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跟着氣鼓鼓的南鈞堯，走出了小區。

　　她一路小跑着。

　　“南總，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别生氣了。
”程程氣喘籲籲。

　　出了小區大門，南鈞堯的汽車靠邊停着，他待要上車，突然又駐足。

　　程程穿着五厘米高的高跟鞋，原本就有點費勁，又一路上跑過來，她氣息亂得不像樣子，撐住南鈞堯的汽車，喘了好幾口氣。

　　卻瞧見南鈞堯正靜靜打量她，目光比早春的空氣還要陰寒。

　　“……如果我不是合作方老闆，你今天還會追過來道歉嗎？
”他突然問。

　　程程：“額……”

　　一種被看穿的感覺油然而生。

　　如果不是，當然不會道歉啊。

　　你一個老爺們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又非本小區住戶，我一個獨居單身女，肯定是吓得不輕。

　　這世上的變态是精神上的醜陋，又不是臉上，誰知道你到底是個啥玩意兒？

　　“南總，您别為難我們小社畜。
”程程終于把氣喘勻，“說真的，我實在太過于意外。
您到底幹什麼來了？
”

　　南鈞堯想要打開車門。

　　程程突然将車門壓住，一副要跟他說清楚的架勢，否則她就要發飙。

　　兩人撕扯中，靠得很近，路燈稀薄的光投射過來，南鈞堯背光而立，臉上一片朦胧。

　　他倏然靠近。

　　程程被吓一跳，總感覺他要親上了，本能往旁邊一避，南鈞堯就順利打開了車門。

　　他上車的動作極快；而程程一愣之後，也跟着搶了上來。

　　南鈞堯：“……”

　　司機：“……”

　　這到底還能不能走了？

　　司機轉過臉，問南鈞堯：“南總，咱走嗎？
”

　　南鈞堯冷冷對程程道：“下去。
”

　　“補充協議您給我。
生氣歸生氣，工作還得做不是？
”程程說。

　　南鈞堯：“沒有了。
”

　　“沒有了”三個字，聽得程程十分心驚：是協議沒有了，還是整個項目都沒了？

　　接下來的項目，就是翻拍《上海灘》，這可是個大投入的項目。

　　一開始，程程非常抵觸，甚至想要攪黃它；而後看在錢的份上，程程接受了；最近她和司徒筠已經在研究之前兩版《上海灘》，司徒筠開始做人物小結、女主演肢體的設計，以及要不要參考初版演員的表情與形體等。

　　一件事，付出了感情和時間，就會舍不得它擱淺。

　　“南總，我向您道歉……”

　　“你已經向我道了很多次歉！
”南鈞堯冷冷打斷她，“我不需要不尊重我的合作方。
況且你隻是個小經紀人，根本沒資格跟我直接對話。
”

　　程程臉上一陣尴尬。

　　“是，我造次了。
我總以為跟南總有點私交，‘恃寵而驕’有點膨脹，這是我的錯。
南總，我是真的意外才會出言不遜。
”程程急忙說。

　　南鈞堯臉色逐漸好轉了幾分。

　　他看向了程程，“為什麼把頭發剪短？
”

　　程程：“因為工作太忙了太焦慮了，大把大把掉頭發，剪短可以減少脫發。
”

　　南鈞堯：“為什麼焦慮？
你工作做得挺好。
”

　　“可工作也不是一錘子買賣，人際關系挺難搞。
”程程沒忍住。

　　還不是你這種狗逼友司老闆逼的？

　　南鈞堯愣了下，“你在内涵我？
”

　　程程：“您多心了不是？
”

　　“請我吃飯！
”

　　“行。
去吃鵝肉火鍋？
”程程問。

　　這已經是第三次提到這家火鍋了。

　　這火鍋肯定跟她和南鈞堯沒緣分。

　　南鈞堯卻道：“我想吃螃蟹。
”

　　“這個時節？
”

　　“去蘇城吃。
”南鈞堯又道。

　　程程：“可以的南總，不過您得等我放假……”

　　“現在去，明天中午吃完了趕回來，不耽誤工作。
”南鈞堯說。

　　程程：“……”

　　她剛從蘇城出差回來，又要去蘇城，這到底是什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