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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假死

福運娘子有點田 勾兒姑娘 5691 2025-03-24 10:57

  “楊小姐!

  幾人闖進房裡,另外的護衛們則趕緊着手滅火。

  然而,房間裡并沒有楊瀾的身影。

  “人呢?
楊小姐!

  “糟了,該不會是跑了吧?

  “快,出去追!

  一衆護衛顧不上救火,連忙出了院子,在附近搜尋楊瀾的蹤迹。

  楊瀾其實一直躲在房裡的梁上,見護衛們沖出去,才敢下來,差點還被火燒到。

  離開宅院後,她在一家客棧裡偷了一匹馬,然後縱馬狂奔,趕往南門。

  此時離開城門還有半個時辰,楊瀾不得不先躲起來等着。

  心急如焚地等到了天色蒙蒙亮之時,城門終于緩慢打開,楊瀾牽着馬走出,正要出城,後面突然傳來一聲大喊:“皇上有令,關城門!
快關城門!

  不好!

  楊瀾眉心一跳,忙翻身上馬,揮動馬鞭奔向城門。

  守門的侍衛猝不及防,沒能攔住,讓她在門合上的前一刻順利出了城。

  之後,楊瀾又打馬狂奔了很長一段路,見後面還沒人追上來,竟突然勒緊缰繩,停了下來。

  要想永遠擺脫小皇帝,唯一的辦法,就是死,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死。

  當然,并不是真的去死,隻需讓小皇帝以為她死了即可,做到這一點需要那些追兵的幫忙。

  所以,她在等,等他們追上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後面終于傳來馬蹄聲響,楊瀾回頭一望,果見長長的官道上煙塵滾滾,一夥人縱馬狂奔,越來越近。

  她勾唇輕笑了一聲,亦揮動鞭子縱馬前行,到了前方的一個岔路口,忽然一拽缰繩,拐進小路。

  前幾年總喜歡來這一帶騎馬狩獵,地形她再熟悉不過,之所以走這裡,是因為小路的盡頭是懸崖。

  快到懸崖處時,楊瀾再次勒緊缰繩,放慢速度,回頭看見追兵追上來,看距離差不多了,用力一抽馬鞭,同時縱身一跳。

  人滾進路邊的灌木叢中,馬卻嘶鳴一聲,自懸崖一躍而下。

  “楊小姐!

  不遠處傳來喊聲,楊瀾顧不得渾身的疼痛,趕緊抓住包袱起身,往樹林裡跑去。

  待追兵趕到時,看見的隻有楊瀾特意留下的一包行李,以及一串通往絕壁的馬蹄印。

  “楊小姐掉下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怎麼跟皇上交待?

  “這也不能怪咱們,是她自己跳下去的,隻能實話禀陳皇上了。
”護衛頭領撿了包袱,往懸崖下方看了兩眼,隻見雲霧缭繞,深不見底。

  估摸着跳下去後,連人帶馬都會摔成肉醬。

  終于擺脫追兵,也擺脫皇帝了!

  楊瀾一口氣跑出很遠後,靠在樹下喘氣,到現在她的心還在狂跳,不是因為累的,而是之前跳馬吓的。

  她并沒有十分的把握自己能及時跳下來,隻是在賭,所幸的是,早些年習武,鍛煉得身手敏捷,總算那些苦沒有白吃。

  她索性在樹下坐着休息,直到把氣喘勻了,這才起身往林子外面走去。

  第二天的黃昏,楊瀾來到了一座小鎮上,找了間客棧投宿,好好地睡了一晚上,終于精神飽滿,換上男裝,啟程南下。

  楊瀾已經十五歲了,雖然以前也離開過帝都,去過其他不少地方,但獨自出行還是頭一回,盡管身懷武藝,自信有自保之力,但心裡依然免不了犯嘀咕,擔心遇上壞人,尤其是盜賊,把自己身上的盤纏給摸走了,之後隻能餓肚子,因此十分小心地護着包裹。

  不過從帝都到南州楊家村的一路上都很順利,并不曾遇上險事。

  她是特意半夜進村的,為免被人看見,尤其是被家裡人看見,她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不能再洩露身份,否則被皇帝發現是假死,不僅她自己要遭殃,更要連累家人。

  今天晚上的月色很亮,一層銀輝灑下來,将村莊裡的路照得相當清楚。

  楊瀾白天的時候就向人打聽好了,楊志安一家人回來後就住在了原來的祖屋裡,離村口并不遠,隻要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用不了一炷香的工夫便能到,且門口有一座很大的院子,路邊立着一塊木牌,其上刻着數字“十八”,代表是村裡的第十八戶之意。

  按照先前那路人的指示,楊瀾很順利便找到祖屋。

  這是一座不算大的宅子,比較矮,裡面布置如何看不見,但單看外面的話,在帝都連普通百姓家的宅院也要比這好幾倍,就是這村裡也有不少戶人家的宅院比這氣派。

  她不禁感慨,父親好歹也做了十幾年的官,後來還官至丞相,怎麼家鄉的屋子卻這麼寒酸?
也沒花錢整修一下麼?

  唉,爹爹啊,你也太清廉了,時時刻刻都想着國家大事,卻不曾為自己想過,結果還被皇上罷官,差點沒命,你做這麼多,到底值得嗎?

  歎了口氣,楊瀾悄悄爬進院子裡,把早已寫好的書信塞進大門的門縫裡,然後望着院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咬牙,轉身離去。

  從回到楊家村後,楊志安便一直精神不太好,晚上睡得也不踏實,常常半夜醒來,然後想東想西,再也無法入眠。

  這天,他又一次睜着眼直到天亮,本來想再躺一會兒,但見外面有了太陽,便索性起身了,想着趁清晨涼爽,出去散散步。

  不料,剛扒開大門,就看見一張信封掉在地上。

  俯身撿起來一看,上面熟悉的字迹令他目光驟然一亮。

  這是女兒的字,他認得出來,于是趕緊拆開來看,裡頭密密麻麻的字迹,寫了滿滿三頁的紙,講述了這段時間以來,楊瀾在京城發生的大緻事情,其中包括之前皇帝與她做的交易,和她假死逃離帝都,不敢回來與家人相認,以及打算去南方遊曆等等。

  楊志安攥着信紙,怔愣在原地,一顆心像是落到了冰窖一般,冷得沒了一絲溫度,一下子自責、擔憂、無奈等情緒紛至沓來。

  原來他能被從天牢放出來,并不是小皇帝不想在帝都殺他的緣故,而是他的女兒涉險與之做交易,換來的結果。

  他怎麼沒發現呢?
當時瀾兒撒謊說是為了李亮而留在京城,他竟就真的信了,屬實糊塗!

  顧知夏從屋裡出來,就看見楊志安站在門口發愣,覺得奇怪,遂上前去問:“不是去散步嗎?
怎麼在這兒愣着了?

  “瀾兒昨晚來過了。
”楊志安的聲音有點啞,面色也相當凝重,眸中染着悲傷,眉頭皺得緊緊的,整個一副苦瓜臉。

  “什麼?
瀾兒不是還在帝都嗎?
怎麼可能來?
”顧知夏開始還以為楊志安睡糊塗了,在說夢話,結果看到他手裡的信,一瞧那字迹,便才信了。

  “這,怎麼會這樣?
那孩子竟然瞞着我們做了這麼多事,我們竟也絲毫不知?

  楊志安轉身回屋,整個人都被自責與慚愧占據了,渾身的力氣也似被什麼抽幹了一般,隻有單手撐住茶幾才能勉強穩住身子。

  “是我做父親的沒用,非但沒能保護好一家老小,反而連累女兒,害她以身涉險,流落異鄉,有家也不敢回,若我當初沒有留在帝都做官,又或是不曾婦人之仁,事情也不會發展成今日這樣,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顧知夏将信裡的内容反複讀了好幾遍,心頭的擔憂越來越重。

  瀾兒自出生起,就是被家裡人呵護長大的,不曾受過一點委屈,更不曾獨自遠行,可如今卻孤身流落在外,身邊無一人照應,她能照顧好自己嗎?
帶的盤纏是否足夠?
在外遇上壞人怎麼辦,她能保護好自己麼?

  越往下想,便越是擔驚受怕。

  顧知夏趕忙停止胡思亂想,本想問問楊志安現在如何是好,卻見他臉色蒼白,呆愣愣地坐在座椅上,好像魂都丢了一般。

  是了,女兒是為他才走上今日這條路的,他心裡面肯定比誰都焦急自責。

  可事已至此,還能怎麼樣呢?

  “志安,瀾兒已經及笄,是個大人了,不論走到哪裡,都可以照顧好自己,你就别再自責了。

  楊志安逐漸緩過神來,擔憂道:“她才十五,還是個孩子呢,又是初次遠行,無依無靠,如何能照顧好自己?
外面不比帝都,亂得多了,我擔心她一個女兒家受欺負。

  當然顧知夏也是擔心這些,可總不能兩個人都這樣消極度日,事已至此,隻能往好的方面去想去看。

  “你女兒從十歲起練武,練就一身本領,身手好着呢,尋常男子都不是她的對手,當年在帝都時,那些玩伴哪個不怕她的?
另外,以她那種不肯吃虧的脾氣,哪是能受欺負的?
她不欺負别人就阿彌陀佛了。

  “你說的倒也有道理。
”楊志安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盡管心裡還是放不下,但為免讓她也跟着愈發擔憂,隻得勉強露出點笑容,“瀾兒從小就會照顧自己,到了外面,問題也該不大。

  現在楊瀾隻身離開,沒人知道去了哪裡,即便想去找尋,也無處可尋,隻能是盼望她平安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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