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燃,我吃的挺少的
鼻子上瞬間傳來的酸楚讓她眼淚汪汪,忍不住「嗚」了一聲。
江燃蹙眉,下意識的拿起她的手去看。
借著提案天邊最後一縷沒消散的亮光,看到她微紅的鼻尖和清澈委屈的眼眸,江燃心裡翻滾著一團熱浪,像是那正午的太陽,滾燙滾燙的灼熱人。
還是阮念念先反應過來:「我沒事了,剛就是撞得太突然了,鼻子有點酸。」
江燃低低應了一聲:「嗯,沒事就好。」
他的語言乾乾巴巴,他自己都煩自己這幅不善言辭的樣子。
腦海裡又忍不住對比,聽說那個小白臉很會說話。
她會不會不滿意自己。
阮念念看著自己還被男人緊緊握住的手腕:「江燃,你…你可以鬆開我了嗎?」
江燃聞言,放開手裡如玉的手。
快步向前。
隻是剛剛握住他的那手指,微微動了動,臉上也劃過一絲笑意。
村子黑了下來,阮念念對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是有點害怕的。
快步跑上前,緊跟著江燃的背影。
男人的腳步也在不留痕迹的放慢,等到兩人走在一條線上了。
阮念念道:「剛剛在知青點,你聽到她們說的話了?」
江燃:「嗯。」
那些話是挺難聽的,阮念念蹙眉,看著身邊的江燃,認真的說道:「江燃,我吃的挺少的。」
血液把熱度輸送到全身,都說,那個小白臉說話好聽,江燃現在覺得,身邊這個被村裡傳成囂張跋扈沒腦子的大小姐,說話也挺好聽的。
都會哄騙人。
江燃不說話,隻是黑夜裡,那雙眸子裡劃過一道笑意,轉瞬即逝。
阮念念以為他不信,還跟在後面認真的給他保證。
隻是一路上這男人都緘默的很,一個字都不說。
一直到進了家門。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我養得起你,跟著我,不會讓你餓肚子的。」
這個時代餓肚子是常態,阮念念已經在心裡無數次呼喊自己的穿書金手指了,不管是帶著百億物資還是家隨著她穿書了都行,可惜,她喊了半天,這些金手指她一個都沒有。
江燃說不會讓她餓肚子,他隻當是男人受不得別人說那些難聽的話,沒當真。
到家裡天色已經徹底暗了,大河村還沒通電,屋裡點了一盞煤油燈。
燈光如豆。
江燃利落的把床上的被單換了,然後把阮念念的被單鋪上去,都是粗布單子。
江燃道:「你昨晚沒睡好,我去洗了,你先休息。」
昨晚沒睡好。
為何沒睡好,阮念念一想臉就紅。
但她還不想這樣睡了,眼看著江燃就要出去,她伸手拉住他的衣服。
江燃回頭。
阮念念小聲:「我想洗澡,那個土竈,我不會用,你能不能去燒熱水,我去洗被單。」
說著,就從他手上把被單奪走。
這一躲不要緊,那被單的紅痕暴露在阮念念的面前,這已經經過一夜了,那血跡已經在這深色的粗布被單上留下了暗紅的痕迹。
即使屋裡隻有一盞煤油燈,也看的格外清楚。
兩個人在這都有點不自在。
還是江燃先說:「我去給你燒水。」
大步離開。
隨著他離開,四周的熱度都似乎消下一點,阮念念深深呼吸一口氣。
她一手拿著被單,一手拿著煤油燈出來,把被單丟進木頭打的盆裡,從缸裡弄了水。
小手揉搓在被單上,時不時的往廚房的方向看一眼。
昨晚她那麼大膽的把男人睡了是因為稀裡糊塗的不清醒。
今日,兩個人都是清醒的啊。
今夜要怎麼過啊?
阮念念想著,臉一會紅,一會更紅,低頭看著那點不管怎麼搓洗都洗不幹凈的血污,整個人像是那鍋裡剛煮出來的紅皮雞蛋。
江燃在廚房把水燒好,給她倒進木盆裡,調好水溫。
放進卧室。
出來的時候看著她在用力的擰洗了水的被單,大步過去:「我來,你去洗吧。」
洗了水的老粗布被單格外的重,阮念念也沒逞強:「那我就去了。」
「把燈拿上。」
*
阮念念擰水艱難的被單,在江燃的大掌下,非常快的就擰乾了水分,晾在院子裡扯的繩子上。
他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
夜裡很安靜,他的耳朵又比旁人好,身後屋內時不時的傳來陣陣水聲。
每次那水聲響動的聲音似乎都砸在心上,撩的人不知道安寧。
江燃覺得今夜比平時都熱,還要洗個冷水澡。
外面的江燃胡思亂想。
屋內的阮念念拿著白色小背心也胡思亂想。
這薄薄的一層,能遮住什麼?
原主的身材簡直和她一模一樣,前凸後翹。
這兩片布料,幾乎是沒有什麼作用啊,晚上她還要和江燃躺在這一張床上……
阮念念把原主的衣服都翻找了,最終沒辦法,隻能這樣穿了,穿好又在外面穿了個棉布的大背心。
然後才開門。
「江燃,我洗好了,你要不要去洗洗。」
身後的聲音傳來。
江燃一回頭,就看到兩段潔白的手臂,和一張白凈的小臉。
這天,更熱了。
江燃起身,不看阮念念直接回屋子,把那木盆端出去:「我在外面冷水沖一下就好,你回屋先睡吧。」
阮念念聽聞,腳步頓住。
「好。」
一會又道:「咱們明天去領結婚證吧?大隊長那裡用不用請假?」
江燃:「我一會去一趟大隊長家裡。」
「嗯,那我回去睡了。」
說著,就轉身,一會又扭頭:「你不要洗冷水澡了,對身體不好。」
江燃正要去準備弄冷水的手微微一頓。
半晌:「好。」
阮念念躺在床上,這床是土炕,很硬,甚至身下的粗布床單也有點摩擦身體,但是她心裡還挺高興的。
外面的水聲嘩啦啦的一陣。
阮念念忽然又想到她第一趟從知青點回來他往身上澆水的模樣,寬肩窄腰,身上覆蓋著一層恰到好處的肌肉,可能是經常幹活,還有六塊腹肌,那水珠就順著他小麥色的胸膛,往下,經過他的肌肉,再往下……
活色生香的畫面就在她腦海裡,清晰無比。
阮念念還沒把這些甩出來腦海,便聽到門口一陣動靜,木門咯吱一聲,男人竟然已經回來了。
嚇得阮念念趕緊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