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96.你們不能走啊
夜色黑,甯然出去的時候,将槍背在後面,動作幅度不大,沒人會注意到她還拿了把槍。
尤其這槍是把手槍,并不大。
外面簡直是一片混亂,車上的旅客都被趕了下來,同其他人哆哆嗦嗦的聚在一起,雙手抱頭,恨不能把自己縮到地底下。
那兩個假裝工作人員的男人就站在一起,正低聲說着什麼,還用目光注意着那邊的人。
瞧見甯然出來,一個人立即警覺了起來,舉槍指着甯然,粗聲粗氣的說:“過去!
雙手抱頭,老實點!
”
他也沒注意到甯然的異樣,更沒注意他的好兄弟還沒出來。
格澤日縮在人群裡,見甯然出來,連忙給她招手,又不敢太過顯眼,着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甯然看見了格澤日,沉默了下,直接倒頭走向那兩個人。
那兩個人正在說話,一個人敏銳的察覺到,立即看過去。
“你,就你!
你幹什麼呢!
”
甯然想也不想,直接給手裡的槍扣動扳機,迅速朝舉槍的那人打了一槍。
“砰”的一聲響起,後面的旅客尖叫出聲。
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龐大的身體已經轟然倒地,看甯然的眼睛瞪大,滿滿都會不可置信。
另外一人愣了下,勃然大怒,立即舉槍。
但這時候,甯然并沒有給他機會,扣動扳機又是一槍,往旁邊迅速閃開。
那人開了槍,自己也中了槍,撲通一聲跪下。
甯然冷着臉上前,給他反抗前,又給了一槍,然後在靠近他的時候,一個手刀打暈他。
這兩個人,甯然并沒有直接打死。
甯然想救人,但她并不想在這個時候傷人。
甯然迅速用銀針紮穴位,給這兩個人止了血。
然後回頭,看向那些驚慌失措的旅客,聲音冷淡而斬釘截鐵:“過來兩個人,把這兩個給我綁上。
”
那些人看甯然的眼神裡帶着極深的恐懼,争先恐後的後退,沒一個人敢上前。
甯然不由皺眉。
這時,格澤日突然站出來,顫聲道:“我,我來幫你吧。
”
甯然看她一眼,嗯了聲。
而就在格澤日之後,兩個青年也大着膽子站了出來。
正是先前在車上同甯然說過幾句話的那兩個。
他們不忍看格澤日一個姑娘家做這種事,戰戰兢兢的過來,找繩子跟着一起綁。
格澤日悶聲不說話,其中一個青年試探性的問:“那……那個,他們死了嗎?
”
甯然看他一眼,“沒有。
他們隻是受傷暈過去了。
”
救人,可能是她的責任。
但殺人不是。
甯然話落,補給站裡那個工作人員聽見動靜往後看了眼,見甯然輕而易舉制止了兩個惡徒,他呆了呆,頓時熱淚盈眶的跑了出來。
“同志!
同志!
求您也救救我同事們吧!
”
他快速跑到甯然面前,手足無措的解釋道:“我四、四個同事……全都中槍了!
求您救救他們!
”
甯然皺眉,轉身往車那邊走。
也就是這個時候,那些吓破了膽的旅客們,突然有一個猛的轉身,跑向那長途汽車。
邊跑邊喊:“老子不要待在這裡了!
老子要走!
”
其他人愣愣的看着他們。
短暫的幾秒過後,很多人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跟着跑,争先恐後的要上車。
格澤日懵了。
“你們幹什麼啊?
幹什麼啊?
”
一個回頭吼司機:“愣着幹嘛?
快來開車跑啊!
”
那司機呆呆的看着甯然幾個,又看看旅客們。
旅客們沒有會開車的,隻能等司機來。
司機渾身打顫,他也不想死在這裡!
想到這裡,司機立即拔腿跑向那車,用出平生僅有的速度上了車。
格澤日這時才反應過來,急忙喊道:“不行,你們還不能走,不能走!
”
她跑過去,車窗還沒來得及關上。
“司機叔叔,你們不能走,這裡還有傷員!
”
那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怒吼道:“命都要沒了,還管别人做什麼?
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人來?
”
兩個青年頓時就生氣了,也過去。
“可那些工作人員都是無辜的,你們不留下搭把手幫忙嗎?
”
有旅客冷笑:“老子想回家,可不能把命搭在這裡!
你們上不上車?
不上可走了!
”
“對!
你們到底上不上啊?
”
“不上别耽誤時間啊!
”
那兩個青年來了血性,唾道:“貪生怕死!
”
車裡的人不管他們,隻看向甯然,心有餘悸的問:“你走不走啊?
”
還在的工作人員眼淚頓時掉了下來,哀求的望着甯然。
“同志,同志……”
甯然看他一眼,目光沉了下去。
她抿了抿唇,深深吸了一口氣,“這裡還有傷員。
”
說完,甯然轉身往裝着工作人員的車走去。
那工作人員頓時松了口氣,亦步亦趨的跟着甯然。
格澤日見狀,咬咬牙,心裡掙紮了會兒,扭頭跑向甯然。
那兩個青年見此,猶豫要不要上車。
不過沒等他們做出決定,那司機已經開着車,直接跑了。
兩個青年眼睛都直了。
“呸!
竟然不管别人的死活!
”
“那些人要是死了怎麼辦啊?
!
”
兩人面面相觑,都很氣結。
但事已至此,他們沒辦法了,隻能扭頭過去,找甯然他們。
留在這裡,是有風險的,因為惡徒還在。
甯然到車邊,掀開車簾,就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她頭也不回的對那工作人員道:“去找個手電筒來。
”
那工作人員應了聲,慌忙跑回補給站。
甯然放下車簾,心情有些沉重。
餘光看見格澤日,有些意外:“你怎麼沒走?
”
目光越過格澤日,看見那兩個青年也在,她更意外了。
一個青年憤憤道:“他們沒膽子,我們不是!
”
甯然倒沒多大感覺。
那些旅客留或不留,是他們的權利。
工作人員很快就把手電筒拿過來。
當甯然用手電筒照進車廂裡時,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車内裡人,遍體鱗傷,慘不忍睹!
他們的呼吸聲已經很微弱了,可以說得上是氣息奄奄。
可想而知,他們經曆了怎樣的折磨。
格澤日害怕的差點叫出聲來,那兩個青年也看的頭皮發麻。
甯然面色微凝,叫工作人員和那兩個青年幫忙搭把手,将車内的傷員弄下車來,擡到補給站裡。
格澤日忍不住了,被刺鼻的血腥味激的到一旁吐了出來。
甯然就讓她走開,到補給站裡看看平時用來聯絡的通信設備是否還能用。
顯而易見,她一個人,在這樣簡陋的情況下,就算能救,也沒辦法讓那些人撐過這嚴寒的氣候。
必須送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