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豆的整個春節假期，都和周棟呈在一起。

　　記者們知道周棟呈來了，守在窦豆家的公寓門口，甚至能想辦法進入他們這棟樓，到窦豆家的樓層。

　　公寓樓不給開火，但窦豆可以用電磁爐。
她可以做些簡單的吃食，填飽兩個人的肚子。

　　周棟呈有愛飲水飽，對此甘之如饴。

　　“窦豆，我搬到燕城來怎麼樣？
”他問她。

　　窦豆微訝：“為什麼？
”

　　“我單說因為你，你可能會笑話我戀愛腦。
那我就加上一點事業上的說辭吧。
這邊的經紀發展很好，我想在燕城開個投資公司。
”周棟呈說。

　　窦豆：“真的？
”

　　“我想看看，跟你有沒有機會。
哪怕不結婚，兩個人談一場舒服的戀愛，也是很美好的事。
”周棟呈說。

　　窦豆：“我很佩服你。
”

　　“佩服我？
”

　　“我說了你不要生氣。
你有過三次失敗的戀愛，還在追求愛情，我覺得你很厲害。
”窦豆道。

　　周棟呈的确沒生氣，他甚至沒有不快。

　　“其實，兩個人分開，絕不是一個人的錯。
窦豆，你年紀還小，如果你經曆了很多就會明白：在一段感情中，做出分開決定的看似是某個人，其實是兩個人一緻的選擇。
”周棟呈道。

　　窦豆：“？
”

　　周棟呈便對她說：“如果我想要分手，肯定除了自身厭倦，也是因為感覺到了對方的厭倦。
這種潛意識的感知，就是我們說的第六感，往往很準。
”

　　窦豆：“……所以，你和你的前女友，其實雙方都想要分開？
”

　　“一段感情的結束，不是一場山洪、或者一次火山爆發，摧枯拉朽把什麼都毀滅。
它的完結是緩慢的。

　　特别是談了好幾年的感情，其實絕不是分手那天另一方才知道。
比如說蔣利安來滬城買房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周棟呈說。

　　窦豆聽了，很是錯愕：“你沒有阻止她？
”

　　“我在思考，也在衡量和試探。
首先，如果她想要分開，我能接受，我們倆的矛盾也不是一兩日了，結婚的夫妻也有七年之癢；

　　其次，我嘗試過去挽留，但效果很微弱。
她對我營造的浪漫、許諾的前途都沒興趣了，我也覺得到了放手的時候。
”

　　窦豆越聽，越覺得有意思。

　　“所以，一段感情中，相互推拉的兩個人，其實都知道對方的底線在哪裡？
”窦豆說。

　　周棟呈：“對。
”

　　“你将來也會這樣對我？
”

　　“也許你會先厭倦。
”周棟呈說，“那時候，如果我也厭倦了，我和你采取一樣的措施，讓感情加劇惡化，自然分開；如果我還深愛你，我會挽留，确定挽留不住，我也會選擇放手。
”

　　窦豆親吻了下他。

　　在這個瞬間，她索然無味了。

　　周棟呈很好，很成熟也很理智，可這不是窦豆想要的。

　　一個人的愛情，是一株果樹。

　　第一次開花結果，雖然很青澀，但激烈而浪漫，哪怕最終的果子不理想，也熱情燃燒了。

　　中間幾年的開花、結果，成熟而穩重，沒多少感情，都是技巧。

　　到了後面，開的花小小的、結的果子稀稀疏疏的，是用盡了激情後，隻有稀薄的餘溫。

　　周棟呈在用他的餘溫溫暖着窦豆。

　　而窦豆的“果樹”，經過了第一場生澀又痛苦的開花結果後，正處于爆發期。

　　周棟呈比她大了十幾歲，這中間的歲月鴻溝，無法填平了。

　　窦豆歎了口氣。

　　她挺喜歡周棟呈的，隻是他們倆不太适合了。

　　等周棟呈回到香港的時候，窦豆發消息給他，希望以後減少來往，做回朋友。

　　周棟呈打電話給她，直言他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