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的村民扛著鋤頭、鐵鍬聚集在村口。

　　「無緣無故抓了老村長，我們必須要個交代！」

　　「對，要個交代！」

　　當晚，老村長帶人去搶金子，是臨時起意，隻帶了家裡幾個青壯年行動。

　　他們走的無聲無息，被抓後村子裡的人不知緣由。

　　在李家村的人看來，就是政府無緣無故抓人。

　　在有心人的刻意煽動下，李家村的人終於鬧了起來。

　　「去找政府要人！」

　　「沒錯，無緣無故憑啥抓走老村長！」

　　李家村的人扛著鐵質農具，浩浩蕩蕩走出村子。

　　特戰隊趕來，正好撞見跑的滿頭大汗的小石頭。

　　「告，告訴葉醫生，他們，他們去……姐姐說的叫什麼名字來著……」

　　小石頭暗惱砸了下腦袋，「對，安，安全局！」

　　「這次真壞了！」唐雄一拍大腿。

　　「菜根生一定是知道田子慧被抓的事情了！」

　　唐雄立刻下命令：「你回軍區叫人，順便叫人通知江辰和葉柔，小心蔡根生報復！」

　　「是！」

　　「你們跟我追上李家村的人！」

　　「是！」

　　他們很快跟上了李家村的人，但特戰隊在明，菜根生在暗，他們顧忌他手裡的槍，沒有貿然行動。

　　直到，李家村的人在安全局門口，和警察爆發激烈衝突。

　　特戰隊的人分散開，試圖找到隱藏在其中的菜根生。

　　第一聲槍響炸開時，唐雄身處在外圍，比被人圍住的徐成看的更清楚。

　　子彈是從高處射下來的，不是警察的槍走火。

　　這槍一定是菜根生開的。

　　為什麼突然開槍？

　　人群被槍聲嚇得瘋狂推搡，局勢徹底混亂，再也控制不住。

　　唐雄瞥見門口的葉柔和梁司令，臉色驟變。

　　「他的目標是梁司令和葉柔！」

　　時間緊急，顧不上打報告了。

　　唐雄扭頭看向石丹青：「有把握嗎？」

　　石丹青點點頭：「七成。」

　　「足夠了！」唐雄擡手，厲聲道：「全體隊友，聽我命令……」

　　「砰！」

　　第二槍射出！

　　石丹青盯住從牆上冒頭的人，勾唇一笑，找到你了。

　　瞄準目標，扣動扳機。

　　「砰！」

　　第三槍射出！

　　血花炸開，牆上的人噗通掉下去。

　　「隊長，我打中菜根生了！」

　　「幹得好。」唐雄指揮特戰隊員，幫著警察維持住秩序。

　　石丹青抱著槍，歡天喜地去找葉柔炫耀她槍法的進步。

　　她推開人群，擠上前，激動道：「葉柔，我那一槍……」帥不帥。

　　剩下的三個字堵在嗓子眼裡。

　　葉柔抱著梁玉山的屍體，茫然擡起頭，玉白瑩潤的臉上是刺目鮮紅的血。

　　她似乎看到石丹青了，又似乎沒看見。

　　往日靈動漂亮的狐狸眼，一片猩紅。

　　剛才的一切發生的太快，於葉柔來說，像是墜入血色噩夢……

　　梁玉山死了。

　　就死在葉柔面前。

　　第二聲槍響下，梁玉山心口的血濺了葉柔一臉，溫熱黏稠。

　　梁玉山心口中彈，鮮血噴濺，眨眼間臉色變得灰白，一切發生的太快。

　　「小柔咳咳……照……照顧好自己。」

　　葉柔搖頭，手死死摁在他胸口，冷靜道：「你堅持住，我能救你，我是醫生，你要相信我。」

　　她轉身去翻針灸包。

　　「咳咳……」

　　梁玉山知道自己要死了。

　　胸口像是戳進去一根燒紅的火棍，鑽心刻骨的疼。

　　梁玉山看著葉柔背影，目露釋然，眼前光暈綻放開，視線越來越模糊。

　　「莉莉……」

　　我終於能去見你了。

　　他口中溢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忽然身體抽搐兩下，手無力砸下，濺起浮土。

　　葉柔握著針灸包回頭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梁玉山躺在灰色台階上，鮮血浸透衣衫，模樣狼狽，唇角上揚，笑得夢幻釋然。

　　他死了。

　　葉柔愣愣看著他。

　　麥色帶著薄繭的大手伸出結結實實捂住葉柔眼睛。

　　是江辰。

　　他低聲道：「別看了。」

　　葉柔沒有動，就這樣任由江辰捂著眼睛。

　　視野受阻，聽力變得格外敏銳，一切都異常清晰。

　　徐成指揮警察控制住李家村鬧事的人。

　　鄧鴻光衝出來，見到梁玉山屍體，暴跳如雷。

　　唐雄指揮特戰隊的人去撿菜根生的屍體。

　　石丹青抱著槍在哭，啜泣聲微弱卻格外鮮明。

　　她哭的比葉柔這個親生女兒還要慘。

　　葉柔平靜聽著。

　　她一直以來都不喜歡梁玉山。

　　作為丈夫，他沒有保護好妻子。

　　作為父親，他任由葉柔流落在外，受盡欺淩。

　　作為兒子，他愚孝沒有自己的主意，被田子慧耍的團團轉。

　　梁玉山看似威嚴強勢，實則處處糊塗。

　　他是田子慧手中的提線木偶，沒有自己的喜惡。

　　葉柔看不起他。

　　也厭惡看他扮演深情，懷念早被他放棄的鄭莉莉。

　　這樣的人死了，葉柔不該為他流淚。

　　葉柔閉上眼。

　　一滴裹著濺進葉柔眼睛裡血的眼淚，化在了江辰掌心。

　　——

　　軍區司令被當街射殺，這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

　　報紙如雪花，送到京市家家戶戶手中。

　　梁玉山的死訊昭告天下。

　　但還有些秘密，是不能被媒體和大眾知道，需要永遠封存。

　　「趙團……」

　　徐成緊急改口：「趙副局長。」

　　沒錯，趙明升職了。

　　他原本的任務是，保護黎教授安全。

　　在執行任務中，配合安全局，抓了兩個R國間諜，還有一個內奸孔太平。

　　看似是立了大功，實則也徹底得罪了孔司令。

　　這次安全局門口，菜根生當街射殺軍區司令，行為囂張，惹得上面人震怒。

　　鄧鴻光吃了處分，職位不動。

　　徐成立了功，擔任刑偵部大隊長。

　　趙明成功空降，成了安全局副局長，徐成的頂頭上司。

　　他這次帶徐成出來，是為了讓葉柔和江辰簽保密協議。

　　協議內容包括田子慧身份、菜根生真實身份、五一四槍殺事件真相……

　　徐成大咧咧道：「趙副局長，就簽個保密協議，這種小事還需要你親自跑一趟。」

　　「別廢話。」趙明踹他屁股一腳：「去敲門。」

　　徐成站在台階下，看硃紅色大門，咂舌。

　　「我師父住的地方，真氣派！」

　　他拽著門環敲了兩下。

　　半晌，大門嘎吱一聲打開。

　　老太太盯著臉上猙獰的刀疤，看向徐成。

　　徐成笑呵呵回答道：「大娘，我師父在家嗎？」

　　趙明無語上前，問道：「安全局趙明，我們要見葉柔同志。」

　　大門被推開，啞婆沖他們招招手。

　　趙明帶著徐成進了院子。

　　等了一會，葉柔和江辰來了。

　　「趙副局長，徐隊。」

　　趙明交代了來意後，葉柔和江辰配合簽字。

　　徐成確定簽字無誤，收了協議。

　　趙明猶豫片刻，還是道：「這件事我再三想過了，還是該和你們說一下。」

　　「蔡珍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