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明顯不止一個人
鐘婉意搖頭,咂咂舌尖殘留的味道,又迅速倒了茶水漱口。
“湯裡有迷藥。”
“藥?”紅兒大驚,“我到小廚房拿的飯菜,除了廚子和幾個婢女姐姐,沒碰見奇怪的人啊。”
說不準就是那些人中的誰下了藥。
鐘婉意擰眉,分别看眼門窗。
“别怕,八成是沖我來的,且這藥起作用得一會兒,下藥的人應該不會太快有動作。”
想了想,她輕聲交代:“你先去找福伯,讓他帶護衛悄悄過來。”
“記得大大方方出去,有人問,你就說回後院取東西,别露怯讓人看出來。”
紅兒被她幾句交代弄得更加緊張。
不過她不是膽小的人,又是為了救命恩人的安危辦事,謹慎點點頭後,便起身出去了。
鐘婉意将面前的湯端到書架邊,倒進瓷花瓶裡。
然後帶着空碗坐回桌邊。
等了一會兒,屋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那動靜有輕有重,明顯不止一個人。
鐘婉意剛才隻想知道是誰害她,一時間沒料到這種情況,心弦瞬間繃緊。
她趕忙起身,輕手輕腳去到書桌邊,将頗有分量的鎮紙握在掌心、反藏在衣袖裡。
然後往地下一躺。
比起一開門正面對付幾個人。
明顯讓那些人放松警惕,攻其不備更有勝算。
很快,門開了一道縫。
露出一隻左右探看的眼睛。
下一刻,門被徹底推開。
有人悄聲說話:“人昏在那邊。”
是畫菊的聲音!
鐘婉意眼珠在眼皮下動了下,盡量讓自己的呼吸聲顯得勻長。
“行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你可别給我出岔子。”
同樣壓低的嗓音,來自鐘梨棠。
“紅兒去哪裡了?”
這次說話的,是妙晴。
鐘婉意心頭湧動怒火,開始思索自己若是以一敵三,能不能撐到福伯帶人過來。
而下一刻,她聽到一道男聲。
“你們快點出去,再耽誤下去,等其他人都吃完飯就不好成事了。”
秦钊!
鐘婉意胸口的起伏變得明顯,壓下了想起身硬碰硬的想法。
“我們走了,你快點。”
門重新被關上。
緊跟着,是秦钊快步靠近的動靜。
那一步一步的聲響,仿佛踩在鐘婉意心尖上。
她攥緊了壓在身側的鎮紙,隻等一個出其不意的動手機會。
突然,肩頭被握住。
她由側卧,被掰成了仰面朝上。
“你樣貌倒真是一等一的好看,可惜那麼多年不解風情,碰一下都不讓碰。”
“不然,我還能多玩你幾年,何至于招妓被發現……”
随着話語,鐘婉意領口猛地被人拉開。
她渾身一顫。
忍無可忍睜眼。
擡手就将鎮紙用力揮了出去。
“咚”一聲悶響。
秦钊短促痛叫,頓時捂着腦側往後倒。
鐘婉意半刻不耽誤,起身又往他頭上補了一下。
血眨眼就淌了下來。
順着秦钊的指縫往下流。
鐘婉意還嫌不解氣,睜着泛紅的眼睛,揚手又是一下。
嘭!
門被用力推開。
鐘婉意擡眸,就見才退出去沒多久的三個人立在門口。
她們都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
“你!你!”鐘梨棠抖着手指過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吓的。
鐘婉意怒目而視,“我?我沒有昏過去,讓你失望了?”
這幾個人明擺着是合起夥來,想毀她清白。
鐘梨棠畫菊秦钊自不必說。
她就想知道,妙晴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恨我?”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幫她們逼我去死!”
妙晴咬牙和她對視,心底充滿嫉妒。
“夜夜進内室,回回要殿下脫衣,你一個人盡可夫的賤人卻總想勾引殿下,你難道不該死?”
鐘婉意難以理解,“那隻是治傷!”
“脫衣?!”鐘梨棠面色大變。
這小賤人果然在勾引太子!
而不等鐘梨棠繼續說話,門外來人了。
除了福伯和府上護衛。
竟還有封行止。
畫菊和妙晴當即就吓得跪下了。
鐘梨棠則是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好比銅鈴。
他怎麼會過來?
不是說今日要進宮?
幾步走近書房,封行止第一眼先看到了鐘婉意微敞的領口。
緊跟着,便留意到了地上捂着頭的男人。
“來人,将刺客壓下去!”
所有人都能察覺他身周氣勢變了。
除了與生俱來、高高在上的壓迫感。
還透出幾分陰沉和森寒。
鐘婉意望着他含帶愠色的臉,想開口。
卻被鐘梨棠搶了先。
“殿下,你說你進宮有事,我還以為我要等上很久……你看看這裡,還好你及時回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她将自己說得仿佛主持大局的女主子。
說着,還湊近封行止哭了起來。
而她手一擡,那些狠毒、心虛和惶恐,就統統都被藏進了袖子裡。
鐘婉意望着她,眼底燃着火光,“鐘梨棠,你一個加害者裝什麼柔弱?”
“姐姐,你在别人面前胡說八道就算了,如今當着太子殿下的面,你也要這麼污蔑我麼?”鐘梨棠哭的越發厲害。
一長句話說下來,幾乎上氣不接下氣。
好像下一刻就要昏過去。
鐘婉意清清冷冷站着,胸口卻不住起伏着,被她氣得不輕。
“事實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問秦钊就能知道!”
她直直看向一語不發的封行止,眼底透出不甚明顯的一抹光亮。
在她看來,封行止就算再偏愛鐘梨棠,也不會半點不講道理。
而且,不說别的,單是秦钊混進太子府,出現在他書房這件事,就足夠讓他好好查上一查。
封行止眸色幽冷,眯眼望着她,“他之前便上門糾纏過你,這次,我自會好好查一查。”
這話怎麼聽都不是好話。
鐘婉意心口一陣滞澀,“你問都不問,直接懷疑我?”
鐘梨棠趕緊抓住機會:“你從前跟秦钊相好許多年,再加上你這衣衫不整的樣子,難道殿下不該懷疑你弄髒他的地方?”
鐘婉意仿佛渾身都燒起來了,想理論,卻沒能發出聲音。
做主的封行止不信她。
她說什麼都沒有用!
“事情弄清楚之前,你留在這裡。”
封行止冷冷說完,再沒看鐘婉意一眼,領着一幹人離開書房。
鐘婉意清楚的聽到了落鎖的聲音。
她孤零零立在原地,喉頭不自覺吞咽一下,才慌忙仰起臉,沒讓淚水掉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