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離開南雲時,可曾被他們為難?
”許則然問。
難安憤憤道:“為難?
他們不是為難,他們是真要弄死我,要不是我有業火,我早就沒命了。
”
“可惜,我拼死逃出南雲後,運氣就奇差,先是遇見個膽大包天的小鬼,妄想吞了我,多虧我機靈,用幾張業火符把他打發了,沒等松口氣,又被賀煊找到。
”
難安一臉郁悶,“賀煊那混蛋玩意兒,死活不信我的話,還想操控業火,最後把自己玩死了。
”
“這麼說,我離開南雲時,要不是山神護我一程,看客們是真要弄死我。
”我清楚的意識到離開南雲是一個多麼危險的決定。
難安瞥我一眼,“他們當然要弄死你,你又不是天仙,花容月貌的讓他們舍不得,逗趣的玩意兒罷了。
”
許則然問過一句後,就靜靜地聽着,沒再說話。
難安偷摸瞧他一眼,腦袋往我這邊伸,“看在咱倆的關系上,你放了我呗,我保證往後再也不跟你作對。
”
我倆的關系?
我當即明白他在暗示我,惡念跟他的關系。
看來,他知道我沒跟許則然說這些,想用這件事要挾我。
“咱倆的關系?
啥關系?
死心吧,我不可能放了你。
”我費了多大勁才抓到的,絕對不能放了他。
再說,他被仙門裡伸出來的紅線控制着,我……不知道該怎麼放了他。
這話要是說出來,怪丢人的。
我是惡念轉世這件事,我确實不知道該怎麼跟許則然說,但是,這件事不能成為别人威脅我的把柄。
難安一臉憋悶,撇過頭,沒再提這話茬。
“仙主可曾提過看客的存在?
你是否知道看客們的身份?
”許則然突然問。
難安蹭的站起來,往後跳了一大步,紙人瑟瑟發抖,害怕的嚷嚷:“你想什麼呢?
我要知道他們的身份,我還能存在?
”
嚷完,他的情緒穩定些,“不過,我倒是聽仙主說過,成為仙主,也不過是提線木偶,可見,周歲安即便當上仙主,日子也不會好過。
”
他笑了起來,不但笑聲嚣張,紙人還叉着腰,仰着頭。
滿滿的幸災樂禍。
我翻了個白眼,心想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好麼?
許則然微微垂眸,片刻後輕輕揮手,紅線倏然繃緊,嗖的一下,把難安給拽進仙門裡。
仙門無聲無息的合上,消失在黑霧中,四周的黑霧也眨眼間散去。
我和許則然正坐在地闆上。
“哎,你說……”
我話說到一半,許則然突然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把我拽到他懷裡,我的鼻子撞到他的肩胛骨,又酸又疼,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疼不疼?
”許則然捧着我的臉,緊張又無措,“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抱抱你。
”
明明疼的是我,他比我還慌張。
我捂着鼻子,忍疼安慰他,“沒事,撞了一下,不怎麼疼。
”
他低頭,微涼的唇印在我的眉心。
“你怎麼了?
”我終于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
許則然歎道:“我隻是發覺,前路,遠比我想的艱險。
”
“一步一步走下去,總能走到盡頭。
”我拍拍他的肩膀,熟練的給他灌下心靈雞湯。
話說,自從白毛狐狸的魂魄徹底消失,許則然不再受它影響後,他的性格多愁善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