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難道娘也是重生的?
衆人皆驚!
屋子裡鴉雀無聲,一屋子人齊刷刷朝着坐在炕頭上的田蘭芳看過來。
她幹脆重新躺下來。
人太多,看着有點眼暈。
“行了,再不回去你們的餃子都破了,趕緊利索的回去吧!
”
唐月黑臉冷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老太太眼一瞪,手裡的拐杖使勁往地上敲打幾下,轉過頭來恨恨往外走。
“我就不信了,你有多大能耐!
”
走到大門口,老太太發狠一般,轉過身來,朝着唐月惡狠狠丢下一句話。
呵呵,有招數您老人家盡管使喚啊,姐不怕啊!
唐月故意沖着老太太作揖,說了一聲一路走好啊,您哪!
氣的老太太差點一個腳底不穩當,差點當天擺大席。
她不生氣才怪,七十多的王大花,最怕小命沒了;而唐月剛才這動作這語氣,就是出-殡送葬的才有的。
唐有德氣哼哼跟着老太太走了,家裡缺吃少喝的冷的跟冰窟窿似的,這會又鬧了這檔子事情,他斷然沒有留下的道理。
“月月啊,勸勸你娘,這事……”
大娘胡彩雲沒有走,小心翼翼走到唐月跟前,還要規勸兩句。
唐月把一塊奶糖塞到了大娘嘴裡,接着扒開大娘的手,塞過來六塊糖。
“大娘,拿回家去跟大爺吃。
”
大娘是個老實沒有心計的,在家裡被王大花當騾子使喚,出的力最多,好吃好喝的卻到不了肚子去。
好在大爺唐有福是個知道孬好的,兩個兒子又長的人高馬大的,王大花和尚冬梅,也不能欺負過頭了。
吃着嘴裡甜膩帶着奶香味的奶糖,大娘一臉的驚喜。
“又是建甯帶來的?
建甯還真是個好孩子;月月啊,等成了親,好好跟建甯過日子。
”
目送着大娘大爺離開,唐月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拉着建甯回到了屋子裡,來到炕頭邊,盯着娘的臉看。
一改往日哭哭啼啼的悲情婦女形象,躺在炕頭上的娘,臉上毫無悲情之色不說,眼角還得着一抹欣喜。
離婚這件事,對她來說好像是一樁喜事似的。
唐月跟唐星對視一眼,姐妹兩個都有點疑惑了。
“唐月啊,娘快餓死了,給娘做點飯去……”
啊?
唐月懷疑自己聽叉劈了。
記憶中,不管多困多累,娘從來是舍不得吩咐她做飯的,今兒個,言行舉止行事說話,怎麼跟原來的娘如此不同呢?
難道,難道,娘也是重生過來的?
一個大膽的想法從她的腦海裡蹦出來,她狐疑的看了一眼娘,還是順從點點頭。
如果娘真是重生過來的,在80年代,她就有了同盟軍,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了!
如果娘不是重生過來的,單純是看清了爹這個人,腦筋清醒了,同樣是好事一樁!
遇到事,不怕事,解決事,這才是正确的處世之道!
心裡這麼一想,唐月心裡豁然開朗。
好在是過年,家家戶戶都會提前準備一些年貨,無非是蒸饅頭,做豆腐,炸點菜丸子。
手腳麻利的拿了一塊豆腐,已經炸好的蘿蔔丸子,切了一點五花肉,做了一鍋面條。
起鍋!
把面條端上桌,又炒了一碟雞蛋,一個土豆絲,把飯菜擺放在飯桌上,唐月起身招呼大家夥過來吃飯。
“娘,建甯,星星,今兒個大年三十,按照習俗,咱們得包餃子;今兒個時間有點緊張,咱們就先湊合湊合吧,等明天一早,咱們包餃子!
”
“月月,咱們得喝點啊……”
娘笑嘻嘻從身後摸出兩瓶香槟酒來。
唐月不由眼前一亮。
這種金黃色瓶身的香槟酒,可是前世她的最愛。
在她的記憶中,一年隻有兩次喝香槟酒的機會,一次是中秋節,一次就是大年三十了。
娘每次都會偷偷買一瓶,趁着爹不在家的時候,給她跟唐星喝一點;香槟酒不過是12%-13%的度數,喝下一口,滿滿的果香喂,讓人回味無窮。
唐星更是興奮的直拍手,嘴裡嚷嚷着我要喝三杯,我要喝三杯!
娘親昵的撫摸着唐星的小腦袋,說你這個小饞貓,今天敞開喝,咱們再不用擔心你爹你奶她們來搶咱們的東西了!
“月月,建甯,擇日不如撞日,反正明天咱們得找一趟唐大山,我離婚,跟你們扯證的事情,一塊辦了就行!
”
說話間,田蘭芳把香槟酒倒入準備好的四個茶碗中。
娘端起茶碗來,仰脖把滿滿一碗香槟倒入嘴裡,一臉的惬意。
唐月确定娘換了芯子了。
往年過年,家裡的香槟酒都讓渣爹和姐妹兩個喝了,娘是舍不得喝一口的。
感到心酸的同時,又替娘感到開心。
受盡折磨的娘,悄無聲息的走了又回來了,重生的娘,自然不能再是原來那個任人拿捏的包子!
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動,眼淚嘩的一下從眼眶裡流出來。
“月月……”
建甯心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緊緊在攥着,一臉的擔憂。
“沒事,沒事,我是高興……”
唐月急忙擦拭一把臉上的淚水,舉起手裡斟滿了香槟酒的茶杯,大聲說道。
“祝福我們,虎年大吉,虎虎生威,新年新希望!
”
“祝福娘身體健康,大姐和建甯哥哥早生貴子,我次次考第一!
”
“說什麼呢,我跟建甯哥還沒有成親呢!
”
唐月擡起手來,朝着妹妹黃毛腦袋上敲打一下,故意撅着嘴巴嗔怒着說道。
“建甯哥,不,姐夫,這不是早晚的事情嗎,你倒是管管姐姐啊!
對了,建甯哥,你能幹不?
”
喝了兩杯香槟酒的唐星,小臉紅撲撲的,歪着小腦袋,鄭重其事的詢問着李建甯。
桌子上的其他三個人,都被她問的一頭霧水。
幾個意思?
“哎壓,姐夫來,我的意思是,你能加把勁,讓我姐多生幾個孩子不?
”
這……
吃飽喝足,又說了一會話之後,唐月安排李建甯到她的房間去睡,她則跟娘和妹妹擠到了炕頭上。
摟着娘跟妹妹,終于沉沉睡去。
她是被一陣輕微的響聲吵醒的。
睜開眼睛,就聽到廚房的位置,傳來一陣輕微的響聲。
擡頭頭來看挂在牆上的挂鐘,不過是才早上五點多鐘。
娘跟妹妹睡的正香,難道是建甯?
她心裡一暖,急忙穿衣跳下炕來,借着晨曦的光亮,輕手輕腳朝着廚房的位置走過去。
一眼望過去,那個高大熟悉的身影,正彎腰和面。
他定是怕吵醒到炕上熟睡的娘三,連外套都沒有顧上穿,身上隻穿着一件有了些年頭的粗毛衣,毛衣邊都開線了,鼻頭都凍的發紅。
她心尖一顫,快步走了過來,一把從背後摟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