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秦風猛地睜開眼:“什麼意思?”
椒夏輕身一躍,随意地跳到了秦風放在一旁的劍匣子上坐着,一隻手托着下巴,用還是完好的那隻手輕輕掐算:“嗯……差不多。”
“他本來應該還能再活十年,但是今日之後嘛……”
“本神女也說不準了,得看他的命。”
“你的意思是說,須臾長老本來壽命就不多了?”
秦風有些詫異:十年,對于普通人來說或許不少了,但是對于須臾長老這樣的大修行者,十年不過彈指一揮間而已。
之前秦風見過他出手,光靠境界的威壓便足以震懾人心,這樣的人居然隻能活十年了?
“對啊。”椒夏點點頭道:“你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本神女就看出他身上帶着積壓了幾百年的毒,隻不過一直被他的靈力壓制着,所以沒有顯現出來罷了。”
“也就是他境界夠高,換做化神期之下,早就死了。”
“而且他也挺厲害的,我雖然不知道他到底中了什麼毒,但是他的奇經八脈早就被這種毒液深入,日夜都要遭受毒液侵蝕骨髓之痛……”
“并且隻要他動用靈力,就必然會引發毒液在體内沸騰,痛不欲生。”
“可你瞧瞧,他還像個沒事兒人似的。”
除了秦風之外,别的人椒夏一點也不在乎,須臾長老還剩下多少壽命她也不關心。
可秦風不行:他和須臾長老沒有多少交情,談不上感情深厚,但若是須臾長老死了,天哭關必将大亂。
現在天哭關内部爆發了青目染,其餘宗門的大修行者隻怕不會再來支援。
并且關内的情況一旦被外面的宗門知道了,天哭關就要被徹底放棄了。
秦風猛地站起來:“不行,我必須去找須臾長老問清楚。”
不管怎麼樣,須臾長老絕對不能死。
“哎!臭小子,你又不帶上我!”
看秦風轉身就往外走,椒夏不樂意了,氣得一下子鑽進他的身體裡:“問完了就跑,下次别想這麼輕松就叫我出來!”
秦風隻當她又在鬧小孩子脾氣,沒有放在心上。
經曆了一天的混亂,不知道是不是被魔軍永夜結界的影響,今日的天黑得格外的早。
秦風才來天哭關不到三天,這裡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第一天入關的時候似乎才結束了一場和魔族的交戰,外面到處都是人族、魔族的殘屍,營地内到處都可以看到手上的修士。
第二天情況好了不少,許多弟子到了這裡也沒忘記修煉,又因為秦風的到來讓天哭關多了不少話題。
但才第二天的晚上到現在,剛過去還沒一天一夜,整個營地裡死氣沉沉的。
秦風走入營地内的時候,所有本來在外的弟子全都被看守在了營帳之内不得外出。
負責看守的全都是須臾長老的人,也都是駐守天哭關多年的老将。
他進來的時候,靠近大路的營帳前便有這樣的老将看到了他,見他在營地内自由出行卻無人阻攔,隻是多看了他幾眼。
想來應該是須臾長老下過命令了。
在路過的時候,秦風特意看了一眼黃天門的營地,裡面什麼聲音都沒有,一個人也沒出來,還不知道現在黃旗的情況如何了。
禦獸門今日也給他們安排上了營帳,不過可惜并不是秦風的功勞,而是因為青目染爆發,所有人都必須被嚴密監控,不能讓他們繼續露宿了。
不少營帳的外面都設有禁靈的結界,看來應該是被查出了竹簡、又或者是和持有竹簡的人有親密接觸。
這些營帳裡時不時傳來焦躁不安的聲音,聽到有人經過,裡面的人剛想打開門看看情況,就被結界給勸退了。
秦風凝眉:天哭關營地内過于安靜了,今日須臾長老親自迎戰,魔族已經占據了先機,再這麼下去,萬一魔族這時候大規模進攻,天哭關很難守住。
他加快了腳步,越過大營帳直上枯山。
才剛到須臾長老的院子門口,就聽他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就知道你會來找我,進來吧。”
對此秦風并不意外,相信須臾長老走的時候便知道自己會擔心他。
今天就算沒有椒夏那番話,他也是會來找須臾長老的。
畢竟他不覺得可以腐蝕掉結界的東西,對須臾長老真就毫無傷害。
“晚輩打擾了。”
秦風也不客氣,立馬推開了院子的大門。
不過在進去之前,他餘光掃到了院子角落裡種着的蔬菜,當即愣了一下。
昨天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院子裡種着的白菜,都是最普通不過的品種,而且是用最原始的方法種植的。
當時那些白菜雖說長勢也不算茂盛,但總歸見到了綠色。
可此時那些白菜卻已經枯萎了,原本的綠葉變成了黃色,就連菜根的位置也變成了黑色。
仿佛已經死去多時了。
怎麼會這樣?
不等他多想,須臾長老的聲音再度響起:“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呢?正好你來了,來給我幫個忙。”
盡管須臾長老的語氣還十分淡然,可是秦風已經聽出來他的聲音有些乏力了。
他來不及多想,趕緊推門進了屋子。
剛踏進屋子,一股強烈的血腥味直鑽鼻腔,讓秦風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如此濃烈的血腥味,說這屋子裡死了十個人他都信。
畢竟如果不是巨大的出血量,血腥味不會濃烈到這個地步。
屋子就這麼一間,一眼就能看完。
秦風剛踏入屋子,就聽到“啪嗒”一聲。
低頭一看,他的一隻腳踩進了一片血泊裡。
血液濃稠到他拔腿的時候都感覺到了拉扯感,黏膩的血腥味就好像黏在了他的身上。
再擡頭,就見須臾長老背對着他,衣襟似乎是敞開着的。
他做在椅子上,手邊的小桌上放着不少瓶瓶罐罐,看起來是各家長老送來的靈藥。
這種關頭,不管哪個宗門的人都不希望須臾長老出事。
“長老,你怎麼樣了?”
秦風往裡走,頓時瞪大了雙眼:屋子的地面居然直接積蓄起了一層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