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是擔心你,特意進城來看看你。」
花開城暗自打量了花朝一番,見她眼尾紅紅的,就猜到她哭過了:「北堯去省城工作是好事,你也不用難過。等他站穩了腳跟,你要是捨不得他,也學一學你大嫂,跟著他去省城就是了。」
大哥大嫂在部隊上,二哥去了省城,要是她也去省城,父母身邊就沒人了。
「爸!」
花朝一聲喊,聲音也哽咽了。
「別哭,別哭。你是知道爸的,爸最見不得你難過……姓霍的臭小子真不是個東西!他走就走嘛,還惹得你哭……」
「爸,您在說什麼呀!我哭又和他沒關係。」
花朝都被他的歪理逗笑了。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花開城趕忙拿了自己帶來的好東西哄她開心:「爸這次來,還給你帶了不少好東西來。山雞、黃鱔、泥鰍、小魚仔……哦,還有這個!這是霍婆婆的手藝,你嘗嘗。」
他一拿出來,花朝立刻就明白了,他帶來的菜糰子,應該是霍婆婆做給霍北堯帶在路上吃的。如今,卻被老爸拿出來借花獻佛了。
霍北堯現在都不知道走到哪裡了,這些菜糰子自然吃不著了。
「爸,您也來一個。唔,好香!」
霍婆婆做的菜糰子明顯是用了心的,團的特別緊實菜糰子裡有好多種配菜,用了糯米黏合,吃起來軟軟糯糯,特別好吃又特別頂餓。
這麼一個吃下肚,恐怕都能頂半天。
「別說,霍婆婆的廚藝也很不錯。」
花開城吃得很開心,一邊吃,又隨意提起了眼下村子的近況。他斷斷續續說著,也沒個章法。
花朝卻敏感地從他的話裡,察覺了那麼些許不對。
「爸,可是村子裡出了什麼事?」
「沒呢,你怎麼這麼問?」
「當真沒有?爸,您可別蒙我。」花朝不信。
「唉。」
既然被閨女察覺了,花開城也不再藏著掖著了:「其實,就是霍家的事。這次北堯能僥倖替霍家平反,說到底,也是運氣使然。不過,也虧得村裡的好些人幫著說話。當然,也有一部分不一樣的聲音……」
說到這,花開城停下了,欲言又止。
「是吳用的人,在妄圖做垂死掙紮?」
「你怎麼知道?」
花開城都驚訝了,「不錯!他有人脈。暗中也有人站在他那邊,聯合劉四海一起古董村民,對霍家進行栽贓和誣衊。連帶的,我家也受了不少影響……」
以前吧,他還能在暗中替霍家說幾句話。
可是現在,他家和霍家成了姻親,出面說什麼話都不適合了。而且,反倒被連累……
「就隻有這些?」
「就這樣都很嚴重了,你還想怎麼著?」
花開城好笑:「爸說給你聽,是希望你心裡有個警覺。你近來出入都多注意一些,一旦發現任何風吹草動,就趕緊躲起來。誰也不知道,眼下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其實花開城沒說實話。
因為受霍家的影響,在剛剛結束的換屆選舉中,他的得票比競爭者少了一票,失去了書記一職。隻是這件事,他暫時不知道該怎麼和花朝說。
想了想,算了,還是順其自然吧。等花朝回村後自己發現。
「爸,您是擔心,萬一有人找霍北堯報復,找不到他的人,會轉頭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花朝笑了:「您放心吧,我在城裡他們怎麼找得著?再說了,即便他們找來,誰打誰的主意還不一定呢!」.
花開城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他怎麼就忘記了,他家朝朝可不像她外表這樣柔弱。
「行,你既然有了準備,爸也就放心了。」
家中現在就他一人掙工分,花開城並沒有多留,就起身說要回去了。
花朝趕忙把他送了出去。
花開城是騎著自行車來的,回去時,自然也是騎自行車返回。花朝擔心他一個人在家,缺少足夠的吃食,特意替他準備了不少。
還專程把人送出了城門老遠,這才返回。
隻是沒想到,剛調轉自行車車頭,她居然就遙遙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他!」
花朝一驚:「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碰到的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當初她和老爸二哥一起,去城東那邊的小村子裡碰到的老頭的孫子,那個大塊頭的年輕人!
年輕人明顯也看到了她,還愣了一下,轉身就走。
花朝趕忙追上:「等等!你等一等……」
她不喊還不打緊,一喊,對方跑得更快了。好在花朝騎著自行車,倒是很快就將對方追上了,跑到他前面猛的一個急剎車。
「喂,大哥,我喊你呢你跑什麼?」
「是你啊!」
對方見到是她後,也不得不停下了腳步:「你叫住我有什麼事?」
「上次你和你爺爺搬走,害得我好找……對了,我有件事想問問你,我們能不能坐下來談一談?」
談什麼?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對方明顯不想和她扯上關係,繞過她,轉身就走。
見對方越走越快,花朝急了。
「喂!你認不認識,一個姓韓、叫做玥玥,韓玥的女人?你認不認識?」
年輕人不說話,隻是越走越快,很快就離開了她的視線。
花朝很無奈。
她上次見到這名高大的年輕人,一度就覺得對方很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她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回去之後,慢慢地,她才回過味來。
眼前的這位,分明就是當初她上山時,那個韓老頭的縮影闆。
當初老人家還託付她尋找自己的女兒。隻是這種大海撈針的找法,她也沒有放在心上。隻是考慮到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不強求的想法。
可真的遇見了這個可疑的年輕人,把二人聯合起來後,她的想法也越來越清晰。
隻是礙於找不到人,才遲遲沒有行動。
今天倒好,居然在半路上碰到了人。很可惜,對方似乎並不想和她扯上關係,跑得那叫一個快!很快就連影子都不見了。
對方已經離開了,花朝隻得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