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分手了?
”朱美蘭的語氣跟着急切起來,“為什麼,他哪裡不好了。
”“媽,他和你想的老實勤奮,踏實本分不一樣,他——”甯悅說着就有些激動起來,恨不得将他做的那一檔子亂七八糟的事情都一股腦兒說出來,但話到嘴邊,她都覺得惡心,隻要一想到這個事情,就心裡
堵得慌,“總之,媽,是他先對不起我,我沒有對不起他,他現在還捏造這麼多謊言污蔑我,真是個人渣!
”
朱美蘭是真的很喜歡張鵬宇,所以到現在仍是勸:“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坐下來好好談談,把誤會解開不就好了。
”
“沒得談了,媽,他這樣做,給我老闆惹了很大的麻煩,而且弄得我工作都丢了。
”
“什麼,你丢了工作?
那可怎麼辦。
”
比甯悅的終身大事更讓朱美蘭挂心的,便是她的工作了,果然,甯悅的話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甯悅急忙又補充:“好了,你别擔心,這也是我要和你說的,我現在不能給老闆當助理了,因為張鵬宇的這件事情弄得大家都很難堪,但老闆知道我是缺錢,要照顧弟弟,所以讓我給他當生活助理,照料他
的生活起居,給我開了比之前多一倍的工資,但是是要二十四小時待命的,所以我沒有時間去醫院照顧甯銳了,你把你的工作辭了,專心照顧他吧。
”
“生活助理?
二十四小時?
該不會是——”
朱美蘭的話沒說完,就被甯悅打斷:“媽,你想什麼呢!
他才十八歲,和甯銳一樣大!
”
聽完甯悅的話,朱美蘭在那邊讪讪笑了兩聲,傅靳言她是知道的,當時甯悅說找了一份在娛樂圈當助理的工作,她是極力反對的。
娛樂圈就是個大染缸,各種潛規則肮髒的事情,她也不是沒有聽說過。
所以一直以來,她都對娛樂圈心存恐懼,甯悅要到這裡上班,她自然是放不下心的。
但是甯悅告訴了她傅靳言的狀況,他和甯銳一般大,隻是個孩子,朱美蘭才勉強同意,如今,倒卻又擔心起來。
“我隻是擔心你,娛樂圈這個地方,比你想的要複雜多了。
”“我知道,媽,現在也挺好的,我就是給他當管家和保姆,你不會以為他那樣耀眼的人看得上你這麼平凡的女兒吧。
多少人對他趨之若鹜對他投懷送抱啊,一個個要身材要身材,要顔值有顔值,哎,就那個
周蜜,你之前還看過她的電視的,你知道吧,現在紅的不得了的那個,她對我老闆也挺有興趣的,你覺得我會有什麼危險。
”
傅靳言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躺在沙發上,聽着甯悅的話,眉心蹙的老緊老緊。
“那你自己多注意點吧。
”朱美蘭也隻能這麼提醒了。
“恩,我知道。
”甯悅朝沙發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說,“媽,你聽我的,不要去上班了,專心照顧甯銳吧,醫生說他醒來的幾率很大,你就多陪他,他和他說說話,多給他按摩,隻要他醒了,什麼都是值得的
。
”
朱美蘭在那邊哭了:“好,悅悅,辛苦你了。
”
“不辛苦,媽媽,我不能和你多說了,我先挂了啊。
”
“恩。
”
結束和朱美蘭的電話,甯悅回到客廳,傅靳言這個時候也醒了,不過他睡眼惺忪的樣子,顯然是剛醒,應該沒有聽到她之前的話,甯悅悄然松了一口氣:“老闆,那我要住在這裡嗎,我睡哪裡。
”
傅靳言想了想:“二樓東邊第二間。
”
“哦好的,對了,我什麼也沒有帶,那我明天可以回去拿點東西嗎?
”
“明天不行,這事情一天沒解決徹底他們就不會放過你,再等等吧。
”
“那我要換洗怎麼辦。
”
傅靳言的目光在她身上浏覽了一圈,從頭到腳,看的甯悅不禁有些後背發涼,悄悄咽了咽口水往後退了一下:“你看什麼呢。
”
“沒什麼。
”傅靳言站了起來,水晶吊燈在他高大的身材上投下一片濃重的剪影,正好将甯悅整個籠罩起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莫名感覺前所未有的壓力。
她突然發現,其實他和甯銳是有很大不同的,甯銳沒有這麼高大的身材,也不會用這樣具有壓力的眼神看着她。
她正想說些什麼,緩解這種壓迫的時候,傅靳言突然越過她,往樓上走去:“這種事情不用你操心,我會給你安排好的。
”
當甯悅來到房間的時候才發現,她的房間竟然是并排挨着傅靳言房間的,也就是說,她住在他隔壁,隻有一牆之隔。
雖然這是一個客房,但已經比她家客廳加洗手間都要大了,而且裡面的裝修,也很奢華。
隻不過,少了點人氣,就好像是樣闆間,沒花心思布置過。
甯悅有個認床的壞習慣,換了地方,所以即便是這麼柔軟的高床暖枕,她仍是失眠了。
差不多天亮才睡着,以至于第二天睡過了頭,當她從床上坐起,對着這陌生的房間,茫然四顧好一會兒,才驚慌着跳起來朝傅靳言房間走去,結果他的房間門是開着的,床是亂的,但人已經不見了。
她喊了他幾聲,也沒有回應,便匆忙下樓,看到桌上壓着張字條:“甯大姐,你是豬啊,這麼能睡,算了,我走了,給我準備好晚飯。
”
甯悅見狀,倒是松了一口氣,外頭陽光正好,她站在窗口,任由那眼光暖暖的照在身上,頓時整個人便放松下來,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好久好久沒有這麼惬意過了。
其實傅靳言的這個工作對她而言,比去片場好多了。
她找了皮筋,将頭發束成了馬尾,然後便洗臉刷牙,給自己簡單做了點早飯,便将房子衛生裡裡外外都搞了一遍。
做完這一切,她累得直不起腰,但也不過下午兩點多了,正是日頭最好的時候,她便給自己泡了杯茶,然後窩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靜靜的感受着這兩年來最放松最平靜的時刻。
如果說她是一隻陀螺的話,那麼生活就像一個拿着鞭子的人,一刻不停的抽打着她,逼着她不斷旋轉,不敢停下來。
她累,真的很累,真的很想要喘口氣,休息一下。
空調吹得人絲絲透涼,外頭的天氣又是如此美好,甯悅隻想小小眯一會兒,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睡着。
傅靳言今天回來的挺早,還擔心她一個人在房子裡會不知所措。
沒想到她挺懂得享受,竟然舒服的打起了盹兒。
他就蹲在她身邊,靜靜的盯着她看,她的睫毛很長,因為陽光照射的緣故,在眼底投下一片青色的暗影,皮膚很白,此刻透明的近乎毛孔都清晰可見,還有她那殷紅的小嘴,随着她的呼吸吐納,一張一合
,仿佛等着人采撷。
傅靳言每天面對各色美女,但是那些女人無一不是濃妝豔抹,化的早已讓人認不出本來的面目,可是傅靳言卻十分厭惡,他不喜歡這種樣子。
大概是因為他的口味實在獨特吧。
他的頭一點點朝甯悅的紅唇靠近,然而就在他幾乎要觸上她唇的時候,該死的手機鈴聲打破這一室安甯。
甯悅猝然驚醒,傅靳言的臉近在眼前,來不及退開,所以甯悅一開睜眼,就看到了一張讓人神魂颠倒,卻讓她心驚肉跳的臉。
四目相對,他的眼神深邃不見底,就像一個漩渦,完全把她吸納了進去。
“啊——”甯悅恍惚回過神,身體往後一仰,原本的躺椅便跟着往後倒去,但這椅子像個不倒翁,往後之後,因為有慣性作用,所以它會有跟前往前。
甯悅還沒鎮定下來,她的紅唇已經送到了傅靳言面前,親密無間的貼合在一起。
不止是她,就連傅靳言也愣住了,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不過這柔軟也不過是蜻蜓點水的一碰,甯悅便整個身體往旁邊一番,跌落在地,同時也避開了與傅靳言的觸碰。
她臉上的熱度從頭開始往脖子下面跑,手機鈴聲伴随着傅靳言的咆哮聲如煙花般炸裂在她的耳畔:“甯悅,你這個該死的蠢女人,竟敢占我便宜!
我請你來是睡覺的吧,你也不看看幾點了,我出門前怎麼和
你說的,我回來要吃晚飯的!
”
所有的旖旎在一瞬間被打破,那些四散的理智頓時歸了位。
甯悅臉色的紅潮沒有退去,隻不過從不好意思變成了尴尬以及羞愧,是的,傅靳言說的沒錯,他請來她是幹活的,不是享受睡覺的,該死的,她竟然睡着了!
“對不起,靳言。
”
傅靳言在她起身之際,已經背過身去,重重哼了一聲:“吵死了,趕緊把這裡給我收拾了。
”
“我知道了。
”
甯悅不敢擡頭,餘光瞥見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之後,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然後擡起頭來,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拍了自己的臉兩下。
甯悅,你是豬嗎,到底在幹什麼呢。
丢人,真的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