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36.你是不是受欺負了
彼時甯然手裡還拿了些金銀花,要放進稱裡稱重,另一隻手則拿着本醫書,徑直望着謝明初,有些無語。
謝明初幾個箭步沖過來,在櫃台前停下,與甯然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片刻,甯然淡定的将金銀花稱好重,然後放到一旁的油紙上,再放下書,道:“我剛回來。
”
又擡頭看了眼謝明初,“倒是你,你怎麼沒回京都過年?
”
“我……”謝明初一噎。
她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嘟囔道:“你管我呢。
我不想回不行嗎?
”
甯然瞥眼謝明初,見她面色郁結,也不大精神,想了想,問:“失眠了?
”
謝明初下意識就張口:“誰說我失眠了?
”
甯然拿過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
“我是大夫。
我說你失眠了,你就是失眠了。
你如果不是,這個時候,來中草堂做什麼?
”
“我就不能來逛逛啊?
”謝明初想也不想道。
話剛出口不久,謝明初想到甯然剛才說的話,很詫異的看着甯然。
“等等,你說你是大夫?
”
甯然翻了個白眼,“我不是大夫,在這中草堂做什麼?
”
謝明初愣了下,頓時睜大雙眼,打量四周。
甯然直接道:“不用看了,中草堂的夥計都放假回去過年了。
現在就我一個。
”
謝明初目瞪口呆的看着甯然,一副難以接受的樣子。
甯然微歎着搖搖頭,示意謝明初在櫃台前的高凳子上坐下,一隻手拉開抽屜,取出一個小軟枕來放在櫃台面上。
擡眼向她示意。
謝明初:“……什麼玩意兒?
”
甯然:“你不是來看病嗎?
手放上來,我給你把脈啊。
”
謝明初呆呆的看着她。
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你真是大夫啊?
”
甯然攤了攤手,“你看我不像嗎?
”
謝明初下意識的搖頭。
甯然:“……”
謝明初打量甯然,“不是。
你不是學生嗎?
”
甯然嗤笑:“誰規定學生就不能會醫了?
”
謝明初拿懷疑的眼神看她,“就算你會,你才多大,能動多少啊你?
”
甯然有些頭疼,歎口氣,“放心,能得我診治,算你賺了。
”
謝明初:“……”
這人為什麼這麼欠揍?
謝明初不服氣的性子上來了,把手放櫃面上,挑釁的看着甯然,“那你診治。
你要能診,我就服了你了。
”
“我要你的服氣有什麼用?
”甯然控制住翻白眼的沖動。
她兩指随意搭上謝明初的腕間,卻也隻是幾秒,臉色就變了變,接着眼神略古怪的看着謝明初。
謝明初被她的眼神看的渾身都有點發毛,咽了咽口水,開口道:“看什麼?
你别不懂裝懂啊。
”
甯然斟酌了下說辭,謹慎的問:“不僅失眠,你是不是肚子疼啊?
”
謝明初愣了下,眉心直跳,悚然看着甯然。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撇了撇嘴,小聲應了聲,“嗯。
”
甯然心情有點複雜。
她盯着謝明初看了好幾眼,難得關切的問:“你真的沒回京都?
”
謝明初:“對,你到底要說什麼?
”
甯然看她一副欠揍樣,忍下了,關心的問:“那你受欺負了,你家裡人知道嗎?
”
謝明初一時沒明白甯然的意思,可她看到甯然的目光往她腹部掃了幾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怔了下,臉色倏地爆紅,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到底知道什麼了?
”
甯然歎口氣,難得沒跟謝明初嗆聲,如實道:“你會肚子疼,是因為……裡面那玩意,沒清理幹淨,回去洗個熱水澡弄幹淨,吃點清淡的,養養就行。
另外,你需不需要我給你開個避……”
“你别說了!
”
謝明初蹭的一下站起來,甚至動作幅度太大,差點帶倒了身後的凳子。
她沒管,隻是臉色變得蒼白。
甯然看着她,很冷靜又平淡的道:“謝明初,這不是小事,你需要跟你的家人……”
“我說你别說了!
”謝明初拔高聲調叫道。
甯然見謝明初情緒有些不穩,微微擰眉,改了口,“好吧,你需要我給你開藥嗎?
我的醫術還可以,你不用擔心會傷害到你的身體。
”
謝明初呼吸有些急促,緊緊盯着甯然,沒說話。
甯然淡淡道:“我會守口如瓶。
”
謝明初沉默。
兩人就那麼看着對方,誰也沒開口。
到最後,謝明初頹然坐下,面如土灰道:“謝謝。
”
她來這個中草堂,本來就是想來開藥的。
大醫院,她不敢去,怕被那個人查到。
甯然仔細觀察着謝明初的臉色,點頭,輕聲道:“我再給你把一下脈,你身體好像還有些舊毛病。
我一起給你治了。
”
謝明初眼睛有點紅,氤氲着霧氣,撇過頭去道:“可不是我求着你的。
”
“是。
我求着你行不行?
”甯然無奈道。
這小姑娘怎麼那麼倔呢?
謝明初就乖乖的挪了回去。
甯然不是很放心,問道:“你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
”
謝明初低着頭,渾身都籠罩着層低氣壓。
甯然便道:“算了,你心裡有數就好。
别讓人欺負了自己。
”
随即,甯然仔細給她把脈,問了她一些問題,便起身去給謝明初配藥。
謝明初看着在藥櫃前來回走動的甯然,鼻翼一酸,鬼使神差的道:“……我是自願的。
”
甯然拉開藥抽屜的手微頓。
她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就沉默的把藥抓好,然後轉身過去配完,拿一個袋子裝了放在謝明初面前。
甯然歎口氣,看謝明初的眼神難得有些溫和,“每天早晚各喝一副,喝三天就可以了。
這三天裡,你好好休息,好好吃飯,别熬夜。
這藥也有助眠的作用,你安心睡就是。
”
謝明初吸了吸鼻子,輕聲道:“謝了。
”
甯然聳聳肩,“為人醫者,該做的。
我還有事忙,你要是急着走,就先走吧,要是想再待會兒,就坐在那邊休息下也成。
”
她指了指那邊的沙發。
頓了下,甯然又貼心的說:“後院有熬藥的地方,你要是不想回去喝,也可以在我這裡喝。
”
謝明初拿着袋子的手抓緊。
她看了眼門口,垂下眼簾來,小聲道:“那我待一會兒。
”
甯然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這時,中草堂的門簾又被人推開,一個人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櫃台那邊的甯然。
意外出聲:“東家?
”
謝明初一個激靈,看過去。
甯然擡頭看了眼,是方全。
她微微挑眉,“不是放假嗎?
怎麼回來了?
”
方全愣了下,尴尬的站在那兒撓撓頭道:“我不知道東家在,聽說白叔一個人在中草堂,我想着,反正家裡也忙完了,來陪陪白叔。
”
甯然點點頭,“不錯。
你來的正好,這位是我朋友,你把她的藥拿一副到後面去,幫她熬好吧,方法在裡面。
”
“好嘞!
”方全适應的很快,立即過去,禮貌的跟謝明初問好,提着她的藥就往後面去了。
謝明初慢慢瞪大雙眼,回頭就說道:“卧槽!
我剛才聽錯了嗎?
他叫你什麼?
東家?
?
?
”
甯然無語的看着她,“不然,你以為我是以什麼身份待在這裡的?
”
謝明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