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屋的時候,秦風還以為腳下的一灘血泊隻是意外,可沒想到整個屋子都已經被血泊淹沒。
由于天已經徹底黑了,屋子裡并未點燈,開始秦風還沒看清楚。
等看清了屋裡的境況,他不由得快走幾步到了須臾長老身後。
這時候,須臾長老也緩緩地轉過身來:“瞧你這大驚小怪的樣子,慌什麼……”
随着他緩緩轉身的動作,秦風也慢慢瞪大了眼睛。
隻見須臾長老張開的衣襟裸露出了他的上半身,可在他的胸口直到腹部的位置,秦風都沒有看到任何皮膚的存在!
本來應該覆蓋在胸前的皮肉都消失不見了,裡面的肋骨和内髒完全裸露出來,這個距離秦風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心髒的搏動!
這還不是重點。
細看便能發覺,在須臾長老裸露在外的骨頭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些黑色的、被腐蝕的迹象。
同時,他連接到後背尚未消失的皮肉邊緣也可以看到一些被腐蝕灼燒殘留。
他胸口大片的皮膚和血肉,似乎就是被什麼東西給腐蝕掉了。
而且這種腐蝕的迹象還在往他的身體内蔓延,若不是有靈力護着内髒,他的内髒都早就被腐蝕得一幹二淨!
更别說屋子裡的出血量,早就超出了一個正常人的出血量,同樣是以靈力催生了血液再生,也仍舊止不住往外流血。
從須臾長老回屋到現在不過一個時辰,光是地面積蓄起來的血液就已經夠十個人全身的鮮血了。
此時須臾長老的臉色十分難看,膚色和死人差不多,蒼白如紙。
看向秦風的目光更是失去了原有的光澤,整個人形容枯槁,一呼一吸仿佛都伴随着劇烈的疼痛。
黑暗中,秦風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人是不久前和自己并肩作戰的大修行者!
要知道就在昨日,須臾長老還是何等的殺伐果斷雷厲風行……
“呵呵,老夫這樣吓着你了?”
看到秦風的反應,須臾長老沒有半點意外,淡然地一揮手:“你來得正好,幫我個忙……”
“長老請講!”
秦風凝眉正色,等着須臾長老發話。
“來,你幫我……把這塊肉割下來,老夫操勞了一天,實在有些乏力了。”
須臾長老遞過來一把匕首,上面已經沾滿了黏稠的血液,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那是一把刀。
秦風垂眸,就看到須臾長老方才面向的位置下面血液積蓄得最多,還能隐隐看到一些固體……
他凝眉,接過了匕首,看向須臾長老所指的位置。
那個地方靠近他的小腸,還有一塊沒有消失的皮肉,不過已經徹底變成了黑色。
最主要的是那塊黑色的肉好像是活的,又好像是上千隻細小的黑色蟲子抱在一起蠕動,就這麼貼在須臾長老的部分内髒上面,看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不難看出,在秦風來之前,須臾長老在做的就是這件事。
他胸口不見的血肉,應該都是被他自己剔除掉了!
――嚓!
秦風沒有猶豫,接過匕首之後眼疾手快,直接将那塊爛肉從須臾長老身上割下來。
“啊!”
當那塊肉被割下來的時候,一道慘叫聲響起,卻不是來自須臾長老,而是來自那塊肉!
秦風想都沒想,直接以靈火将其灼燒,扔進了血泊之中。
不過須臾長老也沒好到哪兒去,他悶哼了一聲,臉色比之前還難看,臉色頓時又蒼白了幾分。
随着秦風的動作,他的内髒也噴濺出了一股鮮血。
不過被蠶食掉的部分内髒也在這個時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複,看這個恢複的速度,秦風愣了一下――這是體修的路子。
注意到了秦風的眼神,須臾長老一邊穿衣服一邊道:“你小子下手倒是爽快……别大驚小怪了,不是隻有你這樣的凡骨才練體修功法。”
“我雖然有靈骨在身,但我的路數本身就适合體修的功法,也适合讓我打仗的時候用用。”
“傷口好得快,才能多戰一會兒……”
看樣子他的傷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将衣服穿好,把可怖的前襟完全遮擋起來。
本來白色的内杉早就變成了紅色,須臾長老也不打算再浪費力氣處理了。
他仿佛耗盡力氣一般癱坐在椅子上,擡頭看向秦風:“不過我修煉的功法和你的不一樣,走的是北方渡生羅漢的路子……
所以你的這門功法我也給不了你什麼建議,真要我給,我就是建議你别練這個。
不過我知道這個建議你肯定聽不進去。”
秦風将手裡的匕首清理好,放在了須臾長老手邊的桌上。
随後他催動靈力,屋子裡的血泊瞬間消散,隻留下了淡淡的血腥味。
秦風點了燈,屋子裡很快明亮起來。
他一揮手,那些沾染的血迹也消失得幹幹淨淨。
若不是須臾長老身上的那件血衣,屋子裡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你小子不錯,要是其他人進來看到我這副模樣,怕是早就吓得屁滾尿流了。”
“下刀子也快,夠果斷!”
“你小子很适合坐我這個位置,不過可惜,天哭關不是什麼好地方,你這樣的……也适合更大的戰場。”
秦風沒有心思和他閑聊,凝眉看着他胸前的血迹:“長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身上的傷是今天那些東西造成的?”
徐煜揮了揮手:“不算,這些都是我的舊傷,那些玩意兒不過是催得我舊傷複發了而已。”
秦風這時候注意到了他的手,那些黑色的物質已經消失了,但是須臾長老手上本來有不少從前留下的疤痕,但現在都消失了。
看起來他應該是把原本的皮肉削去,讓血肉重新長出來的。
這麼嚴重?
“長老,您身上的傷……是不是加重了?”
秦風不打算繞彎子,直接問道:“想必您對其他人肯定隐瞞了實情,但您既然直接讓我進來,應該是不打算對我說謊的。
否則我來這一趟就沒了意義,您總不會隻是讓我來幫您一個小忙而已的。
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