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靜萱替她整一整小衣,道:“那你去慎嫔娘娘那裡住幾日好不好?
”
和恪歪着小腦袋想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抱住魏靜萱,嚷道:“不要,我要和額娘還有姐姐一起,不要去别的地方,額娘别不要我!
”
“傻丫頭,額娘怎麼會不要你,隻是暫時去住幾日罷了,到時候額娘再去接你回來。
”魏靜萱說話之時,甯氏亦道:“你額娘剛生過孩子,要照顧你們三個實在力不從心,所以讓本宮接你去住幾日,你不是喜歡本宮做的糕點嗎,去了景陽宮,本宮天天做給你吃,還有,本宮養了一隻松獅,很是溫馴好看,你看了一定喜歡。
”
和恪畢竟還太小,聽到有好吃好玩的,頓時動了心,魏靜萱見狀,趁勢道:“你瞧,慎嫔娘娘對你多好,你若不是去,娘娘可就要傷心了。
”
和恪看看魏靜萱又看看一臉期盼的甯氏,終是點頭道:“好,我去娘娘那裡。
”
“真是個乖孩子。
”這般說着,魏靜萱将她小小的手交到甯氏掌中,後者幾乎是在剛一接觸的時候,就緊緊握了起來。
“有勞姐姐了。
”面對魏靜萱的言語,甯氏含淚道:“放心,本宮定會好好待她,不讓她受一點兒委屈。
”如此說着,她低頭道:“乖,咱們走吧。
”
和恪乖巧地點點頭,依依不舍地朝魏靜萱揮手後,方才随甯氏離去,望着她們遠去的聲音,巧玉歎息地道:“八公主如此乖巧,卻成了慎嫔的女兒,實在是讓人不舍,這個慎嫔也真舍得拆散主子與八公主。
”
魏靜萱收回目光,回到殿内坐下後,道:“她一心想要個孩子,自然緊抓着和恪不放,不過養母終歸隻是養母,隻有本宮才是和恪真正也是唯一的額娘,她最終還是會回到本宮的身邊。
”
且說甯氏那邊,出了宮門後,她将和恪抱在懷裡上了肩輿,當宮人擡起肩輿時,憋了許久的淚水從眼中掉落,滴在和恪白嫩的手背上,後者奇怪地看着手背上的水,仰頭道:“娘娘您怎麼了?
”
甯氏哽咽道:“沒什麼,本宮太高興了,本宮盼了這麼久,終于把你盼來了,和恪,以後你就是本宮的命根子,本宮會拼盡一切待你好,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
和恪并不能理解她的話,隻是道:“娘娘您不要哭了。
”
“好,本宮不哭。
”甯氏一邊說着一邊急忙抹去臉上的淚痕,旋即小心翼翼地道:“和恪,你喚本宮一聲額娘好不好?
”
和恪眨着眼睛脆聲道:“和恪有額娘。
”
劍蘭看到甯氏面露失望,道:“奴婢小的時候,雖然也有娘親,但因為娘親要忙于照顧弟弟妹妹,所以對奴婢照顧不夠,有時候奴婢衣裳髒了也沒時間換洗,餓了也沒人理會,那個時候,奴婢就想着,要是能夠多一個娘親照顧奴婢就好了,難道小公主不想嗎?
”
被她這麼一說,和恪小小的嘴巴嘟了起來,有些難過地道:“額娘她好忙,都沒什麼時間照顧和恪,和恪隻能跟姐姐還有娃娃玩。
”
劍蘭趁勢道:“那就是了啊,若是娘娘成了您的額娘,以後令嫔娘娘有事無法照顧您的時候,娘娘就可以照顧您了啊,還會給您做好看的衣裳,好吃的東西,您之前不是一直很喜歡嗎?
”
和恪輕咬手指,望着甯氏道:“娘娘,您真會對和恪很好嗎?
”似乎是怕甯氏不理解,她又急忙道:“就像現在這樣,一直一直都這麼好。
”她如今已經快三歲了,說話比前幾個月順溜了許多。
“當然不是。
”在和恪不解的目光中,甯氏柔聲道:“本宮會待你比現在好上百倍千倍,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本宮一定也想盡辦法摘來給你。
”
和恪不太理解甯氏的意思,但她能感覺到甯氏待自己的好,盯着甯氏一會兒,她輕輕的喚了一聲“額娘”。
聽到這兩個字,剛剛已經止住了的淚又再一次落下,且比剛才更加兇猛,她緊緊将和恪擁在懷裡,一遍又一遍地喚着和恪的名字,即便和恪被抱得不舒服而掙紮也不肯放開,對她來說,那就是她的命根子,這一輩子都不會松手。
自那以後,和恪在景陽宮住了下來,甯氏将所有好的東西都給了和恪,她的房間布置的比甯氏自己寝殿還要華美,百般寵愛,當真可說是千依百順,無所不應。
和恪期間吵過幾次要回去,都被甯氏撫慰住了,因為和恪之故,甯氏與張氏等人與魏靜萱往來的次數較之以往頻密了許多,大有連成一線的架式,但魏靜萱卻并未太過高興,因為弘曆竟是一日冷過一日,最近已是連着半個月不曾召寝,令她甚為忐忑,幾次去養心殿求見,弘曆也都以國事繁忙無暇閑語而将她打發了;但她看過敬事房的記錄,上面顯示弘曆幾乎每隔一日都會翻一次牌子,除了惠妃、祈嫔還有幾位新進的貴人,不翻牌子的時候,多數留宿于坤甯宮,就連景陽宮也去過一趟,可見朝中之事,并未如弘曆自己所言的那般,忙到連涉足後宮的時間都沒有。
這件事令她心神不甯,思來想去,都猜不出到底是哪裡惹了弘曆不高興,幾次命人去養心殿打聽都沒有消息。
這日,甯氏來永壽宮,她如今說得最多的便是和恪,十句裡總有七句帶着,臉上的笑容也是一日多過一日,令張氏等人羨慕不已。
甯氏笑吟吟地道:“和恪真是乖巧的讓人心疼,那麼小的人就嚷着自己用膳,說什麼也不許宮人喂,雖說吃得滿地都是,但碗裡的飯卻是一粒不剩,假以時日,一定會吃得更好。
”
劍蘭在邊上笑道:“娘娘是沒看到,主子當真将小公主疼到了心坎裡,隻要是與小公主有關的,都親力親為,不許奴婢們插手。
”
魏靜萱淡淡道:“有姐姐這麼疼愛和恪,我就放心了。
”
甯氏打量了她一眼,試探道:“妹妹神色不展,可是有什麼心事?
”
魏靜萱勉強一笑道:“沒什麼,許是這幾夜沒睡好,所以精神有些不振吧,歇歇就沒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