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季沉強迫自己停下來時，身下的小姑娘已經衣襟淩亂，白皙臉頰上氤氲着殷紅，神情茫然而懵懂，漂亮的眼睛微微紅潤，眼尾挂着晶瑩，羞赧又彷惶的睜圓眼睛望着他。

　　此刻，她就縮在他的身下，光滑圓潤的肩頭還露在外面，他一隻大手就能握住，細嫩的肌膚上布着他才留下的痕迹，勾的他完全移不開目光。

　　大抵是他看她的眸光太過晦暗，委實算不上清白，小姑娘顫了下，磕磕絆絆的開口：“顧大哥，你……真的太晚了。
”

　　見慣了小姑娘冷靜從容的模樣，他難得見她這樣怯生生的。

　　明明緊張的要死，都不敢看他，還撐着故作鎮定。

　　顧季沉覺得，他緊繃的神經已經在崩斷的邊緣了，下腹也崩着，難言的燥火全往下湧去。

　　忍得他難受。

　　隻是看小姑娘一眼，他就要把控不住。

　　所有令他自傲的意志力，在她面前，全都潰不成軍。

　　顧季沉深深吸了一口氣，俯下身去再次湊近甯然，壞心眼的在她敏感的耳邊吹了口氣，莫名撩動甯然此時無比脆弱的神經。

　　她咽了咽口水，聽着顧季沉低沉性感的喑啞嗓音，貼着她耳朵傳過來。

　　他說：“甯然，你簡直在要我的命。
”

　　甯然紅着臉，小聲說：“我才沒有……”

　　顧季沉低聲笑起來。

　　他憐惜的摩挲着小姑娘白嫩的小臉，慢慢平複下心底的躁動。

　　在繼續摟着小姑娘睡覺，還是出去沖涼水澡之間，顧季沉想也不想，果斷選擇了前者。

　　雖然忍的很痛苦，但也很快樂。

　　顧季沉抱着甯然，親昵又克制的蹭了蹭她，歎道：“你什麼時候長大啊……”

　　甯然哼哼唧唧道：“還有至少三年。
”

　　顧季沉忍不住笑，用出畢生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老老實實的将甯然的衣服拉上去。

　　他聲音有些啞：“那你怕不怕啊？
”

　　“什麼？
”甯然沒明白過來。

　　顧季沉戲谑道：“你不怕我憋了三年，把自己憋壞了嗎？
到時候，吃虧的還是……”

　　“顧大哥！
”甯然突然就明白過來顧季沉的意思，又羞又氣的擡手捂住顧季沉的嘴巴。

　　“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

　　“哪樣的？
”顧季沉親了親她的手心，握住她想縮回去的手。

　　甯然忿忿道：“你……你以前從來不想這些事的。
”

　　顧季沉似笑非笑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想？
”

　　“啊？
”甯然被問的懵了下。

　　顧季沉看着小姑娘逐漸變得難以置信的神情，心情更加愉悅了。

　　他閉着眼，再次抱緊了甯然。

　　“好了，不逗你，快睡吧。
”

　　頓了頓，顧季沉又道：“明天，我陪你，給你外公外婆打個電話。
”

　　甯然果然就被轉移了注意力，有些怵的慌，“可是，我……我不敢……”

　　别看甯成晖和許玉珠平時對她很好說話，實際上，他們兇起來，甯然也頭皮發麻。

　　顧季沉也挺頭疼的，但想了想他後半輩子的幸福，極其無奈道：“沒事，你全推到我身上來。
”

　　沖他發火，總比沖甯然發火好。

　　顧季沉疼惜的摸了摸甯然的腦袋。

　　甯然将臉埋進他懷裡，“嗯……随機應變吧。
”

　　顧季沉低聲哄道：“先不想了，好好睡覺。
”

　　他耐心的哄甯然入睡，腦海裡卻不由自主的閃過之前做的那個夢。

　　在夢裡，“他”死在了“甯然”的面前，夢裡的“他”很愧疚沒有救出“甯然”，夢裡的“甯然”也對“他”的死痛不欲生。

　　想到這裡，顧季沉抱甯然更加緊。

　　夢都是相反的，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他連碰她都不舍得，又怎麼會舍得讓她那麼難過？

　　……

　　次日，甯然就聽陳奇說了科研站最終對那位叫高潔的女研究員的處置。

　　停止一切參與實驗，暫時被革了職，有處分，有檢讨。
以後還能不能繼續參加這個項目，還要看她的表現。

　　而顧季沉自己也有處罰。

　　但甯然不知道，問陳奇，陳奇也不說，隻是歎了口氣，神情間有些惋惜。

　　陳奇自身也是個有職位在身的，他就好多了，隻是寫了份兩千字的檢讨。

　　甯然不放心，去找顧季沉問。

　　彼時，顧季沉正在朱老和謝老的辦公室裡商量公事。

　　甯然到朱老的辦公室，遲疑了下，想先敲門。

　　沒想到的是，她剛碰到門，門就動了下，開了條縫，裡面人的聲音就這麼飄了出來。

　　“我不願意！
朱老，這次是我的錯，我認！
可我已經戴罪立功了不是嗎？
我不能就這麼回去！
”

　　是個女聲。

　　甯然愣了下，擡起來的手也頓住。

　　随即，朱老有些嚴厲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這是你願不願意的問題嗎？
高潔，既然你已經到了這個位置，就該清楚，服從命令有多麼重要！
這個項目有多重要，難道你不清楚嗎？
因你一個人的過錯，毀了全組的成果，你覺得這是個小事嗎！
”

　　謝老的聲音也響了起來，聽上去帶着濃重的失望。

　　“小高，你太糊塗了。
當初，我是看在你有天分，是個上進好學的，才破格把你要到這個項目裡，隻要你穩紮穩打，好好的做下去，成就一定不會小。
可你做了什麼？
你跟着科研隊那麼久了，學到的就隻是急功近利四個字嗎？
這次的事故到底是怎麼造成的，你當我們不清楚嗎？
”

　　這話一出，辦公室裡有片刻的寂靜。

　　過了一會兒，高潔哽咽的聲音才響起：“可我隻是覺得，我們的工作進行了這麼長的聲音也沒有進展，我是真的急。
我隻是……隻是太想成功了……”

　　“再想成功，你也不能那麼做！
”朱老厲聲道。

　　甯然覺得自己不好聽下去，收回手就要轉身走。

　　但這時，辦公室裡的高潔卻突然道：“那是因為我相信，有顧團長在，科研隊的人不會出事的！
”

　　甯然頓時停住了腳步。

　　辦公室裡的高潔話頭一轉，似乎是對着旁邊的人哭道：“顧團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幫我，我不想離開，我在這個項目上花費了那麼多心思，你也是知道看到的。
求你看在我們兩個人的情分上，幫幫我吧！
”

　　甯然：“……”

　　甯然：“？
？
？
”

　　這個高潔同顧季沉又是哪兒來的情分？

　　辦公室裡的氣氛似乎凝滞了一瞬。

　　接着，顧季沉那不近人情的冷淡聲音緩緩響起。

　　“我怎麼不知道，我同你還有什麼情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