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你沒事吧!”
傳送陣的光芒一消失,秦風耳畔就響起了樂正玉鏡的聲音。
他一把扶住了秦風,面容焦灼。
“我沒事。”
秦風擺擺尚且完好的那隻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斷臂。
方才斷臂求生,他一時間損失了大量的鮮血。
好在他現在雖然不是人族之身,不能動用靈力,但是起碼他煉體的本事還在。
在傳送陣内時他無法恢複身體,但現在落地了,很快他的血液就會補充回來,斷臂的傷口也在快速愈合重生。
看着秦風斷掉的一條手臂,碎骊一雙紫瞳噙滿了淚水:“恩公,對不起,都是碎骊拖累了你……”
秦風瞥了她一眼,先将黑玉盒子收入懷中:“蠱族的追兵應該很快會到,先找個地方藏身吧。”
“我們現在去哪兒?”樂正玉鏡看他臉色不好,趕忙上來攙扶住他。
“往北走。”
秦風想都沒想,當即應道。
樂正玉鏡立刻就明白了他在想什麼,積孽城以北,就是枯榮樹所在之地,也是《怒厄金剛經》最終卷的所在之處。
他是想去找最終卷。
“好,我陪你去!”
三人一路往北,在路上時,碎骊又傷心又惴惴不安:“恩公,我是不是拖累你們了?”
“原本你們早該跑出去了,卻因為我被堵在了骨塔之内。”
“現在隻怕不僅僅是蠱族,就連魔族的人也出來了。”
“若是被他們抓住,隻怕……”
樂正玉鏡心無城府,之前在陣法内和碎骊接觸之後,她也不會再忽視他了。
聽了她的話,樂正玉鏡沒心沒肺地一笑:“碎骊姑娘不必在意,既然我們想和你讨要心蠶的解法,就必然要幫你才是。
隻可惜那國師早就和蠱族之人沆瀣一氣了,沒能幫到你。
實在抱歉。”
“不不不,恩公莫要這麼說!”碎骊連連搖頭:“若不是你們,隻怕我已經被墨青折磨緻死了,說到底,都是碎骊自己沒用,竟然連看着我長大的多蘭長老都背叛了我……”
“對了!”
碎骊剛失落了一瞬,好像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猛地擡起頭,兩眼放光地看向秦風:“恩公,現在我的本命蠱蟲已經被找回,隻要我回複了法力,之後必然可以幫到二位恩公!”
“你們放心,就算我不能恢複身份,也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二位恩公脫困的!”
“還有你們要的東西,碎骊絕對不會食言!”
樂正玉鏡一拍腦門,恍然道:“對啊,差點忘了正事了!你的本命蠱蟲拿回來了,忘記還給你了。秦兄,你看……”
“碎骊公主,事到如今,你就别演戲了。”
還不等樂正玉鏡提出要把蠱蟲歸還,秦風便漠然地開口道:“碎骊公主似乎對自己很自信啊,竟然覺得自己一番漏洞百出的言論,就能讓我這麼信了你。”
“我相信多蘭和墨青絕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覺得你就是無辜的。”
“這本命蠱蟲一旦還給了你,隻怕我和我兄弟不僅得不到想要的東西,還會随時死在你手上吧?”
秦風走在前面,連頭都懶得回。
樂正玉境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碎骊:“碎骊姑娘,你之前一直都是裝的?!”
“樂正啊樂正,你别以為是個姑娘就心性單純。從蠱族出來的人,有幾個心機單純的?”秦風淡淡道。
“呵呵……恩公,你這是什麼意思?碎骊不明白啊。”
碎骊眼睛裡含着淚水,她那張單純的臉蛋兒在這幅表情下看起來格外無辜,好像她真的不理解秦風的話一樣。
“碎骊之前亂了分寸,或許言語之間有什麼說不通的地方,隻是因為碎骊一時慌亂罷了。”
“恩公你這是怎麼了?為何突然要如此憑借碎骊?”
“公主殿下,你的演技和模樣确實很能騙人,但是都到了這一步就沒必要了吧?”
秦風冷笑了一聲:“如果你現在和我開誠布公地談一談,我們倒是還有得了。不然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先解決了你,再去找我想要的東西。”
話音落下,三個人沉默了許久,隻能聽到腳步聲。
原本一臉凄楚的碎骊,終于在沉默之中變了臉。
她那張娃娃臉冷下來,仍舊讓人覺得十分膽寒。
樂正玉鏡也沒想到,這世上居然有人前一刻還是單純無害的模樣,後一秒一雙大眼睛裡仿佛淬滿了毒液。
“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秦風笑了笑,并沒有停下腳步:“正如我剛才說的,能在蠱族長大的人,還是個不受寵愛的公主,怎麼可能真的單純呢?”
按照之前碎骊所說,墨青隻是她的一名侍女,卻在來了極惡之洲後陷害了她,搶走了她的本命蠱蟲,所以才搖身一變頂替她成了公主。
如果墨青真是他的貼身侍女,再加上有一個仙門之人在背後幫忙,自然有這樣的機會。
可是蠱族的人真的愚蠢到了這一步麼?
即便墨青在路上一直掩蓋了真面目不和其他人見面,那麼到了極惡之洲面見桑炎的時候也不露面?
隻要那個時候蠱族的人站出來表示她并不是真正的公主,讓桑炎派人尋找碎骊,後面的麻煩事根本不會發生。
蠱族這麼多人,卻被一個侍女要挾,怎麼想都有問題。
“不過我有點不明白,如果你并非蠱族的公主,隻是一個侍女的話,墨青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你?”
“即便她喜歡折磨人為樂,那麼多蘭呢?”
“為何之前那位軍師要殺了你的時候,多蘭那麼緊張?”
秦風說着,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盯着碎骊。
後者早就沒了之前惶恐不安單純無辜的樣子,同樣面無表情地盯着秦風。
聞言冷笑一聲:“是啊,為什麼呢?
墨青是真正的公主,可是多蘭卻不敢殺了我,甚至被那位國師拆穿的時候,都未曾吐露我的真實身份,甯願認下了自己和墨青聯手狸貓換太子……
恩公,你能猜到麼?”
秦風笑了笑,朝着她靠近了一步:“恩公不敢當,不過我确實有個大膽地猜測……公主殿下,應該是沖着我來的吧?”
他将黑玉盒子拿起來掂量了一下:“這裡面,其實根本不是什麼本命蠱蟲,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