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9.甯然的朋友
對面,院長忍不住悄悄打量甯然。
心裡感慨,也不知這小姑娘走了什麼狗屎運,在這種偏僻的沒邊兒的小縣城,竟然還能遇到顧團長那種大人物。
隻是,就算人家對這小姑娘特别又如何?
那位大人物可不是這兒的人,遲早要離開的。
據說,人家在這小縣城,都是來熬資曆,回去就立馬往上走。
這種人,怎麼可能跟一個小縣城的姑娘長久來往?
怎麼想都不可能。
這麼一想,院長看着甯然的目光充滿了同情。
無意中發現院長奇怪眼神的甯然:“?
?
?
”
電話那頭,顧季沉低低笑了聲,像是一把撩人的鈎子,勾的甯然心頭癢癢的。
顧季沉的聲音一貫的冷靜沉穩:“院長跟我說清楚了。
我這就讓人去縣醫院接你的親人,安心等,部隊醫院會有辦法的。
”
甯然心頭一動。
她猶豫了下,小聲問:“顧大哥,會不會……很麻煩?
”
“不會。
”那頭的顧季沉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語氣淡淡的,卻令人格外的安心。
他說:“甯然,你别怕,你外祖父會沒事的。
”
顧季沉其實早就知道甯然的身世背景了,包括她外祖父一家,他都知道。
畢竟……後來即便甯然出院了,他也有問過院長。
正是有顧季沉的過問,醫院對許老爺子的情況才格外上心。
顧季沉其實一直都清楚許老爺子的病情,隻是先前,他看小姑娘沒有反應,就沒說什麼。
部隊醫院當然沒有能肯定手術一定會成功的保證,但至少會比省城醫院好,人才濟濟,各方面條件都是頂尖。
顧季沉聽着電話那頭小姑娘輕微的呼吸聲,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就算這裡的部隊醫院沒辦法,他也會有辦法的,隻要……小姑娘安心就好。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顧季沉甚至覺得,他的心裡忽而一片柔軟。
甯然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眼底閃過些遲疑忐忑,搖擺不定。
也隻是片刻,甯然輕輕吸了口氣,下定決心般,一字一句道:“顧大哥,我能不能……在手術的時候,進手術室?
”
那邊顧季沉氣息微滞,有些意外,“你?
”
甯然嗯了聲。
她沒有什麼能回抱給顧季沉的了。
甯然不傻,能前面幾次見到顧季沉時起,她就察覺到,好像顧季沉比較清閑,那些任務都是親自上陣。
如果是一名普通軍人,那當然沒什麼,但她知道,顧季沉是位團長。
作為一位團長,部隊高官,那些任務用不着顧季沉親自參與。
加上第一次見到顧季沉的情景,以及後來接連認識顧季沉身邊的人,甯然就隐約有了點感覺,仿佛……顧季沉是被算計了。
她沒有什麼能幫顧季沉的。
但是,倘若顧季沉認識一位少年神醫,那顧季沉在部隊裡的情況……應該會有所不同吧?
對他應該會有所幫助吧?
想到這兒,甯然下定決心,沉聲道:“顧大哥,我需要一個手術室,還有醫療器械。
”
手術,她自己來做。
如果是為了報答顧季沉,那麼暴不暴露,也無所謂了。
顧季沉鬼使神差的明白了甯然沒說出來的話。
那邊的他目光變了變,心情有點沉。
但出乎甯然意料的是,顧季沉什麼也沒問她,很快就開口道:“安心在醫院等。
”
頓了頓,顧季沉又補上一句,“别亂想些不該想的。
應該醫生做的事,用不到你。
明白?
嗯?
”
甯然心口在微微發熱。
她覺得自己的聲音都變得又緊又澀,“好,我等着。
”
顧季沉在電話囑咐了甯然幾句别的,就讓甯然将電話遞給了院長。
也不知道顧季沉跟院長說了些什麼,院長愣過之後,連連稱是。
挂了電話,院長忙不疊起身,對甯然道:“甯小姐放心,我這就讓醫院水平好的醫院先去為您的外祖父做緊急救護,一定會安然無恙撐到部隊醫院。
”
這時,院長看甯然的眼神都變了。
實際上,一開始建議甯然找顧季沉的時候,院長自己心裡都沒有底,隻是想着不管怎麼樣,隻要這責任最後别落到自家醫院就行。
可他是真沒想到,那位大人物竟然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部隊醫院啊!
那可是專門為部隊軍人軍官内部開設的醫院,能是普通人進去的嗎?
!
但眼前這位做到了。
院長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表達自己無法言喻的心情。
甯然點點頭,同院長一起出了辦公室。
院長去找醫生,甯然自己往下走。
一邊走,甯然一邊恍惚着,想到顧季沉最後說的那幾句話,甯然隻覺得自己心裡又漲又澀。
她明白顧季沉的意思,顧季沉不讓她出手。
她已經說的那樣明白了,顧季沉的第一反應卻不是問她為什麼能做到。
甯然當然明白,在部隊醫院那種高端地方暴露出自己醫術絕佳之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可她不在意,但顧季沉想到了。
思及此,甯然不自覺伸手摩挲着手上的銀镯,心裡一時之間有些複雜。
在回到手術室前,甯然就收拾好了心情。
許保民一家在手術室門口等的心急如焚。
一見到甯然,許保民立即走過來問,“然然,怎麼樣了?
”
甯然看到他們,人突然就冷靜下來,點頭道:“好了,今天下午,外祖父會被送往适合的醫院。
”
許保民一家喜出望外,心裡一直懸着的重石終于落地,激動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出于對甯然的信任,他們也沒問甯然是用了什麼辦法,結果到底如何,隻是終于安下心來。
很快,院長就帶着找來的醫生風塵仆仆的趕來手術室,身後面跟了有五六個人,聲勢非常浩大。
許保民一家哪兒見過這個陣仗,甚至都沒見過醫院院長,立即就懵了。
院長來不及跟他們說話,匆匆跟甯然打了個招呼就進了手術室。
楊玉蘭懵懂的湊過來問甯然:“然然,這……”
甯然默了默,說:“我朋友幫的忙。
”
許保民一家面面相觑,想問又不敢問。
但總歸是對許老爺子有好處的,他們堅信甯然,就咽下了話頭。
一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滅了,許老爺子被推出來,在甯然的要求下送往原先的病房。
人還是昏迷的,病床前站了一衆許保民一家以前可能一輩子都沒機會見到的專家,低着頭不斷交談,這場面令許保民一家惶惶然站在門口,都不敢進去。
甯然站在床尾,大體掃了眼診斷書,心裡有了數。
她對院長道:“麻煩了。
如果部隊的人過來了,請幫忙帶過來。
”
“應該的應該的。
”院長都不敢擡高姿态。
其他醫生主任見自家院長都這樣,更是縮的更鹌鹑似的。
随後,這衆人就離開了病房。
許保民一家茫然的進來,“然然,他們……”
甯然頭也沒擡,道:“舅舅,還得麻煩你們出去一下,我要給外祖父施針。
如果我外公外婆過來了,也别讓他們進來。
”
于是許保民一家一頭霧水的進來,又一頭霧水的出去。
站在門口,許保民沉默了下,開口:“我……我覺得我好像出幻覺了。
”
楊玉蘭:“我覺着我好像也是……”
許林:“然然怎麼會認識……院長?
我剛剛聽見還有人叫副院長,主任……”
這話一出,三人不約而同沉默,有點恍惚。
但他們再傻也意識到了一件事——甯然口中的朋友好像不是個普通人。
他們從甯然口中聽到了好幾次朋友。
就……真的神通廣大既視感,好像什麼都能做到,又能借錢,又能請來醫生,又能搞到錢。
就特麼……離譜。
許保民一家頂着滿頭相同的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