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用意
柳雲眠心中好奇,但是偏偏就能不動聲色。
誰有所圖,誰先沉不住氣。
所以柳雲眠繼續挑自己的東西,不看羅野那邊。
果然,羅野忽然道:「三爺的靴子髒了。」
顧清歡聞言蹲下,抽出帕子要給他擦拭。
羅野偏偏惡劣地舉起手中的黃金鎖鏈,不讓她觸及鞋面。
顧清歡仰頭看他,目光沉靜。
羅野卻冷笑一聲:「敢瞪三爺?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跪下!」
說話間,他擡腳踹在顧清歡肩膀上,同時手中鎖鏈似乎沒抓住,落了地。
顧清歡往後仰倒,頭差點撞到柳雲眠小腿上。
雪儀眼疾手快,用腳尖抵住她後背,這才沒讓她挨到柳雲眠。
雪儀對羅野怒目相視。
她也看出來了,今日羅野,就是故意的。
「三爺這是什麼意思?」雪儀冷冰冰地開口,「是覺得侯爺不在,就可以如此欺負夫人?」
胖丫更是捏緊了拳頭,想要衝上去。
但是她忍住了。
她得冷靜!
「欺負侯夫人?我可不敢。」
羅野嘴角噙笑,漫不經心,可是笑意卻不達眼底。
甚至,他眼底有著深深的寒意。
柳雲眠輕笑一聲,「明人不說暗話,羅三公子,有話直說!」
「沒什麼要說。」羅野道,「我跟你,也說不上。有話我自然找侯爺了!」
柳雲眠真想抽他耳光。
這男人弔兒郎當說話的樣子,真的很欠抽。
而且,柳雲眠討厭任何作踐女人的男人,誰都不行!
不管從前發生過什麼事情,都不該是這種處理方式。
就算有仇,那也直接報仇,非要這般淩辱人才好?
垃圾!
對上柳雲眠冷冷的目光,羅野還在笑,「今日就是湊巧了,我收拾這條不聽話的狗,打擾夫人了。」
「狗?」柳雲眠皮笑肉不笑地道,「三公子難道不物傷其類?」
別忘了,你才是野狗!
「看起來,侯爺和夫人說了我的事情。要那般說,我和這奴婢,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羅野摸著下巴,笑得一臉邪魅。
柳雲眠懶得和他糾纏。
再糾纏,噁心了自己,恐怕羅野還得拿著顧清歡出氣。
這倆人的恩怨情仇,她管不到。
但是別在她面前,用這種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力。
柳雲眠放下手中東西往外走,雪儀護著她。
顧清歡緩緩從地上起身,沉默地拿起鎖鏈的另一端,雙手呈給羅野。
羅野沒有接,卻捏住她的下巴,冷笑道:「看見你有多賤了嗎?根本沒有人在意你。」
還沒有走出門的柳雲眠聽到這句話,眉頭不由皺起。
這話,確定不是說給她聽的嗎?
她甚至想,羅野故意在自己面前虐待顧清歡,就是想讓自己看不過去,然後出手相救?
羅野,想把顧清歡塞到她身邊?
那他就打錯算盤了。
柳雲眠是醫者仁心,但不是敵我不分。
戰場上用老弱婦孺來做誘餌的事情,她不是沒見識過。
所以立場相對的人,即使對方陣營中有人再可憐,柳雲眠也不會心軟。
她不是聖母。
她自己陣營的人最重要。
她因為幫不上陸辭,已經憋得內傷了,怎麼會去胡亂插手做聖母?
柳雲眠帶著雪儀離開。
「夫人,咱們回家嗎?」雪儀輕聲請示道。
「不回。」柳雲眠道,「我累了,找個茶樓歇歇腳。」
「是。」
胖丫怒氣沖沖地道:「剛才要不是雪儀給我使眼色,我真的直接就衝上去,一腳把羅野給踹飛了!欺負女人,他算什麼爺們!」
柳雲眠道:「你按捺住是對,一會兒再說。」
等在茶樓坐下,柳雲眠問雪儀:「剛才的事情,你怎麼看?」
「奴婢覺得,」雪儀很是謹慎,斟酌著道,「羅野似乎是故意做出來這般樣子的。隻是……」
「嗯?你說。」
「奴婢剛開始,下意識地以為,他是想接近您。但是後來才發現,他的目光,幾次都在往門外看。」
「你的意思是,其實他是做樣子給別人看的?」
「奴婢隻是懷疑。」
「他需要做樣子給誰看呢?」柳雲眠托腮凝思。
胖丫表示,她也發現了,羅野好像真正要釣的魚,不是柳雲眠,而是另有其人。
羅野是個瘋批,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衡量他。
他到底想做什麼?
正思忖間,小二端著茶水送上來,連聲道歉:「實在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今日人有點多,招呼不過來。」
柳雲眠擺擺手表示沒事,讓他下去。
「你喝。」柳雲眠對雪儀道。
柳雲眠本來也沒有喝茶的習慣,懷孕之後更是不碰。
雪儀笑著道:「這兩串錢一壺的茶水,可就便宜了奴婢和胖丫。」
她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
「等等。」柳雲眠忽然道,伸手把胖丫已經拿起來的茶杯要過來,放在鼻下輕嗅。
胖丫立刻警醒,「眠眠,是不是有黑心爛肝腸的,下了蒙汗藥?」
這茶樓,該不會還賣人肉包子吧!
柳雲眠聞了片刻後點點頭:「加了料,確實是蒙汗藥。」
雪儀壓低聲音,「要不將計就計?」
柳雲眠聽著樓下的喧囂聲,透過開了縫隙的窗戶,看著外面熱鬧喧嘩的人群,輕輕搖頭。
「不必了。」
對方應該是在試探或者警告,並不是真的要動手。
因為這蒙汗藥,並不高級,極容易被人發現,否則柳雲眠也不會聞了氣味就察覺。
倘若用更好的,無色無味的蒙汗藥,柳雲眠不喝肯定是嘗不出來的。
而且,就算把她們都葯翻了又如何?
柳雲眠出門,後面是帶著侍衛的。
現在外面應該守著至少八個侍衛,把門口都給堵住了。
光天化日,在那些侍衛的眼皮底下直接把她給帶走而不被發現,簡直癡人說夢。
胖丫暴躁道:「肯定是羅野那王八羔子。走,雪儀,咱們倆去把他給閹了!你按腿,我動刀!」
柳雲眠忍俊不禁。
胖丫還以為她不信自己下得去手,道:「我從前在村裡的時候,可是看人閹過豬!」
能有什麼不一樣?
柳雲眠道:「不一定是羅野。」
她覺得,羅野的性格,不像是能做得這麼迂迴的人。
「那還能是誰?威遠侯?」胖丫道,「我看了,姓羅的就沒有好玩意,要不死活不肯出兵?」
這筆賬,肯定還得算到羅家頭上。
乾脆都閹了算了。
不上戰場的男人,那就進宮當太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