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見謝老沒動，問道：“你幹什麼呢？
幾本書要撿那麼久？
”

　　他說着，起身過去，幫謝老一起撿。

　　謝老已經拿起那照片，目光落在上面，緊緊盯着它。

　　朱老見他發呆，疑惑的湊過去看，見他手裡的是張老照片，已經泛着黃，年頭很久。

　　再定睛一看，朱老認出來，那是他經常夾在他最喜歡的那本書裡照片。

　　“嗐，我當你看什麼呢。
”朱老說，“那是十幾年前，我和幾個老朋友照的照片。
”

　　“不是。
”謝老搖頭，神情有點納悶，仔細看，還帶着些凝重。

　　他指着照片上，那幾個年輕人中間的那個。

　　“我問你，這是誰？
”

　　朱老愣了下，視線掃了眼，他臉色微變，忙伸手就要去搶。

　　謝老早就猜到他的舉動，直接躲開，徑直望着朱老。

　　朱老看着他，過了好一會兒，妥協道：“好吧，我告訴你。
”

　　這照片，因為是朱老很喜歡的老照片，他一直帶在身邊，又因為照片上人的特殊性，朱老其實很仔細，從來不在人前展示。

　　朱老歎了口氣，“那是江家那個孩子……”

　　他沒說完，謝老卻已經聽懂。

　　自朱老口中出來的江家人，又得朱老看重的，隻可能有一個。

　　那時候，謝老和朱老還沒這麼熟識，他們各自負責不同的行業科研，沒什麼交道，謝老又一心撲在科研上面，對京都的事情并不關心，不怎麼回京都，隻是略有耳聞。

　　但是……

　　謝老的神情更加疑惑了，将那照片遞至朱老面前，不明所以的說：“我之前沒見過這個人。
但你覺不覺得，他長得有點像一個人？
”

　　朱老更是一頭霧水，循着他的目光看下去，落在那照片上面。

　　上面的人依然很熟悉，瞬間就将朱老帶回到十幾年前的時光。

　　但朱老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欣喜，因為他看過之後，隻是仔細看了幾眼，就呆住了。

　　再擡頭看着謝老時，他面上盡是錯愕。

　　“你是說……”

　　“——甯然！
”

　　沒錯！

　　照片上中間的那個年輕人，像極了他們十分鐘前才見到的甯然。

　　不，不能這麼說。

　　應該說，是甯然……像極了這照片上的年輕人！

　　朱老一驚，呼吸陡然急促起來，已是神情呆滞，他踉跄了幾步，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

　　……

　　另一邊。

　　顧季沉在衆目睽睽之下抱甯然到他的辦公室。

　　一路上遇到的人，在看見他們的時候，全都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甯然又囧又尴尬，連忙推顧季沉，“顧大哥，你放我下來啊。
”

　　顧季沉裝聽不見，穩穩的抱着甯然不松手。

　　甯然沒辦法，被那些目光看的臉都要燒起來了，最後隻能将臉埋進他懷裡，掩耳盜鈴的當看不見。

　　直到進了辦公室，顧季沉用腳踢上門，抱甯然到沙發邊，把她放在沙發上。

　　甯然一落到實處，瞪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看顧季沉，氣的眼睛都有點紅。

　　“顧大哥，你太過分了！
我生氣了！
”

　　顧季沉無奈的很。

　　甯然站在沙發上，就比他高出了一頭，他微仰頭望着她，心一軟，将人拽懷裡，抱着她纖細腰身道歉。

　　“我錯了，你别氣。
”

　　甯然撇過頭去，不想說話。

　　顧季沉硬着頭皮解釋：“你是不是聽見高潔說的話了？
我跟她沒關系，真的。
在出事之前，我壓根都不知道她叫什麼，隻是覺得她麻煩的很。
現在，我也隻是嫌棄她麻煩。
”

　　甯然哼了聲，“人家對你可不是這樣。
沒聽人家說嗎，人家對你的心意，多麼真誠令人感動啊，隻要能留在你身邊，哪怕有我在，都不介意。
”

　　聽甯然這麼說，顧季沉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他連忙道：“跟我有什麼關系？
她純粹是不想離開科研站，随便拽根救命稻草，拽誰都是一樣的，隻是我恰好在那兒而已。
”

　　“才不是。
”甯然不高興的說。

　　顧季沉也沒辦法，不知道怎麼才能将人給哄好。

　　但看着小姑娘在他面前吃醋，顧季沉心裡又很高興，起碼這說明小姑娘很喜歡他。

　　想了想，顧季沉直接抱甯然坐下，然後将她放到自己腿上，攬在懷裡。

　　甯然任他抱着，撇過頭去不看他。

　　顧季沉心裡癢癢的，将甯然的身子扳過來面對他，按着甯然的腦袋就親上去。

　　甯然睜大了眼睛，立即躲開。

　　她還生氣呢！

　　但她再怎麼躲，也是在顧季沉懷裡，顧季沉按住她，她就怎麼都動不了了，隻能讓他親着。

　　甯然很懷疑，顧季沉之前就身經百戰了，不然為什麼每次都親的她渾身發軟，一點都招架不住？

　　等顧季沉餍足的親完，抱着她親昵的蹭着時，甯然呼吸有些急促，忿忿不平道：“别以為……這……這樣就能完！
”

　　顧季沉低聲笑起來，聲音啞的冒火，“那我再親一次好不好？
”

　　他又哄道：“我真的和那個高潔沒關系，她說的事情，我都沒做過。
明天她肯定走。
”

　　甯然控制不住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囔道：“那也是你招惹的，誰叫你長得那麼好看？
”

　　“對對對，都怪我。
”顧季沉無奈的應道。

　　甯然靠着他，緩了緩神，才問道：“她是不是身份不一樣？
”

　　換作别人，就算是再怎麼有天分的人才，甯然也不信，以朱老和謝老的身份，會跟着扯皮那麼久。

　　這其中，固然有他們惜才的原因，但更多的，應該是高潔本身就不是個普通人。

　　顧季沉拿不準甯然是不是還在生氣，下意識道：“對。
高潔出自京都五族高家，是高家旁出的一個後輩。
小姑娘連這也猜到了，真聰明！
”

　　甯然又想翻白眼了。

　　誇的一點都不走心。

　　她聽顧季沉一說，就明白了為什麼高潔這麼年輕，就能參與到如此重要的項目中。

　　要知道，與高潔一起的那兩個女人，一樣的年紀，她們卻隻是個助手，遠不像高潔這樣，能夠獨立參加研發。

　　甯然微微皺眉，有些擔心的問：“那你就這麼讓她灰溜溜的走了，高家不會找你麻煩嗎？
”

　　顧季沉低笑出聲，“擔心我？
”

　　甯然立即撇過頭去，“才沒有。
”

　　顧季沉笑了下，一隻手玩着甯然垂在身側的手，輕描淡寫的道：“他們不敢。
”

　　不過一個旁出的，高家不會蠢到為此來得罪他。

　　甯然聽顧季沉這麼說，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她很少有機會能直觀的感受到顧季沉的身份地位到底有多麼高。

　　但每一次，都會刷新她對他的印象。

　　甯然收回被顧季沉捏着捏去當玩具玩着的手，推了下他，“我不想知道了。
你放開我，我要給我外公外婆打電話。
”

　　顧季沉遺憾的收回手，也知道現在給甯成晖和許玉珠比較重要。

　　還有兩天就過年了，他們現在怕是都要急瘋了。

　　顧季沉就放下甯然。

　　又覺得不放心，道：“等會兒，不管外公外婆說什麼，你都往我身上推。
”

　　想到以前被甯成晖和許玉珠不待見的那些日子，顧季沉更加無奈了。

　　行吧，看來他依然是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