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五年時間,瞬息萬變
謝嘉嘉那方想着謝昭昭突然的變化緣故。
謝昭昭這方思忖解暑的問題。
兩人各懷心思,安靜的很。
最開心的莫過于于氏。
那些人眼神再怎麼不安分,你不要去理會她們,她們便沒了意思。
你越是不能和她們幹休,倒顯得你越是在乎她們嘴裡叨咕的那點事兒,她們也隻會越是變本加厲。
果然那些貴婦人們瞧着謝昭昭三人安靜的毫無所覺,都很是沒趣的收回視線。
畢竟,今兒壽宴如此盛大。
男人們自然是來和同僚聯絡感情,為自己的仕途做打算。
女人們則考慮婚嫁之事,看看有沒有門當戶對的未嫁男女。
今日富貴雲集,江甯侯夫人此時坐在比較角落的位置,眼神十分不善地盯着于氏母女三人。
她和于氏的梁子結下已久,這輩子應該都不能善了了。
于氏無所畏懼地回視着她,還揚眉挑釁,無聲地說:有本事你來咬我!
江甯侯夫人氣的發抖,但也沒招,隻能悻悻地别開臉。
男賓那邊忽然傳來一串中氣十足的大笑:“臣來晚了,太子殿下莫怪!
”
那來遲的人是謝威。
此方女賓們的眼神都落到了于氏母女身上,不約而同地浮起一個念頭。
謝家這一門,還真是都懂得拿喬,女眷來遲,身為一家之主的涼國公也姗姗來遲。
未免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中。
“謝公來的不遲。
”
接着便響起太子渾厚威嚴的聲音:“正好,快入座吧。
”
謝昭昭低頭看着茶杯。
相比于太子妃王氏擺出的好人面孔,這位太子卻是當真寬仁賢德,禮待能臣。
他上馬能戰,下馬能謀,威信極高。
朝中開國元勳不少,但都唯太子馬首是瞻。
這樣的能人,卻出了個雲祁那般混世魔王的兒子,也不怪他這些年頭疼不已,父子關系惡劣。
隻可惜前世他死的太早。
前世太子是得急病死的,發病到咽氣就三日功夫,實在是有些蹊跷了。
他一死,宣武皇帝一夜白發,悲痛哀絕,倒是讓其餘野心勃勃的藩王給鑽了空子。
謝家落得那般凄慘的下場,太子暴斃也算是一個原因。
想到這件事情,謝昭昭皺了皺眉。
這事是要提醒雲祁一下吧。
那邊隐約傳來太子和謝威寒暄的聲音。
男人們更多看到謝威如今的身份地位,自然是讨好的多些。
謝威在朝中混了二十多年,自有一手應對的法子,裝糊塗的本事更有一手,三言兩語将話題引到太子巡視江甯之事上去。
朝臣們自然是連番誇贊,聲稱太子英明。
坐在壽星主位,被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太子殿下眼底一片平靜,半點沒有被這些恭維的話說的飄飄然。
他淡笑着應對大臣們,眼神慢吞吞從謝威身上掃過,心裡哂笑一聲“老狐狸”。
不過轉而又想到雲祁和謝昭昭以及楚南軒糾纏不清的事情。
太子臉色微沉,看向坐在自己身側不遠處的雲祁。
雲祁一身玄黑色豎領錦衣,斜肩箭袖。
他眼簾半垂,坐姿稍微有點散漫。
半靠着圈椅後靠,手肘支在扶手上,帶着薄繭的食指和中指點着額角,其餘手指微蜷,似在思忖什麼事情。
然而就這副散漫不羁的坐姿,卻生生讓人感受到了隐匿在其輕松外表之下,随時都有可能畢露的鋒芒。
他的身邊氣流都冷凝冰寒了起來,讓坐在左右的官員下意識地躲避到了安全地帶。
五年時間,瞬時萬變。
這當初鬧騰着追在謝昭昭身後,為了娶她無所不用其極的混世魔王,如今像是一把随時要出鞘的絕世神兵。
讓人心生畏懼。
太子殿下眯了眯眼,慢慢收回目光,和身邊的官員說話。
自從雲祁進來之後,便隻是拱了拱手就坐那兒了。
太子和雲祁這對父子沒有多說半個字。
不少人猜測,太子是不想在這樣的好日子訓斥兒子,給自己也給兒子留點顔面吧。
大家也都心照不宣,收斂眼神和心思。
說話的人很多,但誰的話題都沒引導雲祁的身上去。
……
女賓席上的謝嘉嘉淡淡說:“果然高人一等是不一樣的。
”
“什麼?
”于氏回頭問:“誰高人一等?
”
“覺得太子殿下厲害。
”謝嘉嘉微笑着回了于氏一句。
于氏笑着說:“那是。
”
謝昭昭眼眸動了動,卻是聽懂了謝嘉嘉的話。
太子一人之下萬萬人,本身又是德才兼備。
就算雲祁不好,旁人也不敢說雲祁。
别說是當面,背後議論的都少。
但謝家不一樣。
謝威再怎麼軍功卓著,那也是臣。
謝昭昭和雲祁以及楚南軒的事情,大家不能怪雲祁,隻能把錯算到謝昭昭和楚南軒身上。
楚南軒又是大将軍楚鵬程的兒子,當年楚鵬程在戰場之上救過宣武皇帝性命,因此很得宣武皇帝喜歡,是聖京城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
而謝昭昭,和貞靜柔婉的聖京貴女們格格不入。
她随着父母走過名山大川,江河湖海。
她不會拘泥在閨閣之中繡花品茶,時常帶着自己麾下武婢揚鞭跑馬,潇灑肆意。
這種特立獨行,引得京中青年才俊們刮目相看,也引得閨中女眷們厭煩不齒。
女人又素來喜歡嚼舌頭。
于是他們三人這些事情的錯處,就全落到了謝昭昭身上。
她前世自從十五歲後,名聲就沒好過。
前世她也将這些全部怪罪到雲祁身上。
但如今――
雲祁也不過是受謝星辰挑撥,她知道罪魁禍首是誰,必要叫她付出慘痛代價!
“你怎麼了?
”
坐在一旁的謝嘉嘉皺眉,“忽然冷臉,不喜歡與我坐?
”
“不是。
”
謝昭昭垂眸,周身冷氣也瞬間收斂,歎道:“隻是想到自己名聲不好。
”
謝嘉嘉“哦”了一聲,“去揍他一頓,叫他解決!
”
那他自然是說雲祁。
謝昭昭搖頭不語。
“怎麼?
”謝嘉嘉好奇,“你以前不是經常這麼幹,現在不敢了?
”
“嗯。
”
謝昭昭點頭,“打不過。
”
謝嘉嘉柳眉高挑,狐疑地看着她,“不是以前都打得過嗎?
”
“是啊,但他這兩年在西境長進了,我在京裡養的懶怠了。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