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你說幹什麼。」
第395章「你說幹什麼。」
姜依震驚的看著他,「你——」
「你猜得對。」
姜依:!!
「什麼時候?」
「在海上的時候,你被劉彪劫持那一剎那,好像有什麼衝破我的腦袋,但隻是片段。」聶粲聲音很沉。
「那些片段裡,被劫持的不是你,是我媽媽。我看見她被押著跪在地上,但他們沒成功,我腦子裡像有根弦斷了,瘋了一樣殺了他們。」
姜依腦袋轟隆隆的,像在打雷。
也就是說他在那個時候想起來了。
他們的「開關」不一樣。
「後來在水裡,你跳下去救陸雲驍,我接著跳下去,又陸續想起來一些,但當時我根本不相信,直到在醫院發燒醒來,才漸漸有了真實感。」
姜依盯著他,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聽到我說從未來回來,接受的那麼快,原來你——」
震驚,喜悅,還有說不明的情緒湧了上來,她用力打了他一下,「你知道當時我有多緊張?」
「緊張什麼?」聶粲抓住她的手,笑了笑,「怕我不要你?」
姜依看著這個人,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又很激動,她疑惑的事情都會有答案了。
聶粲手心開始出汗,他才是怕的那個。
原本不打算說出來,把這個秘密藏著,一輩子不讓她知道,因為她肯定會問很多問題。
但後來想想,還是說吧。加上剛才因為戴維斯這個名字,他說漏嘴,她敏銳,估計已經猜到七八分。
姜依的心酸和委屈汩汩冒出來,佔滿了她的胸腔,那三十年就這樣,一幕幕的滑過去。
「你……」她抓住他的衣領,想問他為什麼默默在背後幫她,卻不來到她面前。
為什麼跟沈思妮訂婚。
她死的時候,他是不是也在?當時是什麼心情。
還有,他是不是也死了?
可是喉嚨哽住了,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忽然,她感到鼻尖落下什麼,一點冰涼暈染開來,下一秒,她聽到小果實喊了一聲,「下雪了,下雪了。」
姜依一愣,看天上,真的下雪了,小指甲片大的雪花落了下來。
接著是姜瑤的歡呼,「不虛此行,終於看到雪了。」
小果實興奮的跳起來,「明天早上我們可以堆雪人嗎?」
「可以。」是聶星華有些醇厚的聲音,「明天早上爺爺帶你去堆。」
聶琪驚叫一聲,「哎呀,大伯也來了,姚二,快給大伯搬椅子來……」
「好嘞好嘞!」
又是一陣熱鬧的聲音。
很夢幻。
姜依掐了自己一下,疼的。
她視線重新落在男人臉上。
聶粲也正看過來,黑魆魆的她倒影在眼睛裡面,「記不記得,十年後的今天,你來了北城,參加軍屬晚宴前一天,你和老商下了飛機,站在積雪的街頭,呼著氣,很惋惜的說,要是早來兩天就可以看見雪了。」
「好像是。」
聶粲扯了一下唇,「我知道你也參加後,才決定來的,不然我才不去那無聊宴會。我們坐的同一航班,你都不知道。」
姜依心臟像被什麼狠狠攥了一下。
「當時我想,明年下雪前我讓人通知你,讓你看一次大雪紛飛的景色。
我還想帶你去看故宮屋檐上的雪,金燦燦的,看了心情很好,你應該不會憂鬱了。」他說,「現在如願以償了。」
姜依眼睛已經被打濕。
可是她不太服氣,「我怎麼知道呢,你堂堂聶老大為什麼膽小如鼠,不敢出現在我面前。」
聶粲黑眸一眯,「我怎麼膽小了?明明是你不肯離婚。」
「你可以來搶啊。」
「呵。」聶粲哼了一聲,「怎麼搶?姜依同志怎麼追陸雲驍的,不用我多說吧,從你拿著大喇叭在營區門口喊喜歡人家,到伺候他療傷,放棄高考,誰不知道。」
他聲音拔高了點。
姜依也不示弱:「後來呢,他和蘇婉清去了北方,我留在雲城,你怎麼也不拯救我一下。」
「怎麼拯救?你不肯離婚,難道讓我當三破壞軍婚?陸雲驍每個月都回去,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聶粲差點把銀牙咬碎。
姜依現在是有恃無恐,「既然這樣,你為什麼又多次出現在我背後,讓陸雲驍誤會我們有一腿。」
聶粲噎了一下,臉色不自然,「因為我不甘心。」
誰能想到呢,他才是最不甘心的那個。
「不甘心你六年前隻看到陸雲驍,不甘心你孩子沒了還不肯走,人家威脅你要離婚,你就巴巴來參加什麼軍屬晚宴,我以為你還愛著他呢。
我不甘心就算遇見,你也看不到我,無論我打扮多新潮,保鏢的陣仗多麼大。你都看不見我。」
那會他真想掐死她。
姜依像被凍住。
雪越來越大了。
聶粲喉結滾動,眼神暗黑,單手穿過她的腰,把她抱起,一手扶住厚重的木梯子,把她帶了下去。
「你又幹什麼?」姜依掛在他身上,生怕一個不穩掉下去,就香消玉殞了。
「你說幹什麼。」
讓你看見我。
屋裡有暖氣片,和外面簡直兩個世界,軍大衣和羽絨服都被脫掉,她被按到床上,龍鳳燭的火光好像晃動了一下。
姜依看見他忽然又起了身,站在她面前,把大衣,西裝,領帶,襯衫一件件脫掉,灼熱的眼神帶著兇悍。
雙眸黝黑得發亮,死死盯著她的臉。
一邊盯著一邊解剩餘的。
姜依:「!!!」
「現在看見了嗎?」
姜依點頭如搗蒜。
她又不是瞎,蓬勃分明的八塊腹肌,深邃流暢的人魚線,就這麼對著她。
怎麼可能看不見?!
「看到什麼啦?」
流氓!
姜依呼吸亂了,面紅耳赤,心驚肉跳,在他俯下來趕緊說,「看見了看見了,其實我看見你了!」
滿滿的求生欲,讓她語速很快。
「在鵬城酒店那次,我看見你從賓利上下來,我就想,哇,這不是聶粲嗎?好帥,想到和你不熟,我不敢打招呼。
在白天鵝賓館我也看到你了,我出了電梯,你進來,我在想,好巧啊。
還有,軍屬晚宴那次,我也看到你了,你穿著軍裝,走路都是帶風的,帥死了。」姜依心想,明天還有命起來堆雪人嗎。
「嗚嗚,怪就怪你太耀眼,就像天神,隻能遠觀,不能——」
流氓!她要喊人了。
「不能什麼?」
聶粲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在她腰上勒了一下,「真看見我了?」
要是沒有那些記憶,聽她這麼說,聶粲會高興死了的,可這一刻,他隻有震驚,心酸和懊悔。
聶粲親了親她,熱氣噴在她臉上。
姜依差點被他迷惑了,暈乎乎中,一絲理智被強行拉了回來,把燙手山芋還給他,翻身把他按住,蓋上被子。
眼不見,心不煩。
「別以為這樣糊弄過去,我看見你了,那麼你呢,為什麼沒到我面前來,還跟沈思妮訂婚。」
聶粲愣了一下,都犧牲色相到這份上了,竟然還揭不過去。
眼裡的兇悍消散了幾分,把她扯下來,落在他手臂上,幽幽沉沉的看著她,過了好幾秒才說:「想知道?」
廢話,「不說你就睡地上。」
「其中一個原因,是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