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這是想置姜楠于死地?
姜楠停住了腳,再往袁時意所待的方向看去,那裡已經沒人了。
“小姜同志?”莊保國不明就裡,問她,“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姜楠收回注意力,“我們繼續走吧。”
姜楠确定自己沒有認錯人,剛才那角落站着的絕對就是袁時意本人。
其實作為神醫山莊的關門大弟子,袁時意出現在醫院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可是方才他明明就是躲起來在偷窺姜楠,這就讓她心裡發毛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懾住了姜楠,也讓她暗中提高了警戒。
豔春的急救室在醫院三樓,在那名戴着口罩的醫生帶領下,姜楠一路暢通無阻地随着莊寶國,一直跑到了急診室門外。
急診門口擠着一堆人,都是莊保國家的。
他大兒子也在正用那雙不懷好意的綠豆小眼往姜楠身上看上看下。
豔春的丈夫站在葉蘭旁邊,上前一步對姜楠客客氣氣地說道:“小江同志,現在隻有你能治豔春了,我就把她拜托給你了。”
莊家大兒子也擠了過來:“小姜同志,我聽說你醫術很了得,我這弟妹可就靠你了呀。”
葉蘭這時候竟也擺出了一張讨好的笑臉:“小楠啊,之前是嬸子不對,你别放心上,我們家豔春可真就指望你了。”
接連三頂高帽子蓋下來,姜楠并沒有因此而看被哄騙住打了飄兒。
她冷靜的觀察,發現眼前這幾個莊家人各有各的古怪。
從進了三樓以後,莊保國就不再看她。
莊家大兒子暫且不說,此人本來就自私自利,六親不認,要是這時候他對豔春有多關心,那才叫出了怪了。
而身為豔春丈夫的莊家三兒子,那表情乍看一眼是挺着急,可若仔細去看,就能發現對方眼睛裡面是藏的不太嚴實的冰冷,以及幾分愈看好戲一般的異樣。
最古怪的是葉蘭,她方才的那個笑容,讨好姜楠的成分有之,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迫不及待的興奮。
她到底在迫不及待些什麼東西?
兒媳婦危在旦夕,她又在興奮什麼?
“好同志诶,你就别再猶豫了,這時間就是生命啊!”豔春丈夫開口道。
葉蘭幹脆攙住姜楠的胳膊,使了力氣把她往前拉:“小楠,算嬸子求你的,咱快點進去……我那可憐的豔春,都不知道撐不撐得過去哩。”
說着,還用空着的那隻手假意擦了一把眼淚。
姜楠看得出來她是在做戲,可這戲到底是做給誰看的?
沒有時間給姜楠多做細想,她就已經被衆人圍攏着往搶救室那邊推了過去。
戴了口罩的醫生親自幫姜楠把手術門打開:“人就在裡邊,我們的醫生已經盡力了。”
縣醫院的急救室空間并不大,裡面隻有一張手術床和一些急救器械。
那盞明亮的手術燈下,豔春昏死在手術床上,燈光照射中那臉一點活人的血色都看不見。
空氣中是彌漫的血腥氣,與消毒水的氣味混雜在一起,十分不好聞。
手術床旁邊的幾名醫生看見姜楠進來,一起停下了動作。
“你就是姜楠同志?”問話的醫生戴了副圓框眼鏡,口罩包裹下同樣看不清長相。
“我是,病人情況怎麼樣?”姜楠邊答邊靠近手術台。
醫生回答:“内出血,昨兒後半夜止住了一次,以為情況能好轉,結果又崩開了。你來就好了我們已經沒辦法了。”
邊說他就邊把位置讓給了姜楠。
看他的裝束,無疑就是這場手術的主刀醫生,上次老司令被蜱蟲咬傷,姜楠可是被軍醫院的醫生好一頓諷刺,這主刀醫生竟然如此和善,還主動讓了位置?
又一名醫生将豔春的病曆情況登記冊塞進了姜楠手裡:“同志,你看看吧,這上面寫的詳細。”
“謝謝。”姜楠迅速掃了一遍,病況信息與自己之前猜測的相差不多,她放下冊子,開始動手檢查豔春的出血情況。
“她這是子宮内膜異位,必須切除輸卵管,眼下腹腔内出血量已經大于1000毫升,得邊輸血邊止血,你們醫院血庫裡面AB型庫存血——”
姜楠一轉頭,發現整個急救室除了她以外,已經空無一人。
剛才她在查看豔春病情時過于專注,連那幾個醫生是什麼時候出去的都沒有察覺。
手術過程中,所有負責手術的醫生集體離開,這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醫生?”姜楠嘗試着喊了一下,當然,沒有任何人給她回複。
她隐隐約約感覺到了什麼,快步走到門後。
這是一扇由内向外打開的雙開門式木門。
原本隻需要往裡一拉,就能夠輕松打開。
現在姜楠使足了力氣,那門卻動也不動。
姜楠從兩扇門對接的縫隙處往外看,不出意外,瞧見了外頭的門把手上挂了個鐵質的鎖頭。
急診手術室的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姜楠的頭腦“嗡”一下,呈現出了短暫的空白,繼而浮現的是袁時意那道躲在角落的身影,還有葉蘭迫不及待的笑。
一道靈光閃過,姜楠迅速到手術床邊用來放置器具的推車上翻找了一圈。
果然,除了手術刀和剪子這一些最基本的工具,别的什麼也沒有。
她又在手術室内看了一下屋内的設備裝置,發現這些東西對于豔春來說同樣毫無用處。
所以這是打算把豔春的死,都賴在她的頭上來!
村裡人都知道莊保國把姜楠請去縣醫院救人了。
而但真正在現場的卻隻有莊稼人。
他們完全可以說姜楠驕傲自負,一來醫院就把急救室的醫生全部趕走,偏要自己留在那裡給豔春做手術,結果人沒救回來。
那幾個醫生顯然與莊家人串通好了,到時候聯合起來指證姜楠。
甚至還可以說,原本病人都快要被救活了,結果就是因為姜楠的錯誤與傲慢,又導緻了豔春的死亡。
這可真是毒辣的一招,不惜以豔春的命為代價,也要毀去姜楠的名聲。
一條活生生的命擺在那裡,到時候就算姜楠全身上下長滿了嘴,也沒人會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