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同意了,蕭山趁熱打鐵,當天就收拾了東西去了溫泉,這一呆,又是兩日。
村長來詢問他什麼時候上山,也沒找到人,這兩口子,整日的神秘失蹤,他都習慣了。
秋風打著旋兒吹落樹上的葉兒,地上鋪就一層金黃。
花婆婆最近不出門等兒子了,門前的柿子樹葉子落光,隻剩下一隻隻橘黃的柿子挑在枝頭。
蕭山背著雪娘回家,雪娘遠遠地看著,明明破敗的山村因為這橘色卻充滿濃濃的生活氣息,有村民縮著手走過,她的腦中就出現了一幅畫卷。
「以前隻在文道子的畫裡見過這鄉村場景,從未想過,原來隻是一棵柿子樹也自成風景,比畫裡更好看。」
蕭山不知道什麼文道子,聽意思大概是個畫師了,不過,這柿子樹確實好看,寓意也好。
「柿柿如意,等明年春兒咱也在家門口種一顆。」
柿柿如意......世事如意.....挺好。
「明日我就帶村民上山,你在家若是無聊,可以去秀蘭嫂子家玩,現在地裡沒活了,都在家閑著呢!」
是閑著呢,她能看到牆根下,村民三三兩兩地曬著太陽聊天。
「小心些,不許受傷。」
「你男人哪那麼不經事,這山上最厲害的不過猛虎,還被我打了一頭,我巴不得再碰上一頭,打了給你做個虎皮襖穿。」
雪娘想了想,滿身虎紋的花皮襖穿在身上的樣子......還是算了。
一開門,小虎瘋了似的纏摸人,如今它長大了,耳朵直愣愣地豎立著,渾身黑毛無一絲雜質,被養得油光發亮,煞是威風。
「去!一會兒再帶你抓兔子。」
蕭山踢開它,先將雪娘背回房間。
她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花披風,臉一直埋在裡面,一點沒讓風吹著,此時被放到炕上,臉蛋還紅潤潤的,泉眸盈盈有光,嬌軟無力順勢躺在被褥中。QQ閲讀蛧
蕭山也真是奇了,明明已經饜足的身體此時又蠢蠢欲動。
「你說怪不怪,你這身子咋這麼養人,明明奮戰那許久,咋一點都不疲累,還越來越精神了呢?」
雪娘顫了一下,眸子毫無威視地瞪了一眼,裡面像有情絲一般勾人。
「我看你是吸了本神女的仙氣吧!」
和那頭巨狼一般,借著仙氣修行呢!
隻可憐她,力氣都被吸沒了,他越來越離譜了,身體太強悍,她再不敢去溫泉了。
「你什麼時候讓袁步非查看地動的事?」
還惦記著呢?地動乃是天災,凡人哪裡能知道,若真被她說中,那可真神了。
「一會兒就去,天冷了,正好給你添些衣衫,再給你買些零嘴兒,想吃什麼?」
「糖葫蘆。」
「還沒吃夠呢,真跟個孩子似的,不知道有啥好吃的,酸溜溜的。」
「蕭山......」雪娘的淚突然落下來,"我想爹爹了,還有哥哥。"
雖然他那麼無情地拋棄了她,以前想起都是他站在高高的城樓上冷漠的一幕,那是她心裡的恨意支配。
現在,她開始回憶他的好了。
他每次來鳳闕樓都說:「我的乖乖,怎麼又不開心了?讓我猜猜是誰惹了我家寶貝不高興?」
「是不是又生爹爹的氣了,都怪那個劉禦史,在殿上叨叨個沒完,下次再耽誤朕下朝的時間,看爹爹不把他叉出去。」
每次她聽到這樣的話,就會立馬原諒他。
「爹爹不能做昏君,我不生氣了。」
「我的乖乖,可真是懂事得讓人心疼,爹爹得了一件寶貝,來,你看,是異域進獻的鳥兒,叫玫胸白斑雀,會唱歌呢!」
雪娘越想越難過,正因為爹爹太疼寵她了,自小到大,獨自在鳳闕樓,除了被偶爾允許進來探望的幾個人,她最常見最依賴的就是他了。
所以,被拋棄的那一刻,最恨的也是他。
見她哭得傷心,蕭山的心口揪得一陣一陣的疼,「不哭,還有我呢,我蕭山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
他去擦她的淚,粗糙的手磨紅了嬌嫩的肌膚,乾脆俯身,用嘴巴舔舐。
咋突然就想起那個無情的皇上了呢?
其實,他以前也覺得皇上還不錯的,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上,就是缺少些魄力,少了帝王的殺伐果斷,若在太平盛世,做個守業的帝王合適,但在這亂世,就有些不配位了。
當時連下十二道退兵旨意,那大概是他最果決的一次了,差點把他氣吐了血。
然後他便詐死遁了,誰愛送命誰送命,老子不伺候了!
「我以前要什麼爹爹都會給我找來的,你剛才,真像我爹爹。」
隻不過,以前她沒什麼想要的,鳳闕樓什麼都有,隻想要自由,但爹爹不會同意,她也就不會提。
蕭山正舔到嘴巴,聞言停住了。
格老子的,他哪裡像皇上,皇上面白皮嫩,沒他高,沒他壯,沒他力氣大,每日上朝,高高地做在龍椅上,時間長了,就偷偷地晃動身子,真累極了,就故意發頓脾氣,讓底下的人都低著頭不敢看他,他好彎彎身子放鬆一下。
他雖上朝不多,可卻沒朝堂上那些傢夥膽小,每次皇上搞小動作,瞧得是明明白白。
這樣的皇上,跟他很像?
瞧不起誰呢?
"我爹爹,最怕我哭了,一哭,他就滿京城裡找戲耍班子,逗我笑。"
是,我也怕你哭,這點像。
「那我也帶你去看戲耍班子?」
「不看,再也不看了。」說著,那金豆子又開始落。
「那別哭啊!要不,我就當你一回爹?」
雖然他很不情願。
「滾出去!誰要你當爹,也不看看你長什麼樣子,你有我爹爹好看嗎,黑熊一般的。」
雪娘怒目圓睜,被蕭山這不要臉的一鬧,她胸口的悲苦去了一半,隻剩下氣了。
她爹爹是誰人都能當的嗎,還想當她爹,當她孫子還差不多。
蕭山:「......」
就好氣!
摁著她,在那張嘴上,狠狠咂摸了一番,才鬆開,下炕,被雪娘從身後踹了一腳。
「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