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柔猜出，李成或許是想將李廣的死栽贓給江辰，這才一直叫他們上樓。

　　她和江辰決定將計就計拖住李成，等程剛帶人趕回來。

　　葉柔一上樓，濃郁的血腥味溢滿走廊。

　　五感過於敏銳，她被嗆的咳嗽一聲。

　　江辰低頭看她：「怎麼了？」

　　「好濃的血腥味。」葉柔皺著鼻子，嗅聞味道的出處。

　　一直走到盡頭倒數第二間休息室，葉柔聳動鼻子，確定道：「就是這間。」

　　她話音剛落，休息室被從裡面拉開，竟是啞婆走了出來。

　　見到葉柔，她勾唇一笑，側開身子，讓她看清休息室裡的場景。

　　看清屋子裡情形，葉柔瞪大眼睛。

　　姜若柳躺在地上死死捂住肚子，鮮血浸透衣衫。

　　李雅雲握著刀子站在姜若柳對面，鮮血濺了一臉，神色恍惚。

　　完全超乎預料的走向，葉柔一時看愣住了。

　　啞婆示意葉柔二人不要進去，接著她急匆匆下樓，裝作焦急的往樓上拽李成。

　　李成還當計劃順利進行，強壓住喜悅，帶領其他看熱鬧的賓客一起沖向二樓。

　　當他看見江辰立在倒數第二間休息室門外，李成擰眉。

　　不對……

　　跟著他一起上樓的賓客，驚叫出聲，嚇了李成一跳。

　　李成回神，待看到姜若柳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渾身血液倒流。

　　「若柳！」

　　程剛也帶著人沖了上來。

　　他推開看熱鬧的賓客，見姜若柳滿身是血，臉上難掩錯愕，反應很快，大吼道：「快去叫救護車！」

　　姜若柳死死盯著葉柔，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葉柔暫時用金針給姜若柳止了血，好歹拖到了救護車趕來。

　　醫生擡著姜若柳出去，李成立刻就要跟上去。

　　這時，一直沉默的李雅雲忽然扔了手裡的刀：「警察同志，我舉報，我舅舅京市副市長李成殺害我父親李廣，屍體就在隔壁！」

　　李成面色扭曲一瞬，跟著擔架的腳步突然加快。

　　程剛雖然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但條件反射的扣住李成，攥著他胳膊向後一別。

　　李成被摁著跪在地上，憤怒、不甘沖的他眼眶血紅：「李雅雲你個畜牲，舉報你親舅舅對你有什麼好處！」

　　李雅雲同樣被扣住，她嗤笑道：「那殺了我爹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是他先威脅我的！他該死！」李成怒吼著被拖走。

　　程剛費解抓頭。

　　他就離開這麼一會，李雅雲怎麼突然就把姜若柳捅了？

　　但現在不是追問這些的時候，他指揮人去隔壁房間，把李廣屍體擡出來。

　　樓下的賓客，正因姜若柳被擡走感到詫異，不一會，見警察又從樓上擡下一具屍體，驚得下巴掉在地上。

　　樓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是所有人此刻最想知道的事情。

　　受邀來的記者隻恨自己沒有帶吃飯的傢夥，一個個都往樓上沖，意圖搶到些大新聞。

　　程剛這個刑警大隊隊長立刻被盯上了。

　　「程同志，副市長夫人是被誰捅得？」

　　「那名死者又是誰？這些和副市長有什麼關係？」

　　「警察同志，請你回答！」

　　程剛不堪其擾，連忙叫人把這些賓客帶回警局做筆錄。

　　等人都送走，程剛累的氣喘籲籲，一回頭，江辰燙了毛巾正在給葉柔擦手。

　　「……」

　　程剛叉著腰走過去，陰陽怪氣道：「你們倆倒是清閑。」

　　江辰撩起眼皮：「抓人是你們警察的活。」

　　「是。」程剛雙手合十，懇切道：「兩位祖宗，我能問問李雅雲是怎麼回事嗎？不是你們刺激的她……」

　　嘶啞陌生的聲音響起：「我可以解釋。」

　　程剛下意識回頭，見是啞婆收回目光。

　　他知道啞婆和李成的淵源，也知道啞婆這段時間在李成家當保姆。

　　等等……

　　程剛猛地又轉頭看向啞婆：「你會說話？你不是啞巴嗎？」

　　啞婆平靜道：「裝的。」

　　「裝的？」程剛不可置信看向葉柔，見她一臉平靜，詫異道：「你早就知道？」

　　葉柔點點頭，見程剛還瞪著眼睛，不以為意道：「裝啞巴又不是殺人，你那麼驚訝做什麼？」

　　程剛嘴角抽動。

　　他驚訝在於，葉柔身邊還有沒有一個正常人了？

　　連家裡的阿姨都這麼神秘。

　　啞婆平靜道出始末：「李成夫妻倆商量著要將李廣的死栽贓給江辰，李雅雲聽到了就來質問姜若柳，過程中被姜若柳的話刺激到，這才執刀殺人。」

　　程剛聽了來龍去脈，懊惱抓抓頭髮：「早知道我去叫人的時候，就該李雅雲一起帶走。」

　　「世上沒有早知道。」葉柔安慰程剛道：「放心，李雅雲捅得並不深，也沒有中要害，姜若柳死不了。」

　　「那就好。」程剛責任心重，要是因為他的一時疏忽，害死一個人，估計會自責一輩子。

　　「行了，和你們沒關係就好，我先走了，今晚警局要忙瘋了。」程剛擺擺手走了。

　　葉柔看向啞婆：「姜若柳沒有懷孕吧？」

　　她在替姜若柳止血時發現，姜若柳根本沒有懷孕，但她口口聲聲說的保護她孩子又是怎麼回事？

　　啞婆嘴角上揚，牽動著臉上的疤跟著一動：「這是我送她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