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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的金絲雀》第304章 訂婚宴

顧先生的金絲雀 李不言 6996 2024-07-01 15:02

  暮色四合,顧公館的燈光逐漸亮了起來。

  八月天的夜晚蟬鳴鳥叫聲不絕於耳,但亦是燥熱異常。

  顧江年原以為,歸家能見到薑慕晚,可並未。

  客廳內,蘭英的心臟急速跳動。

  見顧江年歸來,急速跳動的心臟沒有安下去一分,反倒是越跳越快。

  跳的她整個人覺得有些恍惚。

  顧江年站在客廳環顧四周未見薑慕晚的身影,且見蘭英仍舊在客廳候著,開口問道:「太太呢?

  「太太去院子裡跑步去了,」蘭英畢恭畢敬道。

  顧江年今兒似是聽了什麼稀奇話,往日裡拉都拉不起來的人跟撞了鬼似的去院子裡跑步去了?

  改性了?

  還是勤快了?

  顧江年雙手落在腰上回眸望了眼亮著路燈的院子,快步上樓。

  數分鐘後,原是一身正裝的男人換了身家居服下來,跨步鑽進了院子,尋薑慕晚去了。

  這夜、晚風燥熱,薑慕晚穿著運動裝在院子裡跑了兩圈,腦海中響起的柳霏依說的那些話。
心中有些莫名的煩躁之意。

  以及她對顧江年的心思,早已不在尋常,

  無論是遷怒、依賴,又或者種種無理取鬧,都在向她表明,她對顧江年已不再是一開始的無所謂心情。

  這種強烈的認知從何時開始的?

  從在夢溪園正兒八經的見到餘瑟開始,餘瑟對她的維護如同最後一絲藤蔓鑽進了她的心裡。

  佔據了極大的一塊地方。

  包括今夜、她的那一句雜種。

  顧江年的可取之處多嗎?

  多,比起首都的那群豪門世家子弟,太多了。

  就光是沒有後顧之憂這一點就能讓她折腰,更勿論這個男人、能立於高山之巔也能陪她一起回歸平常現實生活,能下了談判桌為了一碗面進廚房,亦能捲起袖子搓那帶著血的內褲。

  太多太多,。

  在日常瑣碎生活中難以言喻的關心與愛護。

  耳邊呼吸風聲逐漸變的緩慢,奔跑中的人緩緩慢下了腳步,喘息著停在了一顆桃樹下,擡眸望著頭頂紅彤彤的桃子。

  默了數秒。

  而後、伸手,想去摘。

  卻發現,夠不著。

  須臾,身後一隻大手伸了過來,從她頭頂摘了個桃子下來,捏在手心,倒也是未曾急著遞給她。

  薑慕晚轉身,就見顧江年站在身後陰測測的望著她,眉眼間蘊著風雲,桃子被他捏在掌心,全然沒有要給她的意思。

  慕晚擡眸望著人家,炸了眨眼,伸出爪子去掰他的指尖,顧江年拿著桃子,紋絲不動。

  低睨著她,跟審視犯人似的。

  「不給我你要拿去給哪個小賤人?
」掰了許久見這人沒有鬆手的意思,慕晚冷聲嗤他。

  後者聽聞這話,眉頭擰了擰,陰沉著嗓子斥道:「薑慕晚你有沒有良心?

  他就差把人捧在心窩上了,這個小潑婦壓根就沒點良心。

  「沒有,」薑慕晚硬氣開口,望著顧江年又補了句:「被狗吃了。

  「你以前也沒良心,前腳強.女乾老娘後腳把我送進局子裡,你現在這麼有良心都是因為吃了我的良心你才有的,」薑慕晚這張嘴,跟機關槍似的,啪啪啪的橫掃顧江年。

  且還說的有模有樣的,不管是真是假,都讓人無法反駁。

  顧江年笑了,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

  盯著薑慕晚,唇角微微扯開,胸腔微微震蕩:「你真是,理不直氣也壯,論起軟飯硬吃我就服你。

  顧江年說著,伸出自己的胳膊,遞到薑慕晚嘴邊,嚴詞正色道:「來、咬一口、我倆一人一半。

  薑慕晚哼了哼,不願意。

  轉身,擡眸又望向了樹上的桃子,顧江年將手中的桃子遞給她,話語平淡:「柳霏依找你了?

  尋著薑慕晚來之前問了半夏,顧江年其人,善謀略,而善謀略的人段也不會嗅不到危機,且還能精準的找到危機的苗頭。

  誠如他一開始所言,無論是婚姻還是事業,都是一個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的過程。

  他發現了問題,自然要解決問題。

  解決問題之後才會去收拾這個小潑婦。

  薑慕晚回眸,冷冷的橫了人一眼。

  算是回應。

  顧江年伸出去的桃子沒有被人接過,他伸手、抓起薑慕晚的爪子將桃子塞進去:「蔡辛同也找我了。

  薑慕晚一愕,捏著桃子望著顧江年:「商量好的?

  他不否認的點了點頭。

  慕晚將油桃握在掌心擦了擦,擡手就想往嘴裡送,卻被顧江年一臉嫌棄的攔住了動作:「你臟不臟?
沒洗就吃。

  慕晚砸了咂舌,瞥了顧江年一眼,後者又將桃子從她掌心摳走。

  「他們兩想讓我們出席訂婚宴,」顧江年如實開口。

  薑慕晚聞言,開口糾正:「不是我們,是你。

  又聳了聳肩道:「這事兒可跟我沒關係,你別拉我下水。

  「你是我老婆,不拉你,我拉誰?
」顧江年沒好氣反問。

  「你,」本想說什麼的人話語一哽。

  「恩、你說,我拉誰,」顧江年點了點頭,等著她往下說:「沒了柳霏依我看你還能拉出誰來!

  沒了柳霏依,薑慕晚真就少了個可以罵狗男人的理由了。

  她吃了癟,不願說話了。

  「小氣鬼,」薑慕晚被顧江年堵著懟了兩句,心氣不順的嘟囔了這麼一句。

  「記仇怪,」顧江年也不客氣的甩了這麼一句出來。

  夜風習習,夏季的園林裡都逃不開被蚊子禍害,這也是薑慕晚為何晚上極少到林子裡閑逛的原因。

  「幹啥啥不行,告狀第一名,」顧江年興許是覺得氣不過,又補了這麼一句。

  薑慕晚氣的懶的跟人扯,轉身就要走。

  而顧江年,悠悠的跟在身後,不急不慢的。

  「蔡辛同其人,尚且還有可取之處,他開闢出了兩條獨家國際旅遊環線,從機場到酒店、地導,環歐洲多國行的線路還包括國外地產出售等,每年額度在十位數到十一位數之間,華眾如果改名,可以借用他的手興起國外飲食行業。

  薑慕晚前行步伐戛然而止。

  猛的回首望向顧江年,後者將桃子捏在掌心微微轉動著,渾身散發著一股子居高臨下的上位者氣息。

  顧江年說的國外飲食行業,是首都達斯總部正在考察的項目。

  可謂是一語中的。

  快很準的將刀子紮在了她的心臟裡。

  「你是不是想去柳霏依的訂婚宴,」儘管顧江年道出自己的心事,但薑慕晚仍舊傲嬌不願低頭。

  顧江年緩緩搖了搖頭,沒什麼意思道:「浪費時間。

  「那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隻是告訴你,蔡辛同手中有你需要的東西。

  薑慕晚沉默了,打量的目光落在顧江年身上帶著濃厚的打量,顯然、她在琢磨顧江年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葯,這葯有沒有毒。

  「你想幹嘛,」薑慕晚防備的望著人開口。

  總覺得這個狗男人在挖坑給自己跳。

  「想告訴你人跟小禽獸的區別,」顧江年仍舊是不疾不徐開口。

  在薑慕晚的疑惑目光中,他再道:「你在外面受了氣回來齜牙咧嘴的對著我破口大罵,我卻在處處為你考慮,人是會設身處地為別人著想的,小禽獸卻隻會亂咬人。

  薑慕晚:................這個狗東西。

  顧江年本還是有氣的,隻是這氣再歸家路上就消了一半了。

  突然覺得,不管是薑慕晚聯合餘瑟,還是餘瑟聯合薑慕晚,這種場景都是他在及早之前所羨慕的。

  許久之前,聽聞君華副總苦哈哈倒苦水,說出差久了,回到家裡,老婆竄倒著閨女不理他,用盡手段的磋磨他。

  彼時、有人笑道:這要是兒子你怎麼處理?

  副總抹了把臉無奈道:打!
是女兒我才沒辦法。

  話雖說的氣呼呼的,可他在副總眼裡看到了無可奈何的寵溺。

  三十歲的人了,被自家母親摁著頭罵,丟臉。

  但要是自己丟丟臉能換來家庭和諧,這些都是小事。

  歸主宅,餘瑟見二人一起歸來心跳都漏了一拍,生怕二人爭吵,趕緊迎了上去,可見這二人牽在一起的手,剛動的步伐又停住了。

  顧江年牽著人一直到了餐室才停下來,薑慕晚看著顧江年站在盥洗室邊洗桃子,修長的指尖在清水下轉動著。

  良久,這人關了水龍頭,甩了甩手。

  慕晚很識相的攤開掌心將手遞過去,意思很明顯,想要他手中的桃子。

  男人見此,鳳眸微眯,笑問道:「想要?

  慕晚點了點頭。

  顧江年笑意悠悠的,端著一臉痞子懷笑望著她,在薑慕晚的注視中將桃子往自己嘴裡送去了,一咬一大口。

  氣的薑慕晚破口大罵。

  上去就要撕他。

  「顧江年,你個狗東西,」咆哮聲在餐室裡傳來,嚇得站在門口的蘭英久久不敢有所動作。

  而顧江年呢?

  一手將手中的桃子舉到半空,一手護住薑慕晚的腰防止她磕著。

  滿臉賤兮兮的笑著,望著氣到炸毛的薑慕晚。

  她盼了一路的桃子就這麼進了顧江年的嘴,她怎麼能不氣?

  「你賤不賤?
」薑慕晚氣的想踹他。

  顧江年心中的氣徹底是消了,低眸睨著在他跟前叫喚不止的薑慕晚,又咬了一口桃子,俯身,封住了薑慕晚的唇。

  食色.性也。

  這句話在顧江年的心中顛覆了許久以來的認知。

  一番輾轉,薑慕晚偃旗息鼓,喘息著靠在顧江年的懷裡,後者摟著人,下巴蹭著她的發頂,低沉開口詢問:「去不去?

  柳霏依的訂婚宴去不去。

  薑慕晚喘息急促,咳嗽了聲,顧江年伸手撫了撫她的背脊、

  片刻、隻聽人問道:「你如何想?

  「我不做表述,以免你跟我鬧,」顧江年道。

  薑慕晚是個拎得清的人,一個搞商業控股的女人對於金錢的嗅覺遠高於一般企業家,宋家身份特殊,子女都不能往國外移民,想在國外撈金也隻能借用別人的手。

  一如薑慕晚當初在國外留學,最終也隻能回到國內。

  如今、薑慕晚若想往國外發展企業,蔡辛同不失為一把好槍。

  這些年,顧江年的江山版圖與日俱增,但大部分都是藉由別人的手完成,他的手中,隻有一個君華而已,恆信也隻是控股權,不參與經營權。

  樹大招風、他深知這個道理。

  是以,善於隱蔽自己的鋒芒。

  「我考慮考慮,」向著利益出發,去、是最好的選擇。

  但心中仍舊有一股氣在,不想便宜了柳霏依。

  「恩,」顧江年溫聲回應。

  這夜,薑慕晚睡得及早,早到顧江年在書房接了個電話出來,薑慕晚已經入了夢鄉。

  而顧江年站在床邊盯著睡得正熟的薑慕晚一臉的欲求不滿。

  頗有種想將人搖醒的衝動。

  忍了又忍才忍住。

  三更半夜,薑慕晚許是有心事,從夢中醒來,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思考顧江年的提議。

  薑慕晚總結了番,她對柳霏依的那點點愧疚無非是將她的那張臉代入到了顧江月身上,如果不是她的那張臉,她絕不會對一這樣一個人有任何愧疚。

  不愛也要結婚?

  無非是不甘心在回歸到窮苦位置,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野心作祟,即便是往後不幸,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薑慕晚好似豁然開朗,轉身,面向顧江年,剛動,男人摟著她的臂彎往裡帶了帶,臂彎屈起,輕哄似的摸了摸她的長發,就因此動作,薑慕晚心跳落了一拍,剛急切想落到他腰上的手僵了一秒才落下去。

  仍舊是在睡夢中的人摟著她的手又緊了一份,且空出來的那隻手迷迷糊糊的摸了摸她的爪子,許是覺得涼,將她的爪子往睡衣裡塞了塞。

  這些動作,於顧江年而言在潛意識裡已經形成了慣性。

  他與薑慕晚的婚姻,起於冬季。

  而女孩子,大多都有些許手腳冰涼的毛病。

  在歷經漫長的冬季之後、顧江年的這個慣性一直持續到了夏季。

  「顧江年,」嗡嗡聲在這深夜靜寂的臥室響起。

  男人未應允,仍舊在睡夢中。

  慕晚又喚了一句:「顧江年。

  大抵是太溫柔,輕喚不如輕踹好使。

  薑慕晚往後挪了挪,睡在身旁的男人呼吸略微沉重的幾分,伸手臂彎想撈人,卻聽得薑慕晚的又一聲輕喚:「狗男人。

  顧江年眼簾微掀,俊朗的眉眼擰成了毛毛蟲,暗啞著嗓音恩了聲:「怎麼了?
乖寶。

  這聲乖寶,喊進了薑慕晚的心裡。

  顫的她胸膛都動了動,隨即、一頭紮進顧江年是的懷裡,悶聲開腔,嗡嗡道:「去。

  男人順勢將人摟緊了一分,恩了聲:「去。

  「睡吧!
寶貝兒。

  「想睡你身上,」慕晚落在他腰上的手不老實的往下去了去,停在了往日裡不敢停的地方。

  惹的顧江年倒抽一口涼氣,瞌睡醒了大半,壓著浴.火望著慕晚,溫聲勸道:「不想明早起不來就乖點。

  薑慕晚不動。

  顧江年伸手將人往上撈了撈,拉出薑慕晚為非作歹的爪子,沒好氣道:「上來。

  、

  柳霏依的訂婚宴設在恆信遊輪上,高級豪華遊輪上的訂婚宴自然有其獨到之處,六月的天江風習習,倒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悠揚的小提琴樂曲中,有男男女女立於一起閑聊著。

  蔡家門庭不高,是以算是乾淨。

  沒有君華與華眾宴會場那般雜亂,再者,蔡辛同商業大部分在國外,現場來了不少國外友人。

  而柳霏依所邀請的那些人,來了三分之一罷了。

  且這三分之一是與柳霏依有幾分交情的那種。

  「不是說是顧先生的人嗎?
怎麼轉眼就跟蔡家二公子訂婚就訂婚?
接盤嗎?

  「倒也不知蔡家長輩怎就同意了這場婚事。

  「據說是蔡家二公子非娶不可。

  「那柳小姐是什麼人物?
把人迷得團團轉?

  人群中,不堪的言語傳入柳霏依的耳內,讓其面色微微寡白,流言蜚語向來不好聽,好聽的話,便不是流言蜚語了。

  她提著大紅色的裙擺離開門邊,低垂的眉眼中有些許不屬於今日的落寞與哀傷。

  蔡辛同過來,見此、摟著人的肩膀微微安撫。

  這夜、恆信遊艇異常熱鬧。

  有富翁仍舊前來,想看看究竟。

  有人不屑,覺得沒了顧江年的柳霏依實在是上不了檯面。

  自然也少了那麼幾分攀附的心思。

  七點、柳霏依與蔡辛同的訂婚宴開始,來的,近乎都是蔡家的親朋好友,而柳霏依的父母並未出席這場高檔的訂婚宴。

  六點五十八分,遊輪入口處有一穿著職業包裙的女子款款而來,一頭長發披散在腦後,大抵是知曉今夜是在參加別人的訂婚宴的,也無過多裝扮。

  如此、不刻意、不濃重,剛剛好。

  「薑董,」人群中,一聲驚呼響起。

  柳霏依驚愕的目光望向薑慕晚,驚愕、詫異、驚喜從臉面上翻轉開來。

  喜出望外的望了眼蔡辛同,二人視線相對,均有喜意。

  「柳小姐,蔡總,恭喜,」薑慕晚說著,遞上自己帶來的一對禮物。

  蔡辛同招呼服務員接過,笑道:「薑董能來,蓬蓽生輝。

  「蔡總誠意相邀,不來不行,」薑慕晚望著蔡辛同,唇角含著幾分商人特有的官方淺笑,這一抹笑讓蔡辛同的面色深了深。

  隨即、落在柳霏依腰上的手緩緩的拍了拍,側眸望了眼柳霏依,溫柔笑道:「妝有點花了。

  柳霏依一愕:「那我去補個妝,你照顧好薑董。

  柳霏依在眾人打量的目光中離開,剛剛還掛在臉面上的沮喪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挺直的腰闆,以及薑慕晚的出現帶給她的底氣。

  薑慕晚的出現連帶著蔡家人看她的目光都有了些許改變,但這改變尚且還不足以將她從輿論的地獄中拉出來。

  「我跟薑董的交易僅限於我與薑董二人,」蔡辛同支開柳霏依就為了這麼一句話,且這句話的信息量大到令人招架不住。

  言外之意,柳霏依不知?

  薑慕晚舌尖抵了抵腮幫子,笑了笑:「蔡總對柳小姐的情誼,令人羨慕。

  「薑董也會遇到。

  寥寥數語,薑慕晚從蔡辛同的話語中聽出,柳霏依並未將自己與顧江年結婚一事告知蔡辛同。

  是以、蔡辛同去找的是顧江年。

  而柳霏依才會繞道來找自己。

  薑慕晚目光落向正往包廂而去的柳霏依,淺笑了笑。

  所以、蔡辛同見自己,隻是淡淡的問好。

  而柳霏依見了自己是喜出望外。

  隻因她知曉,她與顧江年早已是一體。

  她點了點頭,笑道:「蔡總忙。

  轉身之際,即將推門進去的柳霏依停住手中動作,回眸,二人視線在空中有一秒相撞。

  隨即轉開,各自唇角噙了分意味不明的笑。

  薑慕晚擡步去了甲闆,在一眾客人的目光中尋了處安靜地站著。

  將站定,一聲客客氣氣的薑小姐響起。

  側眸望去、原是在夢溪園與人見過倆面的曲小姐,薑慕晚見人,笑意深了又深。

  心想:狗男人又要完。

  「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曲小姐,」薑慕晚望著人皮笑肉不笑道,客氣的話語周旋開來時總帶著那麼幾分生疏。

  「我跟蔡先生是同學,薑小姐?

  「我跟柳小姐相識,」薑慕晚話語有一秒停頓,曲潔以為她要道出點什麼來,不曾想也隻用了相識二字來概括二人的關係。

  曲潔淺笑了笑。

  寒暄了兩句。

  到底還是來了那麼幾位熟識的人,見了最近在c市商場風頭正盛的薑慕晚一一過來招呼,商場人士,聚在一起才有話聊。

  「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薑董,」有人端著酒杯寒暄。

  薑慕晚淺笑回應:「與柳小姐熟識,受邀而來。

  熟識二字的空間極大,中間可供人猜測的度也極大。

  商場上,多的是半人半鬼的玩意兒,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打著哈哈將這二字繞了過去。

  七點將至,候在遊輪門口的數位服務生與遊輪的工作人員正準備回遊輪內,啟動遊輪入江時,一輛黑色的林肯停在了遊輪入口處。

  c市但凡是有那麼點眼見力且關注商場的人,看見那及其霸氣的車牌都知曉,顧江年來了。

  這夜、顧江年踩點而來。

  一身黑色西裝在身,跨步下車時,讓遊輪工作人員都驚愕了一番。

  頻頻點頭向其問好

  一聲聲的顧董接連而起。

  七點、一座布滿紅色彩燈的遊輪行駛入江道中,而遊輪的甲闆上司儀聲響緩緩響起,顧江年便是踏著這緩緩而起的聲響進了宴會廳,入了眾人的眼。

  霎時、

  沸騰聲肆起。

  顧江年的出現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與柳霏依先前的那些傳聞不攻自破,意味著那些讓人津津樂道數年的新聞都是假的。

  意味著柳霏依能挺直腰闆做人。

  意味著看戲的都是她們這些事外之人。

  而當事者,站在漩渦中間,笑看風雲。

  顧江年的到來將整個訂婚宴推向高潮。

  他與薑慕晚二人今日一前一後錯開而來,

  未有過多修飾,反倒是及其普通的,下了班直接過來,像是參加老友的訂婚宴那般隨意。

  二人視線空中相撞,會心一笑,而後別開。

  她與顧江年啊!
是同一種人。

  為利益而折腰的人。

  現實而又功利。

  薑慕晚淺笑著,端著杯子緩緩轉身,欲要看看這瀾江的夜景,不曾想、一轉眸,看到了與幾位豪門闊太站在一起的楊珊。

  四目相對,薑慕晚冷呵了一聲,視線落在她身旁的幾位豪門闊太身上,輕啟薄唇,用唇語道:蠢貨。

  而這兩個字,薑慕晚說的極慢。

  但凡是不瞎的人都能瞧出她的唇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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