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催促著,唯恐花朝去晚了,那生意就少做了。
確實是曬人得很。
花朝洗漱一番,才坐下來吃飯。裝作查看老媽給大哥都做了什麼菜,打開了食盒用筷子攪合攪合,把靈液攪散後,才重新蓋上蓋子。
今天她還是打算去小巷賣貨。
不過,等她和霍北堯一出現在小巷子時,霍北堯就突然咳嗽了一聲。
花朝一驚,原本打算從包裡拿衣服的手一頓,很快,她伸出手時,手上就多了兩張大餅。
「哥,你餓不?給!」
她自顧自拿了一張,咬了一大口,「早飯俺都還沒吃呢,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兒!」
霍北堯當然順勢接過,也一路走一邊吃著。
兩人穿過小巷,除了拿了一張餅之外,甚至都沒朝兩邊的路人多看一眼,直到,徹底走出了那條小巷。
小巷裡,偽裝成路人的紅色的肩章那幫人,原本還懷疑花朝二人,見二人沒有絲毫異動走出了小巷,也以為他們並非自己要等的人,注意力很快從二人身上移開,又繼續偽裝下去。
花朝和霍北堯離開小巷後,後背一陣冷汗。
那些人偽裝得再像路人,可那條小巷原本就不長,兩側又沒有什麼住戶,多了那麼多個人,無論怎麼喬裝打扮,存在即是不合理。不被二人察覺才怪了。
兩人沒敢停留,默契十足地上了公交車,去了另一個市場外。
這邊的地理位置自然不如商場外,花朝喊價15塊,或者10塊帶票,最終的成交價,大多都在10塊錢左右,用票的人寥寥無幾。
一天下來,儘管花朝賣出了六十多套衣裙,可這一天,委實心驚動魄。
他們不但被市場管理員追,還險些被帶著紅色的肩章的那些人抓住。最後雖然驚險萬分逃脫了,可兩人都累得夠嗆,也嚇得夠嗆。
天還沒黑,兩人就返回了。
回來時,大嫂正在做飯,小虎正在一邊玩兒,看見花朝回來這麼早,劉敏霞還愣了一下。
「朝朝回來了?媽不是說,你……」
「咳咳!」
花朝咳嗽一聲,微微掃視一眼左右:「出去轉了轉,原本想瞧一瞧熱鬧,結果什麼都沒瞧見,就早早回來了。」
劉敏霞這才記起這裡是招待所,不是老家。.
「想瞧熱鬧,明天換個地方再轉一轉吧。醫院那邊你不用擔心,有我照顧你大哥呢。」
「有大嫂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花朝低頭擰了把小虎子的臉蛋兒:「小虎子,有沒有想小姑呀?」
「想……」
小虎撲進了花朝懷裡:「小姑,帶小虎……一起出去玩。」
「哈哈,好,和小虎一起出去玩。真聰明!」
花朝沒忍不住,又香親了一口,才起身接手大嫂的活兒:「大嫂,我來吧。」
花朝做的飯菜確實比大家做的都好吃多了。
劉敏霞也自然讓開,給花朝大展身手的機會。
回頭花朝決定幫劉敏霞去醫院守夜,最後,自然是被霍北堯搶了先,又他帶著飯菜去了醫院,照看花灤。
花灤也從老媽口中得知,花朝昨天收入頗多的消息。
霍北堯過來時,他早就望眼欲穿。
見姓霍的小子完好無損,他也放心下來。
「遇到麻煩了?可要我幫忙?」
「不用。」
霍北堯把飯菜遞給他,並沒有多解釋什麼:「我會小心。」
「嗯,也好。」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隱晦地交流完,吃飯的吃飯,發獃地發獃。等花灤吃完,霍北堯收拾一番飯盒,由攙扶花灤去了廁所,幫著他洗了個澡,這才攙扶他回了病房,拿起花灤換下來的衣服順手洗乾淨了,晾曬在陽台上。
這邊花灤默默地看著,心中也知道在想什麼。
等霍北堯收拾好一切出來時,他才開口:「如果太危險,就讓朝朝停一停。鋌而走險的事,少做。」
霍北堯沒說話,隻是睨了他一眼,拿起報紙翻看起來。
直到翻完,這才把報紙重新摺疊起來:「她的性子,你該知道。你覺得,我能說服她?」
不能!
花朝的脾氣,瞧著好像很軟綿,沒主見。實際上,一旦她做了決定,就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那種。
霍北堯想三言兩語就改變她的想法?
純粹是找虐!
花灤沒有再說。
兩人平和又詭異度過了一晚。
隨後幾天,花朝都和霍北堯天不亮就出門,天黑盡了才返回。
每天的收入多時有六七百,少時,則三百多。
到他們賣貨的最後一天,兩個人差一點點就被人抓住了。若非霍北堯以一敵六,和人動了粗,兩個人此刻恐怕已經在「雞圈」裡吃免費的飯菜了。
經過這個小插曲,花朝決定收手了。
「咱們不能再賣了。反正現在,也沒剩下多少貨了。這點貨,我們帶回老家再賣,遠遠比在這邊賣賺的錢多。」
花朝想了下,又說:「還有,咱們恐怕得再去進一次貨,之後就可以返回了。」
「行,你怎麼安排,我們就怎麼來。」
霍北堯自然不會拒絕。
這些天下來,花朝身上賺的錢,已經從一開始兩人一共才幾百塊錢,到現在的將塊錢,財富何止翻了幾倍!
有了這將塊錢,她想進一次貨的想法,自然有了實施的空間。
反正她知道,這些布料也好,還是衣服也好,在未來的幾年內,都照樣是緊俏貨,根本不愁賣。
現在,就看她能以多低的價格,拿到貨了。
兩人商議著,回到了醫院。
醫院這邊,主治醫生正在病房裡和花灤聊起了他的傷勢。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的腿傷,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剩下的就隻能靠養著。與其在醫院裡住著不方便,不如回去好好休息。該開的葯,我都給你開好。你就出院好好養著吧!」
花灤沉默了。
腿傷沒好,自然不可能歸隊。
要養傷,隻能回老家養著。這一回去,他還有再度歸來的那一天嗎?
他迷茫了……
可即便如此,他的背脊,依然挺得筆直,用帶著些微顫抖的嗓子應下後,他就一直沒有再說話,隻是默默地拿起紙筆,給部隊寫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