷,室內一般都開著暖氣。
厲庭舟卻把四周的窗戶全開了,室內也是一片冰冷。
他們兄妹二人,進來坐到了沙發上,厲庭舟單獨坐在一旁邊,右手的拳頭緊緊地握著。
剛剛是在外面,燈光很暗。
這會兒到了室內,林弘文看到厲庭舟的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整個人的狀態很不對勁。
「庭舟,你是不是發燒了?」
厲庭舟沒有說話。
體內翻滾的熱量,已經快要突破他的極限了。
「庭舟?」
林弘文緊鎖著眉頭。
盛暖也不知道厲庭舟在玩什麼把戲。
厲庭舟再次鬆了領帶,單手解開了兩粒扣子。
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滑落下來。
林弘文突然看到厲庭舟的指縫溢出了血。
「庭舟!」
林弘文跑到厲庭舟跟前握住他的手腕,觸碰到他的皮膚,就發現他燙得嚇人。
「把手鬆開。」
林弘文用力地掰著厲庭舟手指。
厲庭舟鬆開手,掌心裡握著一把刀片。
刀片已經嵌入肉裡,掌心血肉模糊。
「你瘋了!你讓我們來看你自殘嗎?」
林弘文真是又氣又疼。
盛暖更是覺得他真的很無聊。
「我不是自殘。」
他聲音很虛軟,「我被許書意下藥了,隻有這樣,才能保持清醒。」
林弘文怔在原地。
厲庭舟的視線緩緩看向盛暖,「暖暖,那天晚上,我也是這樣的情況,你知道嗎?對不起,我居然到今天才知道,叫你過來,就是想解釋這件事情。」
那天對她的傷害太大了,他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解釋。
他以為是他們太久沒在一起,是他本能的生理反應。
那段時間,他總是想她。
今天,他沒有滿腦子想和她的男女之事,他相對清醒,他才知道了那天的真相。
盛暖的心很亂。
都到了這個時候,她不想聽他的解釋。
她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厲庭舟繼續說:「就算你不要我了,要選擇跟葉淮遠結婚,我也想把這些事情告訴你,你能原諒我嗎?」
他極力控制身上蝕骨的難受,想讓她知道,那天晚上,他真的不是有意要那樣欺負她的。
心好疼。
原來,許書意早在不知不覺中,在他們的婚姻裡見縫插針。
當然,根本的錯,還是他自己。
婚姻若無漏洞,許書意的針也插不進來。
林弘文說:「你這樣撐著不行,走,我先送你去醫院吧。」
盛暖站了起來,「哥,你送他去醫院,我自己搭車回去。」
盛暖要走。
「暖暖。」
她腳步未停。
「暖暖。」
儘管厲庭舟的喊聲,帶著些撕心裂肺的感覺。
盛暖的腳步還是未停。
厲庭舟虛脫的倒下去,呢喃:「她不會原諒我了……」
他的大腦幾乎沒有了思維的能力了。
林弘文顧不得那麼多,背起厲庭舟,把他弄到車裡,必須要送他去醫院。
盛暖步行在馬路上,寒冷的夜,風刺骨。
這兒是她生活了七年的地方。
厲庭舟是她愛了好久的男人。
他很護許書意。
所以,她想起來小時候的事,也不想讓他知道。
怕他知道,不但會護許書意,甚至連帶著許書意的父親也有可能會護著。
今天,他發現了那天是許書意給他下了葯,他還會娶許書意嗎?
還會再相信許書意,護著許書意嗎?
她的庭舟哥哥。
她很小的時候,就很喜歡他了。
看到今日的他,她不知道要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不能再聽下去了。
也不能再看下去。
她答應了葉淮遠的求婚,她不會辜負葉淮遠對她的一片深情。
林弘文送厲庭舟去醫院的路上,厲庭舟的掌心一直在出血,但他感覺不到疼了。
這種肉體上的疼,跟心裡的疼是沒法比的。
他體驗過一次又一次了。
那日,他和厲嘉許在滿江樓裡等她,她都沒有出現。
他並不怪她。
他也曾失約過。
她等他的次數更多。
大抵是她心裡疼太久了,縫補不好了。
這段婚姻,彷彿真的要畫上一個句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