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你媳婦是被你打走的，來我家裡鬧什麼！」菜根順拿著砍刀護在屋子前，眼睛猩紅。

　　「放你媽的狗屁！」立在院子裡的男人，一身橫肉，滿嘴髒話，粗俗不堪。

　　「要是沒有那臭小子幫忙，她們母女倆能跑？」

　　「老子不跟你廢話，把人給我交出來！」

　　蔡根順緊緊握著砍刀，似是獲得無限膽量：「你老婆閨女沒在我家！」

　　李剛指著蔡跟順，蠻橫道：

　　「放你鳥的狗屁！村子裡外我都翻遍了，就差你家沒搜了，她們母女倆不再你家，還能插著翅膀飛了不可！」

　　圍著看熱鬧的人，知道李剛不會善罷甘休，也跟著勸道：「跟順啊，你要是沒藏她們母女，就讓他看看唄，怕啥！」

　　「就是啊，你知道他這性子，鬧起來沒完沒了，你讓他檢查一下，沒找到人，他也就死心了。」

　　也有單純同情他們家的，嘆氣道：「蔡跟順一家也是倒黴。」

　　「說白了是人夫妻倆的事，小石頭就不該插手。」

　　「小石頭這孩子做的沒錯，他不幫忙，蔡珍麗母女倆真有可能被李剛打死。」

　　幫著小石頭說話的人也不少，但聲音很低很小，生怕被李剛聽見，記恨上。

　　村裡的人都知道李剛是個無賴，打老婆孩子沒人性，但沒人敢管他們家裡的事。

　　因為李剛他爸是老村長，在村裡很有威望，要不是老村長鼓勵他們李家村賺錢，他們能有今天？

　　再說了，李剛家世世代代住在這裡，和村子裡多數人家都有親戚關係。

　　而蔡家兄弟是外姓，他們該幫誰還是拎得清的。

　　菜根順握著砍刀，執拗搖頭，「我老婆閨女都在屋子裡，這門我不能給你開！」

　　李剛說是來找媳婦，其實是為了來搶他閨女。

　　這個畜牲，把媳婦打跑，竟然盯上了他閨女，非要他們家賠他個媳婦。

　　他閨女才十五歲，菜根順絕不會讓她嫁給李剛這種畜生！

　　「死老頭子，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剛沒了耐心，一步步走向菜根順。

　　菜根順握著砍刀的手微微發顫，仍擋在門口不讓開一步。

　　眼見李剛逼近，蔡根順揮著大刀沖著李剛肩膀砍下去。

　　李剛側身躲開，他看著胖，身體格外靈活，擡腳踹在蔡跟順手腕上，蔡根順手腕一疼，手上力氣鬆了，李剛拽著柴刀一用力，眨眼間，柴刀便到了他手裡。

　　沒了柴刀，菜根順被李剛一拳打倒在地上。

　　把人打倒還不夠，李剛記著他擋路的仇，擡腳就踹他肚子，跺他胸口。

　　「死老頭子，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給你臉，你不要，非逼老子動手，我他媽打死你，你閨女照樣是我的！」

　　菜根順被打的氣息微弱，護著肚子的手都沒有力氣維持了。

　　眼見人快不行，李剛還在打，圍觀的怕死人，左看右看，找出兩個跟李剛關係好的，推著人上前去勸。

　　村裡的小年輕都知道李剛心思，倆人壯著膽子上前勸道：「剛哥，別打了，真見血不吉利！」

　　「是啊，剛哥不是看中了小翠嗎？反正蔡老二現在也攔不住你。」

　　李剛發洩了怒火，收了腳，哼聲道：「看在你倆面子上，放過他了。」

　　蔡老二被打的有氣進沒氣出，腦門上暈開血，倆人訕訕看著，卻不敢說送什麼醫院的話。

　　村子裡也沒有正經醫生，抓了把香灰往腦袋上傷口一灑，就當作止血了，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就看蔡老二能不能扛過去了。

　　屋子裡女孩子尖叫聲驟然響起。

　　李剛看著蔡生花大搖大擺出來，笑得得意暢快。

　　「石頭放跑了我媳婦孩子，他們家就應該再賠我一個。」李剛說的理直氣壯。

　　村裡人知道不對，也沒人敢攔他。

　　被李剛扛著，腦袋向下的蔡生花已經絕望了。

　　大顆大顆的淚珠砸在地上，滾進泥土裡，骯髒不堪。

　　周圍人火辣辣的視線，李剛刺耳囂張的大笑……

　　不如死了。

　　死了就不用嫁給李剛，受這樣的侮辱了。

　　蔡生花想明白，忽然就不怕了。

　　她掙紮的動作一停，像凍得僵硬的魚，硬生生壓在李剛肩上。

　　菜根順媳婦常年生病，身體孱弱，竟下床跑了出來，「你放開我閨女！」

　　「滾一邊去。」李剛一腳踹開女人。

　　女人身體本就孱弱，李剛這一腳沒有收著力氣，女人踉蹌栽倒，捂著胸口竟吐出一口血來！

　　才安靜的蔡生花見她媽被踹開，心疼不已，「媽！」

　　她聲音凄厲絕望，平日安靜祥和的小院裡，菜根順和他媳婦躺在地上，人事不知，小院外站滿了人，卻沒有一個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蔡生花眼睛血紅。

　　這些人都該死！

　　他們都該和她一起下地獄！

　　蔡生花偏頭一口咬在李剛耳朵上，她用了死力氣，指甲扣進李剛脖子，發出嗷嗚嗷嗚類似野獸的聲響。

　　「卧槽！」李剛疼的慘叫，把肩上的女人摔出去。

　　耳朵火辣辣的疼，手一摸指尖全是血。

　　「媽的，死女人，老子打死你！」

　　李剛勃然大怒，表情猙獰走向蔡生花。

　　蔡生花盯著李剛的眼睛血紅，她伸手握著她爸被打飛的柴刀，橫在胸前，不閃不避，吐出嘴裡的血，秀氣的臉上冷意迸發：

　　「有種你就弄死我！想要我當你媳婦，下輩子去吧！」

　　「媽的，賤女人。」李剛根本沒把蔡生花警告放在心上。

　　一個女人，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老子現在就打死你。」

　　李剛獰笑。

　　他一步步逼近蔡生花。

　　院子外看熱鬧的人不忍直視。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小石頭推開看熱鬧的人，見到院子裡的情形，凄厲慘叫：「爸，媽！」

　　「小崽子，你還敢回來！」李剛就在門口，伸手揪住了這小崽子。

　　「我打死你！」小石頭恨的拎著小拳頭砸李剛。

　　「媽的！」

　　「啪！」

　　李剛一巴掌甩下去，小石頭被打的眼冒金星，耳朵裡嗡嗡響。

　　「你爸媽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李剛擰著小兔崽子耳朵，不屑道：「你放跑了我媳婦，你姐姐就要給我當媳婦。」

　　「你放開我弟弟！」蔡生花扔了柴刀，擦掉嘴角的血，「你放了他，我嫁給你。」

　　李剛看著這一家老弱病殘，不屑冷笑：「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今天這婚你不結也得結。」

　　蔡生花目露絕望。

　　李剛囂張大笑。

　　忽然他拎在手裡得小兔崽子笑了。

　　「你他媽笑什麼？」李剛不耐煩吼他。

　　小石頭被揪著頭髮，頭皮跟著上提，本就大得眼睛更大，「因為我知道，你要完了。」

　　瘦弱的小男孩笑得格外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