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求救
拓跋鍾伸手去攬邀雨的肩膀,“我方才還擔心,這窗子開著,香氣會飄出去。
師父,你若是難受,就靠著我。
雖然這麽對你並非我的初衷,若是時間足夠,我願意慢慢等你回心轉意。
隻是現在我的人都在北方盼著,我不能讓他們失望。
”
檀邀雨隻覺得自己耳朵裡酥酥麻麻,像是有誰用輕軟的羽毛在撩撥她一般。
她並沒有喪失理智,這東西隻是助興用的,自然不可能像迷藥那麽霸道。
隻是檀邀雨此前受過的傷一直沒有全好,又本是對藥物沒有抵抗力的身子,此時真是手軟腳也軟。
檀邀雨要去摔水杯,想發出聲音來,隻要房內有異響,外面的行者們就會察覺到。
拓跋鍾將她的手拉了下來,箍住她身體,又接過水杯,“師父你口渴是不是?
我來喂你喝水。
”
拓跋鍾說著就自己喝了一大口水,附身就要過來喂檀邀雨喝。
邀雨身子發軟,想咬牙死頂也做不到。
隻能把臉轉向另外一邊,眼睛盯著開著的窗戶。
拓跋鍾順著邀雨的目光看向那扇窗,他以為邀雨是打算跳窗逃跑,便將邀雨先放到床榻上, 又起身走過去, 將窗子關了起來,轉身笑道:“發膚旖旎之事,還是別讓他人看到的好。
”
他的笑容對上的卻隻是邀雨惱怒的眼神,說實話, 即便她對拓跋鍾已經疏遠了, 可她絕對沒想過拓跋鍾會給自己下春藥。
曾經那個雖然傲慢卻還保留赤子之心的孩子,終究是已經消失在過往的時光裡了。
檀邀雨現在隻能寄希望於行者們趕緊注意到那扇關上了的窗。
雖然這與最初的暗號不同, 可如今也隻能希望太上老君開恩, 無論是誰,趕緊破門而入吧!
拓跋鍾卻沒做任何耽擱, 伸手就去脫邀雨的衣服。
摸到邀雨腰間的朱家牌子時, 拓跋鍾有些好奇地拿起來看了一眼。
他剛想將牌子放到一邊,就聽見廂房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兩位客官, 可需婢子為二位添酒?
”
是禾依!
檀邀雨心裡呐喊著,拚命要往床榻下滾,想要借著自己身體落地弄出些動靜。
可拓跋鍾卻死死按住了她,對門口道:“不用了,你先退下,休要再來打擾。
”
禾依卻沒有依言離開, 反倒又開口問, “有月無酒豈不無趣,郎君確定不用添酒?
”
拓跋鍾有些不耐煩了, “都說了不用!
”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廂房的門被一腳踹開,門口的禾依同北寧一見拓跋鍾和檀邀雨的樣子, 便將事情猜了個七八分。
北寧行者二話不說就直攻拓跋鍾面門,可他才剛邁出兩步, 就聽身後一聲弩箭離弦之音。
北寧行者不得不旋身避開。
落後一步的拓跋鍾的守衛用鮮卑語喊了一句“少主快走!
”, 說完又一箭射向邀雨。
北寧行者忙騰身去護檀邀雨, 砍掉弩箭的片刻, 便被拓跋鍾乘機破窗而出,跳進了秦淮河裡。
禾依趕忙上前去查看檀邀雨, 見她雖然還有意識,卻眼神漸漸迷離,手腳無力還渾身發燙,禾依立刻就心疼地掉了眼淚, “我就說不對勁兒, 這船上誰焚什麽香我最清楚, 怎麽偏偏今日這個我就沒聞過……你挺著點兒,我立刻讓人去請大夫。
”
邀雨沒想到, 起了呼救作用的並不是那扇窗子,而是禾依的鼻子。
她費力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禾依馬上醒悟過來,立刻倒了水給她喂下去。
北寧行者上前給邀雨把了脈,隨即又皺著眉給邀雨喂了顆藥丸子,連多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他並沒有去追拓跋鍾, 免得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此時廂房外已經打成了一片,拓跋鍾雖然可能能逃掉, 他那幾個手下是肯定一個都走不脫了。
北寧又瞟了眼禾依, 似乎對她並不十分信任。
盡管檀邀雨沒有避諱禾依的意思, 可方才自家樓主還同給她下春藥的人把酒言歡。
別看邀雨處理正事時老辣果斷, 可論起與人交往, 還是太過單純了。
倒是禾依先反應過來,她是察言觀色慣了的人,察覺到北寧行者瞟她的第二眼,她便起身道:“我去再給你弄點兒水喝。
”
檀邀雨此時才啞著嗓子道:“小心。
”
北寧行者見禾依退出去了,才開口道:“你這中的不像是單純的春藥。
”
邀雨輕點了下頭,表示同意。
這日醉她是聽說過的,行者樓裡的藥書都有記載。
本就是助興的藥物,斷沒可能讓她發不出聲音,還成了軟腳蝦。
不然當初嬌娘給前魏皇用這麽猛烈的藥,怕是早就把前魏皇給折騰死了。
嬌娘……?
檀邀雨的腦中突然靈光一現,該不會是嬌娘給這藥動了手腳吧?
拓跋鍾說他是從嬌娘那裡討到的藥,嬌娘知不知道, 拓跋鍾是想用在她身上?
檀邀雨晃晃頭, 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兒。
方才拓跋鍾還說什麽來著?
他好像說時間來不及了?
什麽時間來不及?
難不成拓跋燾正在派兵追殺他?
檀邀雨想把前因後果理順,可腦子卻越來越混沌, 最終隻能用嘶啞的聲音說一句, “我們走。
”
北寧行者聞言向外看了一眼, 此時打鬥已停,拓跋鍾的那幾個護衛在發現自己不敵時,毫不猶豫地就服了毒,此時橫七豎八地躺在花廳裡。
北寧行者打了個呼哨,行者們立刻聚集過來,意識到檀邀雨的情況,行者們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檀邀雨有些不好意思,今次雖然有驚無險,自己的清白也算保住了,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輕敵,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行者們其實並不是責怪邀雨,反倒是自責更多。
邀雨身為拐點之人的弊端就是容易中毒,而這毒啊、藥啊,有時真是讓人防不勝防,總不能讓她不吃不喝,永不見外人。
幾大杯水下肚後,檀邀雨的神志雖然清醒了不少,可這嗓子卻一點兒都不見好轉,反倒是越來越疼。
北寧行者當機立斷,“如此不是辦法,還是先回行者樓讓南塵行者瞧瞧。
大家簡單收拾一下,我們明日便啟程。
”
檀邀雨卻擺手,找來筆寫道:先回仇池。
祝融在那兒,或可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