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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第417章 別的妹妹給的,我怎好搶了去?

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溫輕 2204 2024-07-12 16:28

  一道道擺盤精美的膳食傳了上來,酒已入樽。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不過多時,眾舞娘身輕似燕裙裾飄飛,絲竹管弦音漸起。

  這些便是羅成峒養著的揚州瘦馬。

  一舞畢,舞娘並未退下,而是留下紛紛伺候各達官顯貴。

  那些尊貴的夫人,披著一張和善大度面皮,即便手上青筋攥起,怒氣橫飛,可卻一如既往掛著得體的笑。

  左右正房夫人的地位不會動搖。

  羅成峒更甚,無視羅夫人,和一旁坐著的羅家女娘,直接拉舞娘入懷肆意調笑。

  “荒淫至極。

  崔韞左手一直落在女娘腰身。
他用唯有沈嫿才能聽到的嗓音道。

  “你當盛京有幾個人是乾淨的?

  衡州說到底不過是個小小縮影。
隻是這些人的醜事不曾遮掩罷了。

  他話音剛落,就有著薄紗的舞女款款而來,嬌聲道。

  “奴家給楊公子添酒夾菜。

  沈嫿算是明白了,這是鴻門宴。
何知州接著羅成峒將紙醉金迷甩在楊嶼眼前。

  美色,權勢,金銀往往最是蠱惑人心。
古往今來,有幾人能抵擋住誘惑?

  這些人,明明未執一詞,卻又何嘗不是無聲言明。

  ——隻要楊嶼想,這些就能唾手可得。

  玩弄人心的本事,害人不淺。

  女娘嘴角的笑意淺了又淺。
短短一瞬,她想的頗多。

  好官如周章平,卻落得個鋃鐺入獄的下場。
追隨他的部下,在一片烏煙瘴氣下,若要明哲保身隻能向何知州投誠。

  科考舞弊,結黨營私。

  窮人子弟再無出路,甚至落榜也不會得之該有的名次早被人取締。

  最後,一群廢物成了主宰。

  在其位不謀其職。

  除了衡州,那別處呢?

  隻怕各地都如此。

  大祁的江山,氣焰已盡。
如今的太平無非是平靜下的苟延殘喘。

  她微微垂眸,神色難辨。

  舞女柔柔一笑:“楊公子,您嘗嘗這道櫻桃肉。

  沈嫿回神,似笑非笑的看過去。

  “真是豔福不淺。

  她手裡執著喝的還剩半杯的酒盞,很快被人取走。

  酒盞上頭還留有淡淡口脂痕跡,崔韞卻懶散的將其覆在唇角。
稍稍仰頭一飲而盡。

  “的確。

  “吃味了?

  女娘忍不住揉搓發燙的耳垂。

  崔韞溫聲道:“即是有孕,頭三月最是要緊,酒水還是少碰。

  說著,他將那道櫻桃肉送到沈嫿碗裡:“吃吧。

  “別的妹妹給的,我怎好搶了去?

  眼見她還要說,崔韞直接將菜喂到沈嫿嘴裡。
這才換來她的消停。
女娘的嘴鼓鼓嚷嚷的,她咬著櫻桃肉,小舌探出來舔了下唇瓣粘上的酸酸甜甜的濃汁。
卻不忘嬌氣的‘哼’一聲。

  等吃了櫻桃肉後,她瞥向舞女。

  “你過來。

  正要渾身解數勾引楊嶼的舞女,有過片刻的茫然。

  沈嫿拍了拍自己邊上的位置。

  “過來給我挑魚刺。

  沈嫿:“我就喜歡你這種嬌嬌柔柔的女娘伺候。

  “為何不動?

  “可是不願意?

  “你能伺候楊公子,就不能伺候楊小公子的阿娘嗎?

  一連三問。

  險些將人問懵。

  “看你辦的好事!
”何知州低斥。

  羅成峒死死擰著眉。

  他養的這些瘦馬個個環肥燕瘦,從未出過差池。

  可羅成峒沒法將氣撒在沈嫿身上,誰讓她生的這般仙姿玉色。

  “是下官失職。

  “這楊嶼有如此外室,又是秦楚閣花魁娘子座上賓,有美玉在前,隻怕……”

  一語未完,隻見楊嶼的唇動了動。
舞女硬著頭皮起身,最後去沈嫿那邊坐下,認命的挑刺。

  沈嫿高傲的擡著下巴。

  “好好挑。

  說著,她討好的衝羅夫人笑笑,狐假虎威道:“誰讓羅夫人這般器重我,甚至特地請我去道館。
要是我有半點差池,她定是要問你罪的。

  “羅夫人,您說呢?

  羅夫人笑容險些維持不住:“不錯。

  羅成峒:……真是邪門!

  這次坐的席位,很是靠前。
沒有了沈嫿墊底,邱家這回挨到末席。

  何鳶顯然吃的心不在焉。

  她一直留意楊嶼那邊的動靜,

  忽而,女娘有所察覺的擡眸。
對上她的視線,何鳶不願落其下風,故不曾有半點閃躲。
隻見沈嫿尋釁滋事的挑了挑眉。

  “嶼郎。

  她刻意道。

  “我若誕下子嗣,他得入楊家宗譜的。

  女娘絲毫不覺冒昧,她嬌嗔不已。

  “你那正房夫人,身子可好?

  “嶼郎覺得我活得久,還是她活得久?

  崔韞用帕子給她擦了擦唇角。

  “好好的提她作甚?

  “敗了你我興緻。

  沈嫿輕笑:“是妾身的錯。

  賤人!

  何鳶呼吸難以平複。
她能篤定沈嫿的有意為之。

  可她從不認知難而退四字。

  她清楚,楊嶼明媒正娶的夫人是長輩做主,並不得他心。
也清楚那夫人生的小郎君,打娘胎的毛病很是孱弱。

  自然得處置。

  左右不能讓嫡長子的身份被佔了去。

  死了個病秧子兒子。
想來楊嶼也不會放在心上。

  可見楊嶼對沈嫿這般上心,她到底忐忑不安。

  何鳶擱下筷子,轉而哀求去求身邊的人。

  “阿爹。

  何知州同樣坐不住。

  “楊嶼。

  崔韞起身,朝他拱了拱手:“何大人。

  “我剛得了副許大師的畫作,卻不知是否為真跡,你若得空,不妨來何家幫我看看。

  “楊嶼不通字畫。

  這一句話,讓何知州沉了臉色。

  在場的人更是一驚。

  楊嶼的身份敢得罪羅成峒,如何敢得罪何知州?
別說做生意了。
也不怕沒法全首全尾的回去?

  楊嶼微微擡眸,小心翼翼瞥何知州一眼,似不敢直視威嚴,立馬又將頭壓下去。

  “不過,大人相邀是我之幸。
能來何府開眼界,自不敢推辭。
隻盼大人莫惱我愚笨才是。

  何知州直直的看著楊家後生。

  總算捕捉到長處,為人還算實誠。

  楊嶼登門意味什麽不言而喻,何鳶眼裡的喜意如何也藏不住。
她站在勝利的高處,俯身去看沈嫿。

  沈嫿願意滿足這個別緻的小東西。
她仿若天塌了,哀傷的垂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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