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夜探
“先去妙善堂嗎小姐?
”紅袖問。
“嗯。
”
謝昭昭點點頭。
出來時是坐馬車,但如今百姓太多,想将馬車駕到妙善堂簡直難如登天,倒不如步行的快。
謝昭昭避開人潮擁堵處,一路快走加小跑,花了兩盞茶的功夫總算到了妙善堂。
妙善堂大門緊閉。
紅袖上前敲了一會兒,裡面沒人應聲。
“我翻進去瞧瞧。
”
紅袖說了一聲,便繞到後面去。
謝昭昭随着到了後面的時候,紅袖正好從裡面翻出來朝着謝昭昭搖頭:“沒人,說不準都去看燈會了。
”
謝昭昭眉心微皺,看向幾步遠處的紅漆門。
那是定西王府的後門。
她想了想,走到門邊扣響銅環,不一會兒裡面就将門打開了:“是誰?
”
“是我。
”謝昭昭朝前走了兩步,門前燈籠照到她的臉上。
“原來是謝七姑娘!
”開門的守衛連忙行了個禮,“您怎麼忽然過來了?
”
“殿下可在府上?
”
“小人不知……”那守衛搖頭,“應該不在吧,殿下這兩日似乎都沒回府。
”
“那他在何處?
”
“好像是在東宮。
”
守衛說道:“前幾日就在東宮了,這兩天沒聽說回來,昨天李嬷嬷也到東宮去了。
”
謝昭昭點了點頭:“多謝。
”
離開定西王府後門之後,謝昭昭走的很慢。
李嬷嬷是貼身照看雲祁生活的人,既然那守衛說李嬷嬷都去了東宮,想來雲祁的确也在。
他是回東宮去住了麼?
可是,回東宮去住,想必是和太子關系融洽。
那今日點燈也雲祁又為何不在?
信也石沉大海……
“小姐,咱們是到等會上去麼?
”紅袖問。
“不。
”
謝昭昭搖搖頭,“我去東宮一趟。
”
紅袖愣住,“可是東宮――”
守衛森嚴。
那可不是定西王府,謝昭昭敲個門就能問到消息。
東宮不是什麼人想去就能去的。
謝昭昭說:“我進去瞧瞧……把你的衣服給我換一下。
”
她出門穿的随意,卻也是那種精緻面料裁剪的如意裙,而紅袖卻是一身暗紅色束腰箭袖的勁裝。
去東宮,自然是紅袖那身衣服更合适。
找了個隐蔽的角落,紅袖和謝昭昭互換了衣服。
謝昭昭又把頭上發钗等等取下,随意用了一條發帶把頭發挽了個圓髻,交代道:“你們就在東宮附近等我,别靠的太近,我進去瞧瞧便出來。
”
“是。
”
婢女應下後,謝昭昭前往東宮,聽着牆内腳步聲漸遠,才足尖一點,輕飄飄地翻牆而入。
自從上次太子在觀梅山遇刺之後,東宮内的守衛便更加嚴密。
平素太子出行,周圍跟的人也極多。
即便是今日,太子此時并不在東宮,各處的戒備依然十分嚴。
謝昭昭若非來過東宮,對此處地形了如指掌,還真是寸步難行。
她乘着巡邏守衛不備,閃身入了假山之間。
上次謝昭昭養傷的時候,雲祁在東宮住過幾日,都是歇在書樓,也不知這次是不是也在那兒?
縱然見不到雲祁,或許能找一下李嬷嬷,問一下雲祁都在忙什麼吧。
謝昭昭如是想着,從假山之間穿梭而過,猛然間瞧見有人影,她連忙後退兩步躲在隐蔽處。
等人走遠了,謝昭昭才探出一點點身子。
不遠處是一個婢女帶着個東宮官員。
謝昭昭瞥了一眼,繼續向前。
剛走兩步,他又停了下來,忍不住又瞧了那兩人一眼。
但那兩人已經走遠,夜色裡背影也是模糊不清。
謝昭昭隻好收回視線,繼續往書樓移動。
一路躲避守衛,謝昭昭竟然花了接近兩刻鐘,才總算到了書樓院外。
然而剛要進去,暗處忽然射來一枚短箭。
謝昭昭連忙翻身躲過,并低喊一聲,“别叫人,是我!
”
月色下,拿着手弩的林野愣了一下,也壓低了聲音,“七小姐怎麼忽然過來了?
”
“你在這裡?
”謝昭昭并不回答,反而問:“那說明殿下也在書樓裡了?
”
書樓亮着燈,謝昭昭清晰地聽到,裡面有呼吸吐納之聲,三個人。
林野遲疑了一下才說:“是。
”
謝昭昭試着問:“那我……能進去嗎?
”
“這個。
”林野表情更加複雜,“我去通報一下,謝小姐稍等。
”
“……”
謝昭昭雖然點了頭,但看着林野走進去時,她的神色卻有些凝重。
林野的表情太猶豫了。
而且以前她任何時候來尋雲祁,永遠是不必通報直接放她進去,今日竟然這樣?
這太不尋常了。
難道雲祁在書樓處置什麼非常要緊的事情?
會是什麼事情……
咔哒。
林野從書樓出來,停在謝昭昭面前,“殿下說,請小姐回去。
”
“什麼?
”
謝昭昭怔住,朝着書樓瞧了一眼,“他是很忙,沒空見我?
那我可以等的。
”
“不是。
”
“那是為什麼?
”
林野欲言又止,“殿下隻是這樣吩咐,還請小姐先回去,不要為難屬下。
”
謝昭昭微蹙着眉,耳朵卻窺聽樓内情形。
方才林野開門的那一瞬,她似乎聽到說什麼傷什麼藥。
是誰受傷用藥?
謝昭昭心中不安,沒有離開反倒往前跨了一步:“不為難你,讓開,我進去瞧瞧,如果他在我忙我立即就走,不耽誤。
”
“這不行!
”
林野把人攔住,“殿下說了請小姐離開,小姐非要進去就是為難屬下。
”
“那好吧。
”謝昭昭點點頭。
就在林野以為她要離開的時候,謝昭昭卻忽然朝他面門拍來一掌,“隻能得罪了!
”
林野微驚,連忙擡手格擋。
謝昭昭又極快地飛起一腳,踢向林野下盤。
在林野後退躲閃的瞬間,謝昭昭的掌風已經将合起的門闆拍開。
謝昭昭飛掠而過,閃身進了門。
啪。
林野瞧着拍合的門闆愣了片刻,最後歎息一聲沒追進去。
這接下去,就是主子們之間的事情了,他可管不着了。
而進了屋内的謝昭昭,卻是往前走了兩步便定在當場。
她凝着雙目,瞧着裡間坐在床弦之上,赤着上身的雲祁屏住了呼吸。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