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風眉頭微微一揚,看了一眼公孫邈:“你和我一起去?
”
公孫邈知道登頂有多危險,他們上島一開始他也沒打算過要登頂。
“嗯!
”公孫邈堅定地點了點頭:“我知道登頂很危險,所以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且不說你有一半是為了我,即便不為了我,我們既然是朋友,就不該看着你一個人去冒險!
”
說着他還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我現在靈力被封鎖了,和一個廢人沒什麼區别。
但是起碼帶着我,說不定能派上點用處,反正我就算不登頂,也遲早會死。
”
經曆過十年的修煉,公孫邈雖說無法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接受能力已經很強了。
不過這話雖然說得輕松,但秦風還是能看出他心裡其實一點都不輕松。
“不為你母親報仇了?
”秦風說。
公孫邈怔了一下,剛才故作輕松的笑容也有些凝固。
不過很快他就面容一整,嚴肅道:“我相信就算我母親在,她也不想看到我成為一個懦夫。
”
“即便我還有仇在身,可是看着自己的朋友為自己去冒險,自己卻無動于衷躲在後面,這仇還不如不報。
”
“老秦你放心,無論生死都是我自己選的,我絕不後悔!
”
公孫邈這話說得格外堅毅,不是從前那種少年意氣風發随心随性,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卻勇往直前的勇猛。
而是明知道可能死路一條,卻仍舊勇敢面對的一腔孤勇。
他确實成長了。
看公孫邈認真的表情,秦風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同意了:“好,那你和我一起去。
”
得到秦風的話,公孫邈終于笑了,開心地點了點頭。
這次的笑容是真心的。
秦風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後将目光落到了仲嘉木身上:“嘉木,我知道你不會和我們一同前去,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
雖說秦風對仲嘉木有恩,但平白無故要他搭上性命,仲嘉木肯定是不幹的。
而且仲嘉木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就算跟上去也幫不上忙,搞不好還拖後腿。
“恩公你說!
”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希望這兩日你留在這裡幫忙照看一下老黃,順便看着這個人,等我們回來找你。
”
秦風點了點老黃和公孫灏,他沒想帶着這兩個人走。
公孫灏的生死倒是無所謂,但是老黃要是跟着登頂他肯定受不住。
所以秦風想把這二人暫時托付給仲嘉木。
“沒問題!
”仲嘉木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下來:“雖然别的忙我幫不上恩公,但是看着兩個人肯定沒問題,恩公你就放心地交給我,等你回來,我把這倆人原封不動地還給您!
”
盡管仲嘉木覺得,秦風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可對方是他的恩人,他說這番話,就是期盼着秦風能活着回來。
“嗯,麻煩你了。
”
秦風點了點頭,将打來打來的野豬肉留給了他們,他和公孫邈則收拾休整了一下,決定盡快出發,公孫邈身上的毒耽誤不得。
臨走之前,他不僅給他們留下了食物,還在公孫灏身上下了一道禁制,讓他沒辦法說話,雙腿無力,避免逃跑。
至于老黃……臨走之前,秦風走到了老黃身邊,給他留下了兩道符篆。
這些符篆是之前姑蘇禮給他剩下的,每一道符篆都代表了一道法術。
“老爺子,這些你留着,關鍵時刻可以用來防身。
這段時間你現在好好待在這兒,等我下來之後帶你出去。
”
試劍山,入山不容易,出山更難,迄今還沒有一個凡骨活着從試劍山走出去過。
相處了兩天,雖然老黃一直在拖後腿,但是這老爺子本就是個普通人,秦風不可能看着他死在這裡。
他說完,老黃醉醺醺地哼了一聲,看樣子已經喝多了,壓根兒不知道秦風在說什麼。
不過秦風也不在意,将符篆留給他之後,便和公孫邈二人一起上路了。
“老秦,咱們真的不先找到東宮和老南麼?
”
二人一同上山,此時天色已晚,雖然趕路會慢一點,但好在今天的雷暴已經過去,應該不會有第二次了。
“暫時不用,我們沒有太多時間耽擱。
”
秦風搖了搖頭,說的也是實話。
現在兩個人的信号煙都沒有回應,試劍山太大,要找到兩個人如同大浪淘沙,耽誤得太久了。
而公孫邈的毒堅持不了這麼久,他不會去賭運氣。
再者,即便找到了他們二人,确定他們平安無事,但他們若是知道了公孫邈中毒秦風選擇登頂的話,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跟上,到那時危險隻會更多。
沒必要多搭上兩條人命。
公孫邈也明白了秦風的意思,點了點頭:“也對,不管他們倆現在怎麼樣,總不會比登頂更危險。
”
或許是心裡壓着事情,兩個人趕路的過程中都很沉默,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更多時間兩個人都沒有開口,不知道各自心裡在想什麼。
“等等!
”
兩人這時候已經行至半山,即将要踏入傳聞中的危險地帶了。
據說試劍山内大部分高修的“原住民”都栖息在半山往上,因為半山之後就更加接近哪一種天外石像,天雷也會更加純正。
可沒想到二人還在趕路,竟然就遇上了一個“原住民”。
和之前見過的發癫情況不一樣,面前的這位正盤腿坐在地上打坐調息。
天地靈氣彙聚,進入其身體,不加掩飾的情況下散發出強大的氣場。
元嬰期。
這裡的“原住民”神志不清,是不會可以隐去自己的修為的,面前這位就是這樣。
元嬰期的修為一覽無遺,正好坐在秦風二人上山的路上。
感受到來自元嬰期的壓迫感,公孫邈一下子緊張起來,緊緊握着拳頭。
他的圈套已經從葉宏遠身上搜出來了,此刻一隻手不自覺地撫摸着手腕上的镯子,準備随時應對對方的進攻。
不過那位“原住民”似乎沒有察覺他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夜色昏沉,讓人看不清那人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