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黑色的身影迅速飛出去。
其實根本就沒有所謂适合的時機。
因為小屋子四周點了燈,雖不至于說照得如白晝一般光亮,但至少可以看見任何一個物體或者人的移動,尤其,是在過百雙眼睛盯視下,他們不管速度有多快,輕功有多厲害,最終還是要站在小屋子前,把門破開才能進去地牢。
隻要進了地牢,等于被甕中捉鼈。
之前謝如墨和巫所謂來探查過,知道是這麼個情況。
因此,他們的計劃是巫所謂和于先生纏着守衛,謝如墨進地牢救人,救了人之後迅速轉移出去給張大壯,然後他再返回助巫所謂和于先生脫身,現在有了方十一郎那些個人,纏住守衛的人更多了。
謝如墨的身影直飛小屋大門,大門是鐵鑄的,要破門不容易,但謝如墨用的是那把削鐵如泥的金錯,刀重二十八斤,但刀刃異常鋒利。
他灌真氣在刀刃上,連劈幾下,鐵門被劈開一邊,他一腳踹開,回頭瞧了一眼,隻見師父手持長刀鎮守大門口,于先生已經和重兵守衛打了起來。
他不擔心師父,隻擔心于先生,于先生武功并不算特别頂尖,但輕功好,所以他隻要用輕功讓敵人疲于奔命然後伺機反殺,可危險還是有的。
最後一眼,他看到方十一郎他們也撲出來了,謝如墨松了口氣,人多力量大,隻要守着鐵門不讓人進來,他就有把握從地牢裡把人救出來。
這衛所的地牢,說白了,是地下密室和地道。
這裡是作為戰略建造的,一旦兩國戰事蔓延,沙國不敵,此處可供主将轉移或者匿藏。
謝如墨還是低估了這地道和密室。
進了下層,這裡地道錯綜複雜,一路掠過密室起碼上百間,而且是一條道的,這衛所都沒有這麼大,顯然是挖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不過,縱然如此,謝如墨還是根據血腥的氣味,在第三條地道的其中一家密室找到了人。
血腥的氣味是其中一個原因,再有便是這扇門與别的門不一樣,别的門隻是一扇木門,而這一扇門是鐵門。
整個地道和密室都沒有人守着,因為外頭已經守了這麼多人,如果能闖過重重圍困進到地道去的,那麼派人下去守着也沒有意義。
而謝如墨也聽到了氣息,确定這裡頭有人。
因不知道被擒的人是誰,謝如墨在鐵門處敲了敲,道:“宋家軍前來營救,裡頭若有我宋家軍的人,請回答。
”
片刻的甯靜之後,裡頭的呼吸聲急促起來,但說出口的聲音很虛弱,“有……”
謝如墨一刀劈開了鐵門的鎖鍊,一腳踢開,隻見密室裡吊着一個全身血污的人,他是雙手被吊起,雙腳沒有淩空,但身上已無半點好肉,衣裳破碎,全身都是鞭痕,火烙燙傷,頭和臉都被打得青腫變型,根本無法分辨是何人。
謝如墨一刀砍斷吊着他雙手的鐵鍊,他掉了下來,癱軟在地上,謝如墨才發現他雙腿的膝蓋滲出血水,顯然,膝蓋骨受了重傷,不良于行。
“我謝如墨,你叫什麼名字?
”謝如墨把他扶起,看到他的嘴唇幹裂,嘴角起泡,同他差不多高的人,重量卻輕得很,可見這段日子是遭受了多少的折磨。
“張……”他說話也已經很艱難,嗓子仿佛有一團火在燒。
他用力抓住了謝如墨的袖子,眼睛瞪得很大,“他們……安全嗎?
”
謝如墨鼻頭一酸,“安全,在外邊營救你。
”
“太好……”他這句話沒說完,雙手沉沉垂下,眼睛也緩緩地閉上了。
謝如墨心頭一驚,伸手探他的脈搏氣息,發現還活着,這才放了心,背起他之後便迅速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