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我已經大概知道了，現在誰能告訴我，你們最後一次見到清清是什麼時候？」

　　看著忽然出現在門口的謝嘉辭，屋裡的人不約而同地愣住了。

　　冬冬第一個反應過來，從小凳子上跳下來，飛奔進謝嘉辭的懷裡。

　　「爸爸，你快去把媽媽找回來，你快去救媽媽。」

　　冬冬的小臉上淚痕還沒有幹，卻在謝嘉辭面前努力保持著鎮定。

　　謝嘉辭一把將冬冬撈進懷裡，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頭，「我回來了，爸爸在，不用怕。」

　　謝老太渾身癱軟無力，強撐著站起來，兩眼淚汪汪地看著謝嘉辭：「你現在就去把清清找回來，現在就去……」

　　清清為謝家付出了太多。

　　出事的不該是她，她也不能出事。

　　謝嘉辭放下冬冬，把孩子交到謝老太手裡，眼神在屋裡的人身上環視一周。

　　屋裡站著的有陸清清服裝店和工廠那邊的人，還有是她的租客。

　　這些人中大半都曾經和謝嘉辭見過面，但是她們從未見過這樣渾身充滿戾氣的謝嘉辭，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能回答出他的問題。

　　「嘉辭哥！」

　　劉一鳴氣喘籲籲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我剛才去聯繫郭老想把事情告訴給你，沒想到你已經回來了。」

　　謝嘉辭點點頭沒有寒暄，「時間、地點，你都清楚麼？」

　　劉一鳴立即點頭：「大概清楚。」

　　「嫂子原本昨天中午約好了要去工廠，但是王麗她們一直等到兩點多都沒見到人，這才意識到有可能是出事了。」

　　「也就是說，是從昨天中午失去聯繫的？」

　　「應該是。」

　　謝嘉辭皺眉，「有沒有人能夠證明，清清是什麼時候離開學校的？」

　　跟陸清清一個學校的沈玉芝接話：「我知道，清清今天說過，最後一節課是趙老師的，她一般都會先把趙老師送到辦公室，才會離開。」

　　「趙老師、趙愛蓮？」

　　沈玉芝點點頭，「對，就是趙愛蓮老師。」

　　謝嘉辭眉頭擰起。

　　趙愛蓮就是傅華山的母親。

　　換個說法，這人很有可能是他的親奶奶。

　　他原本不想這麼早就和傅家的人扯上關係，但是現在不得不先去見一見這位，最有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到陸清清的趙老師。

　　謝嘉辭跟小趙離開的時候，劉一鳴主動提出要跟著一起。

　　有劉一鳴跟著後，謝嘉辭沉思了一下，將小趙安排去了調查其他方面的事情。

　　除此之外，又將正在屋裡急的一圈圈亂轉的眾人安排好，讓每一個人都分別去了不同的地方尋找線索。

　　原本像是無頭蒼蠅一般亂撞的大家，瞬間就在謝嘉辭的調遣下找到主心骨，並迅速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看著眾人離開後，謝嘉辭跟劉一鳴也離開。

　　他們必須確定陸清清是什麼時候失蹤的，這樣才好進行更準確的線索分析。

　　他之前聽陸清清提起過傅家的位置，此時驅車直接來到了傅家門口。

　　三聲門響。

　　面前的大門緩緩打開，面前走出來的是一位身著西裝恰好準備出去的中年男人。

　　兩個人對視著，都愣在了原地。

　　雖然早就已經聽陸清清提起過、甚至已經見過了照片，但親眼見到的時候，還是會驚詫於兩個人的相像程度。

　　裡面傳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華山，怎麼還不走？」

　　「這就走了，媽。」

　　傅華山語氣裡有一絲慌亂，一邊說話一邊手忙腳亂把門關好了。

　　「我、我沒想到你會現在來找我……」

　　「您可能誤會了，」謝嘉辭臉上冰冷冷的，「我來是想問趙老師一點問題。」

　　「問什麼問題？」

　　傅華山愣了一下，然後搖頭。

　　「不、不行，你不能現在就這樣突然出現在她們面前……」

　　他還沒有做好準備。

　　謝嘉辭不耐地皺眉。

　　身後的劉一鳴已經看出一些端倪，立即上前替他解釋：「傅叔叔您好，我是劉一鳴，我聽我哥劉石提起過您。」

　　傅華山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謝嘉辭臉上，聽到劉一鳴說話才看了他一眼，禮貌性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聽進去。

　　劉一鳴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我們今天過來，是因為我嫂子清清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們想來問問趙老師，昨天中午放學的時候，我嫂子是不是正常下課離開的？」

　　謝嘉辭一直在觀察傅華山的表情，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他不會對任何一個人失去警惕心。

　　直到看見傅華山臉上流露出真實的驚訝與擔憂時，才暫時打消了對傅華山的疑慮。

　　傅華山很快又折返回家，一邊找東西一邊裝作無意間，詢問趙愛蓮陸清清今天的情況。

　　直到得到趙愛蓮確切的回復之後，才快速出來。

　　「清清昨天是正常下課離開的，在下課之後，還送我母親回了辦公室才走的，離開學校的時候應該就已經快要十二點十五分了。」

　　謝嘉辭迅速在心裡排除了許多線索，並鎖定下一步要調查的方向，簡單朝著傅華山頷首：「多謝。」

　　道完謝後，毫不遲疑地轉身就要離開。

　　「稍等一下。」

　　傅華山猶豫著叫住謝嘉辭。

　　後者轉過身來，已經有些不耐。

　　傅華山原本到嘴邊的話，臨時又換成：「需不需要我派些人幫你一起找？」

　　謝嘉辭考慮了一瞬，然後拒絕：「不用了，我大概已經知道方向了，去再多的人也起不到更大的作用了。」

　　說完，謝嘉辭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帶著劉一鳴上車後快速離開。

　　陸清清既然是正常離開學校的，那就一定會是在學校到工廠的這段路上被拐走的。

　　這段路的前半部分都是在市區裡，不管是在什麼時間段人都會特別多。

　　所以要想下手，就隻能等到後半段路靠近工廠的時候。

　　謝嘉辭開著車模擬陸清清會走的這條路。

　　一邊觀察著這條路，一邊迅速在心裡推算對方最有可能動手的地方。

　　劉一鳴跟謝嘉辭多年的默契，讓他即使不開口問，也知道謝嘉辭在想什麼、想做什麼。

　　在他的目光鎖定一條小路的時候，謝嘉辭也一踩剎車，將車子穩穩停在了小路前。

　　兩人對視一眼。

　　謝嘉辭先開口：「你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