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

　　「你不說，我還真給忘記了。」

　　真上了公交車沒錢被趕下車，那丟人就丟大發了。

　　兩人拖著行李走了一路，都精疲力盡了總算是走到了買下的屋子處。不曾想，入眼卻是一片狼藉，地上還有一大灘血漬，讓二人目瞪口呆。

　　之前幫忙公正簽字的鄰居認識他們，趕忙跑了過來：「你們是打算搬過來住嗎？」

　　「叔，這是怎麼了？」

　　還好行李中還有幾支沒抽完的煙，他遞了一根過去。

　　對方很高興地接過：「嗐，還能是怎麼。就是那幫討債的人唄！我陪著他回來時，就撞見了他們。得知他已經把房子賣了，當即就變了臉。老孫拿錢給他們，沒想到，他們得寸進尺，還說要算什麼利息。原本他兒子欠下多塊錢，現在利滾利直接翻了一倍還多。老孫手裡的錢全給了還不夠，那幫人還打算強搶……最後就這樣了！」

　　他指了指屋子：「那幫人砸了房子還不算，還把老孫的腿打斷了一條……唉，造孽噢！他家孩子早年分明很懂事，很乖巧的……」

　　霍北堯和花睿對視一眼。

　　「現在他人呢？這屋子現在……」

　　「他已經沒了去處，又斷了腿，他老伴帶著他去了醫院。臨走時他讓我給你帶句話。這屋子的一切都毀得差不多了。你要是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丟了。這傷心地，他們是不打算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

　　「多謝叔幫忙了。」

　　霍北堯過意不去，又把剩下的幾根煙都塞給了對方。

　　既然孫家人都搬走了，現在這個房子雖然又亂又爛，卻已經是他們目前最適合的安頓地方了。

　　霍北堯在幾個屋子轉了一圈，最終，來到了走廊處開始打地鋪。

　　「北堯，咱們不住屋子裡？」

　　「雖然老孫說他不要了，可萬一他們回來搬東西呢？所以，在當面交接前，這些東西能留還是留著吧。咱們二人皮糙肉厚的，哪裡不能對付一晚？」

　　倒也是！

　　花睿當即就高興了。

　　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我一起搭把手。」

　　兩人一起幫忙，很快就找來一些破的木闆墊上，鋪好了床。至於耳邊呼嘯著的風，反倒被二人忽視了。

　　晚上二人都不打算去買菜，就用手中現成的大米和帶來的肉乾切碎了，做成飯糰，一人拿了一個吃著。

　　米飯煮得多，兩人一共準備了不少飯糰。

　　兩個大男人吃一個飯糰根本不飽。花睿又吃了兩個，看著剩下的飯糰，到底強行忍住了再吃一個的念頭。

　　「北堯，咱們現在身無分文，明天該怎麼辦？回家的車費怎麼辦？還有曉曉，我總不能帶她出去，身上卻一分錢沒有吧？」

　　「莫急，我已經有辦法了。明天一早我就去。」

　　「我和你一起……」

　　「不用了。你忘記了，萬一那幫要債的再來，或者是老孫叔回來，咱們二人中總得有一個人在吧？所以，你得留下來應付。」

　　「……行，我留下就留下。」

　　「你記住一點，盡量和他們避開鋒芒，不要動手，更不要傷人。如果對方不講理，你就往前面轉彎處的公安局跑。知道不？」..

　　「知道，知道，啰嗦！~」

　　花睿嫌棄歸嫌棄，卻也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當下還是認真記下了。

　　霍北堯說的有辦法了，不過就是一句話。

　　當初花朝買房子時的乾脆，以及流程，他都記在心裡。他本來是打算租房，看到老孫家的情況後就動了買下的心思。如今真把房子買下來了，他內心反而沒底了。

　　這樣把所有的錢都投入進去，和賭徒又有什麼兩樣？

　　他這一步棋，著實是冒進了。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解決當下急需要用錢的問題。

　　這一夜，走廊上寒風呼嘯。眼瞅著就是清明節了，天氣還是一樣的冷。好在他和花睿都是大男人，身上火氣旺，倒是沒覺得有多冷。

　　尤其是花睿，早在睡下後不久就睡著了，甚至還發出輕微的鼾聲。

　　還真是沒心沒肺啊！

　　霍北堯感嘆之餘，心中突然一動，清明節，清明節，他或許可以……

　　這想法一出來，他心中立刻就有了點子。

　　天沒亮，他就開始起來了，徑直把手上的大米都淘洗了，全部做成了飯糰。當然，他也沒忘記煮豆漿。直到把東西都準備好了之後，他就急匆匆趕往那條通向後山陵園的路口處。

　　他把捂得嚴嚴實實的飯糰拿了一個出來，放在外面做招牌，還打了一碗豆漿放著。再把臨時寫好的招牌往地上一插。上面寫著：飯糰一份，豆漿三分錢一碗。

　　他安靜地等待，等看見路上有人了，這才開始低聲喊著：「賣飯糰和豆漿！買飯糰和豆漿咧！」

　　「快看，這裡有人賣飯糰和豆漿。」

　　出來掛青，很多人都忙著出門根本顧不上吃飯。眼下看到山腳下有人在賣飯糰和豆漿，有人撇了他一眼就離開了，還有人當下就動心了。

　　「你賣的飯糰都是這麼大？給我一個看看。」

　　「好咧，一個飯糰！」

　　霍北堯很快就揭開捂得嚴實的棉料的一個小角，拿了個用提前捏好的飯糰遞了過去。

　　「你這飯糰……乾淨嗎？」

　　看著裝在塑料袋中的飯糰，對方有些遲疑。

　　「您放心，乾淨得很！這飯糰我在家特意仔細洗乾淨了手，用膠袋包著手捏好了才拿出來。就是怕之後要收錢，手臟。」

　　「這還差不多。」

　　對方滿意了，付了錢拿著就開吃：「唔，真的好香啊！」

　　人在餓了的時候，吃什麼都好香。更何況，霍北堯賣的飯糰確實是真材實料，吃起來自然很香。

　　一說香，還好吃，之前一直在觀望的人也忍不住，給他們一行人買，還要了豆漿。豆漿就用塑料袋現場打，一袋兩大勺。

　　開張就有一塊錢到賬，霍北堯的心，一下子就穩了。

　　其實早上他並沒有賣出多少，主要是大家上山前都急匆匆的忙。反倒是下山時，他的飯糰迎來了購買高峰。

　　很快，他帶去了飯糰就賣完了，豆漿還剩了些。霍北堯也餓壞了，就著擺樣闆早就放涼的那個飯糰，大口大口吃起來，填飽肚子這才急匆匆返回。

　　花睿早就望眼欲穿，看到他回來，立刻就迎了上來：「怎麼樣，怎麼樣，你掙到錢了嗎？」

　　「你猜！」

　　霍北堯神秘一笑，隨即放下了帶去的擔子：「自然是都賣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