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七點,我和祝歡衣準時來到賀煊給的地址,省城郊區的一處度假别墅。
歐式風格的二層别墅,樓下還有小花園。
經曆過胡家村的事後,我現在看見别墅就頭皮發麻。
穿過小花園,進入别墅,賀煊背對着我們站在客廳中,仰頭看着二樓。
我和祝歡衣對視一眼,她率先出聲:“賀煊,我們來了,你讓我們來,有什麼事?
”
“歡衣……”賀煊聲音沙啞,帶着許久都沒休息好的疲憊,他慢慢地轉過身。
賀煊青白的臉出現在我眼前。
我倒吸口涼氣,看着他如同死人般慘白的臉,下意識問:“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
”
“周仙姑,歡衣,幫幫我。
”賀煊沒回答,反而跟我們求救。
在我的印象中,賀煊一向高傲,我從來沒見他跟誰低過頭,現在,他低聲下氣,滿是倉皇的跟我們求救。
“你……”我不自覺的向前一步,剛說了一個字,就聽見許則然的聲音。
“安安,别墅有問題,我和黃老太爺都被攔在外面進不去。
”許則然聲音凝重:“普天之下,能攔得住我的,隻有正經冊封過的仙。
”
正經得過冊封,自末代王朝覆滅,再無仙得過正統冊封。
我的沉了沉,将焦慮壓在心裡,面上不顯,露出驚訝又懷疑的表情,“賀煊,你怎麼了?
”
“我不知道,我現在很難受,全身都像是被火烤着一樣,每時每刻都痛苦的想死。
”
賀煊捂着胸口,痛苦的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喘着粗氣,“我叫你們過來吃飯,其實是想向你們求救。
”
他閉了閉眼,艱難的說:“我舅舅要殺我,他做了鬼都不願意放過我。
”
我和祝歡衣對視一眼,她開口說:“我聽說你舅舅一家的事了,他們不是心梗去世麼?
為什麼要來殺你?
”
賀煊神情苦澀,“他認為是我殺了他們一家,所以他做鬼都不願意放過我。
”
說話的時候,他死死地揪着衣領,像是忍受着難以言喻的痛苦。
“我先看看你的身體狀況。
”我向他走近,“你舅舅為啥會認為是你殺了他?
你做了什麼讓他能誤會的事麼?
還是你們之間有啥恩怨?
”
我仔細用陰陽眼看賀煊的臉,發現他整個人被裹在一層灰蒙蒙的氣裡,臉孔虛虛實實。
用肉眼看,他是個臉色青白但還活着的人,用陰陽眼看,已經不像是活人。
定了定神,我伸出食指,想要觸碰他的眉心,探探虛實,誰知我的手剛擡起來,賀煊猛地一顫,身體不停的發抖。
“别,别碰我,别碰我!
”他的眼神漸漸喪失焦距,臉上滿是恐懼,像是陷入某種夢魇之中。
“别碰我,殺了我,給我個痛快,殺了我!
”他喃喃的說着。
他這模樣,我不敢輕易碰他,隻好掏出一張安魂符拍在他肩膀上。
但,符紙剛碰到他的身體,立刻燃起幽綠的火焰,眨眼的功夫化成一堆灰燼。
我瞪大眼睛,連忙後退,“業火!
”
賀煊身上有業火!
怪不得他臉色那麼難看。
“是業火!
”祝歡衣也看出來了,她緊張起來,“他身上怎麼會有業火?
”
我立刻想到了難安,“難安在省城。
”
難道賀煊身上的業火跟難安有關?
剛才許則然說有人攔着他們,不讓他們進别墅,會不會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