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求問真相
當然,鳳夕現在不會走。
她得看著自己的閨蜜出嫁,然後在京城好好玩一圈再走。
柳雲眠卻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計劃不如變化。
而李嬌嬌,就是最大的變數。
「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了。」鳳夕道,「我這就去找李嬌嬌。」
「別。」柳雲眠攔住她,「還是等明天,我陪你一起。」
「不用,我自己就夠了。你婚期馬上就到了,該補課補課,該忙活忙活,我和李嬌嬌談完再回來找你。」
「我陪你。」
「我說不用就不用。」鳳夕很堅決,「我走了。」
她身形極快,柳雲眠抓都抓不到。
「哎——」
這人真是的,說風就是雨,點火就著,一刻都等不了。
這麼一來,柳雲眠覺得自己也睡不著了。
雪儀端著水進來,要伺候柳雲眠梳洗。
「不用,我自己來。」柳雲眠道,「你早點回去休息就行,我不用人伺候。」
雪儀卻還是沒走。
柳雲眠梳洗的工夫,她幫忙把被褥都鋪好,又點燃了蚊香,什麼都給安排得妥妥噹噹。
柳雲眠躺在床上,聽著包子的酣睡聲等鳳夕。
與此同時,陸辭正在郡王府正院裡來回踱步。
他不好直接進姐姐房間,可是又要找離郡王,隻能在這裡「喂蚊子」。
他分明都聽見姐姐催促姐夫出來。
可是姐夫「嗯啊」幾聲,就是不見出來。
這真是……
陸辭等了好一會兒,聽見姐姐聲音已經有些慍怒,這才看到離郡王出來。
丫鬟恭謹地打著簾子,離郡王卻還「雞蛋挑骨頭」,嫌棄人把蚊子放進去。
可憐丫鬟被嚇得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陸辭迎上去行禮,「姐夫。」
「你來了。」離郡王點點頭,「怎麼不去花廳坐著等?」
「有些悶熱,在外面涼快。剛去看了兩個外甥,都睡著了。」
「嗯,到我書房說話。」
「好。」
外書房是不可能去的,離郡王要把伺候月子的原則貫徹到底。
他帶著陸辭來到西稍間,那裡他平時也處理公務。
看書房裡乾淨清爽,幾乎看不到什麼堆積的公文,就知道他現在有多閑。
離郡王招呼陸辭坐下,丫鬟送上茶水,然後恭敬地退了出去。
離郡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什麼想問的,問吧。」
大部分時候,他不想搭理那些人,不是因為他不懂人情世故。
而是因為太懂,所以不屑。
他有一雙太過銳利的眼睛,心如明鏡。
比如現在,他就猜測出來,陸辭去而復返,是有話要問。
陸辭也不跟他客氣,開門見山地道:「姐夫,如果之前皇後娘娘不喜姐姐,是因為她是罪臣之後,那現在我爹已經被平反,我又憑藉自己努力得了這個虛名,觀音奴也機靈……為什麼皇後娘娘對姐姐還是不喜?」
他認為,一切可能讓皇後不喜的因素,都已經不復存在。
姐姐給皇後娘娘生了三個孫子。
不敢求被寵愛,最起碼不要被針對吧。
「而且觀音奴開智後,皇上知道這件事情,遠比皇後娘娘知道後高興。」
可是皇上有好幾個兒子,皇後娘娘卻隻有離郡王一個親生兒子。
不該是皇後娘娘更高興嗎?
陸辭看離郡王的表現,隱約覺得,後者其實應該知道為什麼,隻是不說而已。
「姐夫,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皇後對自己親兒子,也十分冷淡。
最多面上能裝出幾分和藹可親,可是裝的就是裝的。
尤其皇後的演技,實在是不值一提。
「有難言之隱的不是我。」離郡王面色冷淡。
除了在蕭姮面前,他絕大部分時候就是一張死人臉。
在陸辭這裡,已經算愛屋及烏收斂了。
「而是皇後。」
皇後?
他竟然連「母後」都不肯喊?
這關係冷漠得,讓陸辭心驚。
和柳雲眠還有許多不切實際的幻想,比如全身而退,歲月靜好相比,陸辭就冷靜現實得多。
他知道,離郡王是一定要上位的。
皇後都和高貴妃鬧得勢如水火,現在都不是爭儲君之位了,而是你死我活。
離郡王上次翻船,不也是燕王暗中使絆子嗎?
這倆人,任何一個人上位,另一個都得倒黴。
所以,還是讓別人倒黴吧。
上位是個系統工程,需要做很多事情,而且盡量減少內耗,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一緻對外。
所以現在看到離郡王對皇後都這麼冷淡,陸辭表示很心塞。
這母子倆要是鬧起來,被人趁虛而入,那怎麼能贏?
「姐夫和皇後娘娘,到底因為什麼關係不和?」陸辭沉聲道,「是因為姐姐的緣故?」
「不是。」離郡王依舊帶著置身事外般的冷漠,「是因為我的緣故。」
陸辭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
比如,刑克?
再比如,不孝?
可是無論如何,皇後不待見這唯一的兒子,都讓陸辭覺得難以想象。
「因為我不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離郡王道,「她恨毒了我,偏偏還得依靠我,所以就越活越擰巴。」
陸辭震驚得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話可不能亂說。
離郡王,是以皇上嫡長子的身份,曾經做過太子的。
現在說,他不是皇後所出?
這個消息,石破天驚。
陸辭也不敢相信。
可是看著離郡王冷靜的模樣,他又覺得,這件事情多半是真的。
震驚。
「姐夫不是皇後娘娘所生,那是誰所生?」陸辭有些艱難地組織著語言。
他甚至想,如果是狸貓換太子,那姐夫現在是不是很危險?
一旦皇上知道了怎麼辦?
不!
陸辭很快否決了自己的念頭。
因為在皇後超乎常人的冷淡之外,皇後對離郡王格外寬和和優容。
也就是說,這一場「換母」大戰,皇上應該是知情的。
甚至……可能就是皇上安排的。
「不知道。」離郡王情緒上沒有任何起伏,面色如常,甚至還在把玩桌上的玉佛手。
陸辭:「……」
總不能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沒有人跟我提起過這件事情。」
他不得而知。
「那姐夫如何知道,您不是皇後……」
「她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