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小事變大
一個時辰後,閻府。
閻明正在焦急的等待消息。
不多時,管家匆匆趕回,沒等說話,閻明已是搶先問道:“交代你的事,都辦妥了嗎?
”
那畢竟是他的兒子,又豈能不緊張。
而他能做到禮部尚書,自然不是什麽傻子,想法幾乎是和趙元良一樣的,都欲私下解決,而不是把事情鬧大。
就在之前,武衛府叩門,他並沒有任何阻攔,不過等其走後,卻是第一時間吩咐管家,前往醉紅樓,將其子打爛的東西照價賠償,並與被打客人協調,賠給人家金銀。
現在管家已經回來了,似乎跑的很急,有點上氣不接下氣道:“回,回老爺,事……事情都被趙家解決了,錢也都由趙家賠了。
”
“哦?
”閻明眉頭一挑,隨即笑了:“這趙家老爺,倒挺會辦事的。
”
被打的客人,被趙家賠了不少金銀,自然不會再告狀,這件事也就差不多處理完了。
事情雖小,可第二天早朝,卻偏偏被人提了出來。
也不知道柳長卿是怎麽知曉的,總之,眾臣跪拜之後,他是第一個站了出來,拱手施禮道:
“啟稟大王,臣聽聞,昨日醉紅樓,發生私鬥事件,當然,這種民間糾紛,臣本不應該提到朝堂,可此事影響惡劣,其中更是牽扯了數名高官之子。
”
聽到這話,閻明等人不由心裡一驚。
蕭遠則是眉頭一挑,“哦?
都有哪些高官家的公子?
又事出何因?
”
“稟大王,有趙家公子,禮部尚書閻大人之子,內右史周大人之子,中大夫之子,全因幾人橫行霸道,強趕店客,店客不從,便遭其毒打。
”
蕭遠聞言,眉頭暗皺,尤其是聽到趙家,頓了頓之後,他又揚聲喊道:“閻大人,周大人,魏大人。
”
“臣在。
”幾人連忙出列,恭敬而站,閻明第一個開口道:“大王明鑒,犬子雖生事,但亦被武衛府羈押,並對此事,做出了了結。
”
“既是如此,柳大人又何須再提。
”蕭遠略微不滿的看了柳長卿一眼。
後者道:“大王容稟,這件事,並非表面那麽簡單,據臣所知,以趙家公子為首,數名高官子弟拉幫結派,在秦州城內橫行霸道,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一旦生事,就以金錢解決,且各官署懾於其權勢,多數不敢受理,即便是武衛府,昨日一事,趕到現場之後,也沒敢第一時間施行抓捕。
”
“什麽!
?
”蕭遠微微怒道:“真有此事!
?
”
見狀,閻明有些慌了,連忙說道:“大王,柳長卿之言,實乃無中生有,犬子昨日雖然生事,但皆因雙方發生口角,這才衝動私鬥,絕無橫行霸道一說。
”
內右史亦緊跟著道:“大,大王,臣之犬子,尚且年幼,還不懂事,難免犯錯,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啊,何況已經武衛府處理,雙方達成協調,並無任何事端啊。
”
“是啊大王,此等小事,何須搬到朝堂,柳長卿實乃小題大做,嘩眾取寵。
”中大夫道。
蕭遠聽完,還未說話,柳長卿已是冷笑出聲:“哼,簡直可笑之極!
若隻此小事,也就罷了,可三位大人家中的公子,沒有仗勢欺人嗎!
”
說著,他又面向蕭遠,正色道:“大王若不信,大可走訪民間,紈絝之名,人盡所知。
”
他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就是這幾大紈絝,秦州百姓已家喻戶曉,可想而知,他們平時的作為,雖沒有殺人放火犯什麽大罪,但肯定也是依仗權勢,胡作非為。
蕭遠聽完之後,微微眯了眯眼,暗暗思量了起來。
這牽扯到了趙家,又牽扯到了高官子弟,說實話,事情很小,從私人角度講,他是不想再深究的。
可柳長卿卻是再次說道:“大王,法度,乃立國之根本,如無律法,國將不國,此事雖小,但它的影響是惡劣的,這些,都是高官子弟,隨便打了人,花些金銀,就什麽事都沒了,百姓會不會議論?
照此下去,是不是所有富人,都可以提刀殺人,然後再賠償金銀了結?
”
“這,這,這完全就是詭辯!
”閻明慌亂道:“大王,一件私鬥小事,竟被柳長卿扯到了人命案上,他是在危言聳聽!
”
“這絕非危言聳聽!
”柳長卿立即反駁道:“如果大王不明正典刑,可以試想,那些紈絝之後會怎麽樣,他們一定還會橫行霸道,一定會更加肆無忌憚!
因為他們犯了事,官府不敢深究,隻需賠償金銀就可以了!
他們又哪裡會將律法放在眼裡!
”
聽完他所說,閻明心下更慌了:“這,這……大王休聽柳長卿胡言亂語!
此事犬子已經知錯,微臣回去之後,也必當嚴加管教啊……”
“好了!
”蕭遠煩躁的喝斷了他。
其實歷朝歷代,權貴和平民之間,那種差距是根本無法改變的。
就此事來說,如果不是被弄到了朝堂,對趙家和閻明,完全就不值一提。
但柳長卿卻偏偏死咬著不放,更是將小事說大,概括到了律法和影響一事上。
他的做法,等同於將了蕭遠一軍。
現在事情被擴大化,更是牽扯到了趙家,身為君主,你辦是不辦。
蕭遠幽幽看了柳長卿一眼,接著深吸了口氣,正聲說道:“將趙鵬等行兇鬧事者,統統抓起來!
打入大牢!
”
“我王英明——”柳長卿立即施禮。
閻明傻眼了,一下跪伏於地,顫聲說道:“大,大王息怒啊……”
內右史和中大夫亦慌忙跪地,跟著求饒。
其他一眾大臣,則是紛紛對視了一眼,繼而看向柳長卿的眼神,別提有多怪異了。
要知道,那裡面還有大王夫人的親哥哥,如此一來,不等於是給大王難堪嗎!
柳長卿今日之行為,可以看出他是嫉惡如仇、剛正不阿的,但同樣的,他為人不懂迂回,更經常抓住死理,就直諫到底,君王要是不做出妥善處理,他也會一直強著。
他不懂君意,因其性格,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