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竟然是她對象!
上初中那會,阮香草皮膚黝黑,嘴巴周圍長了一圈黑乎乎的汗毛,跟白淨漂亮的同桌唐月一對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學校裡的男生更是絲毫不掩飾對她的嘲諷,說她阮香草真對不起這個名字,應該改名叫茅坑石。
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才能對得起她這幅長相。
因為這事,阮香草差點沒有哭死。
時隔多年,兩人在國營飯店碰了頭,唐月竟然還拿她嘴上的胡子來笑話她!
“我總比你嫁個瘸子強!
”
阮香草咬着嘴唇失去理智般沖着唐月大聲嚷嚷。
唐月臉色一頓。
建甯盡管腿有點瘸,可這不能成為阮香草攻擊她的托詞!
他的腿疾非但不是他身上的缺點,反而是他身上自行攜帶的軍功章。
這可是立下了二等功才落下的腿疾,整個山前村,不管大人孩子,哪個敢當面說道建甯一句!
她剛要上前,被建甯一雙大手拉了回去。
“這位姑娘,看起來對你有很大的意見啊!
”
從始至終,建甯一直低頭看着菜單,沒有說一句話。
他一個大男人,沒有必要同一個小雞肚腸的女人掰扯。
這會看唐月為了他動怒,這才冷冷站立起身。
“你這麼說話就有失水準了……”
“你,你,你又是哪裡蹦出來的,哪個讓你多管閑事!
”
阮香草有些氣急敗壞了,一張臉漲的通紅,聽到周圍譏笑聲,不由想起上學時所受到的嘲諷跟冷落,身體都禁不住顫抖起來,禁不住氣急敗壞沖着李建甯嗆嗆出聲。
看到擡起頭來的那張臉,阮香草不由感到陣陣涼意。
頭發鬓角理的一絲不苟,棱角分明的臉上帶着一層冷意,一雙微眯的眼睛中寒光畢露,搭在桌子上的一雙手大手指節發白,像是随時都會對她發起攻擊一般。
她在國營飯店幹了兩年服務員,見過形形色色的前來用餐的客人,其中不乏身份尊貴、身價非凡、帥氣逼人的年輕人,可所有的男人,與面前這人相比,頓時間毫無顔色了。
盡管男人身穿一身洗的泛白的舊軍裝,一張臉因為日曬時間過長的緣故,臉膛顯得黝黑,可從他身上散發出一種讓她感到恐懼的威壓,看到他那雙眼睛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
她一雙手緊張的撚着衣角,到了嘴邊的辯解話語,毫無預兆的咽回了肚子裡。
“我是小月對象,有人欺負我對象,你說我該不該管?
”
“你,你是她對象,她對象不是個,不是個瘸子嗎?
”
建甯的确是有點瘸,但是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察覺不出來,加上建甯來到國營飯店之後,一直坐在椅子上專心點菜,阮香草沒有察覺到也是情理之中。
“我就奇怪了,這國營飯店哪裡來的規矩,來吃飯還得驗明正身?
”
李建甯啪把手裡的菜單推到阮香草跟前。
“我點的菜都已經标記好了,客人馬上到,盡快上!
”
他不屑于跟一個女人犯口角。
看到菜單上點好的菜,阮香草已經進入了石化狀态。
油潑鯉魚、鹵豬頭肉、原味大蝦、炖排骨……
這些菜都是國營飯店的招牌菜,每一道菜都是價值不菲,他一共點了八道菜,粗略算起來得有三十多塊錢,而她在國營飯店當服務員,一個月工資不過是十五塊錢!
面前這個男人,非但長相英俊冷酷,俊逸非凡,還是個有錢的主?
這與她聽說到的消息嚴重不符,會不會是搞錯了?
阮香草有些發蒙,呆呆站在原地,雙眼放空,一副傻不愣登的二傻子模樣。
“建甯哥,哪個敢欺負我嫂子?
跟我說一聲,我剁了她!
”
張沛厚風風火火跑了過來,一屁股坐了下來,砰一拳頭砸在桌子上,指着杵在原地的阮香草就是一頓吼。
“一個當服務員的敢對客人說三道四?
信不信我立馬讓你滾蛋?
”
張沛厚是誰,那曾經可是叱咤蓮花縣縣城的人物,仗着老爹在蓮花縣有權有勢,人稱張大少。
這人可是說一不二的主,就連國營飯店當家老闆,還跟他頗有些交情,來這裡吃飯更是家常便飯,阮香草自然是認識他。
被他這麼一吼,吓的阮香草差點站立不穩,一張臉更是吓的蠟黃,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轉,慌的一溜小跑跑到後廚。
在後廚,飯店幾個老人對着阮香草就是一通嘀咕。
“你得罪了了張大少,你還想不想在這裡幹了?
”
“張大少都得對着人家小兩口畢恭畢敬的,你倒好了,上來對着人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說一通!
人不可貌相不知道嗎?
說話辦事能不能用用腦子!
”
“這個月工資扣五塊錢!
”
一個胖廚師一臉怒氣,對着擦着眼淚的阮香草就是一通吼。
“我……”
“我什麼我!
張大少來飯店吃多少飯?
給我們介紹多少客人!
你發的工資裡就有他付的飯錢!
你要是不把這事給我弄利索了,下個月走人!
”
阮香草簡直是欲哭無淚,這份工作可是她老爹求爺爺告奶奶才得到的,她老爹還指望着她在城裡好好上班,到時候再找一個城裡的對象,好跳出農門成為真正城裡人呢!
這邊阮香草急的抓心撓肺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那邊飯桌上李建甯同張沛厚已經熱情攀談起來。
“沛厚啊,天順的事情真是幫了我大忙了,非但給安排了工作,還幫忙安排了宿舍……”
“得得得,我說建甯,你跟我還如此客氣,那可就真是見外了!
當年咱們兩個在部隊的時候,要不是你天天替我扛事,我能不能站着回來還是兩說!
哎呀,我身上,到現在還留着老領導亂棍打出來的傷痕!
”
“你個混小子,得虧你父母給你起名叫沛厚,我看這胚子,一點不厚實,倒像是大姑娘般細皮嫩肉的,每次技術比武,不是這裡掉皮就是那裡受傷的,身為大哥不幫着照看着,你不得天天挂彩?
受點傷害哼哼唧唧掉眼淚,脾性就跟大姑娘似的……”
“嘿嘿嘿,我說大哥啊,這些事情,咱們私下裡說道說道就罷了,你别當着嫂子的面揭短好不好,我這張臉挂不住啊……”
昔日的兩個戰友,說起以前的事情,那叫一個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