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一隻狗都心軟,不會是真的對一個鄉野村夫有感情了吧?」
「是,在我心裡,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皇家人,比狗還不如!」
大皇子:「......」
「那你也不能隨便找個男人,一個粗鄙之人怎麼配得上你,再怎麼說,宋北庭也比他強,我叫他回來跟你成親。」
雪娘怒極反笑,像看傻子一般,眉目間凝聚與那清絕容貌不符的鬱氣。
「怎麼,不把我送給突厥了?又要把我送到宋家?宋家是有什麼更值得讓你們貪戀的東西嗎?」
「大皇子!告訴你,休想!你們再休想擺布我的人生,若敢逼我,我就讓整個景國為我陪葬!」
「靈瑤你——」
大皇子又驚又怒,她竟然這麼想他?
他隻是覺得那人配不上她而已。
她是變了,徹徹底底。
已經不是以前的乖乖兔子了,隻是,這轉變,讓他心疼。
他不應該激她的。
現在倒是希望她沒變了。
到底經歷了什麼呀,讓她像一隻刺蝟一般,對他這個皇兄像陌生人一般防備。
「若我說,我已經派人去殺那個男人了呢?」
雪娘的定定的看著大皇子,濃密的睫毛折射出一道陰影,眼梢有道紅色開始蔓延,她一字一頓,「你,派,人,殺,他?」
大皇子突然覺得她此時有些陰森恐怖,趕緊道:「不過他有兩把刷子,我的死士沒回來,估計是已經折在他手。」
再細看過去,剛才的景象似是幻覺,她的臉上帶著明顯的嘲諷。
區區兩個死士,怎麼傷得了他,真是自不量力。
大皇子不適的動了動身子,覺得這皇妹實在有些古怪,他自小生活在陰暗的皇宮,經歷了太多人間殘酷和醜陋,小時候會畏懼會害怕,現在,是別人怕他。
可剛才那一瞬,怎麼會被一個小姑娘嚇到了呢?
真是奇怪。
他探究地瞧著她。
雪娘發了一通鬱氣,隻覺得腹內空空,開始有了食慾,恨不得吃上幾大碗飯。
「來人!讓廚房給我燉隻雞,燉稀爛那種。」
大皇子又張了嘴,靈瑤以前不是不吃肉嗎?
守在外面的玉柳應聲而去,又進來個婢女將地上打掃一番。
大皇子還是不走,倆人坐著誰也沒說話,直到雞肉端上來。
靈瑤一口一口,吃了整盆子雞,還喝了不少湯。
大皇子真有點木了。
「大皇兄,以後你可以常和我說說話,說完了,我就有胃口。」
大皇子:「......」
"那人,是不是沒錢給你買肉吃?"他語氣有些沉重,再沒了剛開始的不羈冷諷。
「是不怎麼買。」雪娘擦擦嘴,不是因為沒錢,是因為上山打的就夠吃了。
「那你還.....」不讓他殺了他?
就因為救了她?
那算什麼,她可是高貴的嫡公主,救她是那村夫的榮幸。
「他專情,不像大皇兄,跟公牛似的,處處留情,外面流落幾個孩子都不知道。」
「你,還有沒有公主的樣子,說話這般粗鄙,專情個屁!他那是沒錢,有錢有權了,你看他是不是公牛裡的戰鬥牛!」
氣死他了!是不是曲玲瓏跟她說的?這個女人,真是不安分!
「我困了,你出去吧!」
雪娘朝寢房走去。
大皇子怒氣還沒發出來呢!盯著她的背影恨不得戳出一個窟窿。
乖兔子怎麼就變成紮人的刺蝟了呢!
那野男人到底是個什麼人,當初靈瑤是不是受了逼迫才不得不留在那的,不行,他得讓人通知一下姓宋的。
雖然他也看不慣宋北庭,但總比粗陋不堪的村夫強。
大皇子抽了抽鼻子,這房間點的什麼香,還怪好聞的,以前在那些女人的房間從來沒聞到過。
也是,那些媚俗的女人怎麼能跟景國最漂亮尊貴的公主相比。
雪娘是被一個女人吵醒的。
「玉柳?玉柳?」
這麼些天,好不容易安穩了些,還沒睡夠呢就被吵醒,雪娘很生氣。
玉柳也不知跑哪裡去了,大皇兄也不知怎麼訓練人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房間燒著火龍,一點都不冷,她不想出去,奈何那女人和侍衛的對話不斷傳來,明晃晃的是在說給她聽。
「再受寵也是個外室,要記得自己的身份,剛來就打殺奴才,誰給她的臉?」
「風鈴姑娘,少說兩句。」
「怎麼,衛虎,這麼快心就向著她了?我告訴你擺正自己的位置,認清楚誰到底是主子!」
反正不是你。
衛虎心裡暗罵,面上卻還是勸著:「爺走的時候囑咐要守好小姐,你這樣怕會惹得爺不高興。」
「笑話,我跟隨爺出生入死這麼多年,會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壓下去,出去還混不混?你給我一邊去,不出來是吧,本姑娘親自叫去!」
門「吱呀」一聲開了。
雪娘清冷地看著面前身著侍衛裝的女人。
大皇兄可真是,葷素不忌,什麼髒的臭的都能沾上,也不嫌噁心。
風鈴面色一愣,眼裡閃過濃濃的嫉妒。
怪不得能讓她住到這別院,原來真有幾分姿色,比剛才那位強太多了。
不,主子所有的女人都及不上她半分。
她身上穿的,是南國進貢的蠶絲織就的軟帛,整個皇宮不過三匹,還沒有在爺的其他女人身上見到過。
身段柔弱婀娜,肌膚若雪,不光說男人,連女人也會晃了眼。
她是誰?
衛虎和其他侍衛不敢直視,紛紛低頭。
「你有話對我說?」
雪娘容貌絕色,氣質是與生俱來的高貴,說出的話自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風鈴覺得受到了侮辱。
爺的女人,沒人敢在她面前放4。
「我是聽說有人恃寵而驕,剛來就將廚娘打了個半死,少不得來警告你一番,教教你規矩!」
風鈴相貌一般,紮了一根高高的馬尾,因為練武,比一般的姑娘看起來壯實,很是颯爽利落,隻是她臉上的那種倨傲和嫉妒讓人倒進胃口。
「你家爺死了嗎,讓一個奴婢來教規矩?」
「你——」風鈴有些不敢置信,「你敢咒罵爺?」
好,太好了!這是把臉遞上來給她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