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水生的妖怪在底下開辟洞府,倒是極好的選擇,至少不會被人類打擾。
他竟然帶她來了河邊!
寧小閑瞪大了眼,莫非……?
果然他走到河邊才停了下來,轉頭道:“你不是被點中為水神的新娘麽,不想見一見這裡的河神是什麽模樣?
”
他說得雖平淡,但她卻有一種錯覺,這家夥似乎氣得想將她丟進河裡去。
她支吾道:“不見也行。
”
他斜睨她一眼,走到河畔,將雙臂抱在胸前道:“獠牙呢?
”
寧小閑吐了吐舌頭,匕首獠牙從掌中浮現,隨後被她紮入了岸邊清淺的水底。
一陣接一陣無形的波動,從獠牙上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去,迅速傳遍了眼前的整片水域。
長天本身的神威太濃重,他若釋放出來,恐怕反而驚跑了這裡的“水神”,屆時還要多費手腳。
獠牙是他渡過天劫之前的蛇牙所製,威能較小。
不過寧小閑想不明白,他怎麽知道這河中的精怪,就能頂得住獠牙的神威呢?
果然過了片刻,河中有異動傳來。
今夜晴朗,月明星稀,這河上一直飄著淡淡的水霧。
此時一陣清風吹過,霧汽稍祛,她就看到了遠處正有一人踏波於連綿起伏的水面,面色紫黑、高顴闊目,光從面相上看,很有些威猛之氣。
這人也是一襲寬袍大袖,在獵獵河上的大風中似乎連衣袂都翻飛不休。
然而寧小閑知道,這不過是假象而已。
她敏銳的眼力已經看出。
河面上這人雖然看著連皮膚都是紅潤的,卻不過是個幻象而已。
隻是這幻象太會騙人,恐怕凡人見了,也隻以為是上仙到了。
踞守在這大河之中的水神居然是妖,而不是精怪!
她忍不住挑起黛眉。
以她的見識能看出,這並不是身外化身,而是由妖法凝成的幻象,水神的本體必然在數百米之內,最有可能的。
就是棲在她和長天面前的河心之中。
這人看到岸上兩人,似是皺了皺眉,聲若洪鍾遠遠傳播開去:“爾等何人,膽敢前來挑釁!
”
長天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你又是何人,敢在這裡招搖撞騙?
”
招搖撞騙是什麽意思?
寧小閑眨了眨眼,這才注意到長天居然收斂了身上的氣息。
旁人單從他形貌上根本看不出他的道行有多深。
水神低沉的聲音中果然帶上了怒意:“小輩,你這是自尋死路!
”
長天往前走了兩步,兩足踏水面如覆平地,嶽峙淵渟,起伏的水波都不能令他的身形有一絲晃動。
他屈起拇指和食指,另三指立起。
比了個三字:“將你真身祭出。
三個回合之內我若拿不下你,便將這條命送你。
”
他說得這般托大。
水神自是怒氣勃發,寧小閑卻聽出了異樣。
他做事向來不喜拖泥帶水,若換了以往,一定是二話不說,將這妖怪胖揍一頓,說不定直接便打死了,如今卻和這妖怪多費了幾句唇舌。
顯然另存了一番心思。
他想作甚?
水神不似她這樣了解長天,但吃不準他的道行到底有多深。
又見他敢這般挑釁,想必手底下也有兩把刷子。
水神活的年頭已經很長,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於是也謹慎地喚出了真身。
“嘩啦啦”一聲巨響,河心當中就浮起來一具巨大的身軀。
這軀體通體暗紅,色如鐵鏽,從頭到尾有七十餘丈(二百多米)之長,橫亙在大河之中就像一艘巨型郵輪。
就這一瞬間,寧小閑已經看清楚,這家夥的腦袋方而正,像火車頭,有鰭、有尾、有須,形似鯨魚,但一張可怖的大嘴裡頭吞吐河水,隱約可見鋒銳交錯的利齒,這些牙齒閃動著紅光,令人望之不寒而栗。
它一浮起,河中心就迎來洶湧的波滔,隻是再猛烈的浪頭打在它身上,如同擊到了中流砥柱,不能令其動搖半分。
雖然見過長天的巴蛇真身,但她還是頭一次親睹這樣龐大的、活生生的水獸,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原以為佔據了水神之位的,不過是個山精野怪,哪知道卻是這樣正統的大妖怪!
沒錯,她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極其深厚而純淨的妖力。
若要她單槍匹馬來收拾這大家夥,恐怕也是有心無力,別的不提,它的塊頭擺在這裡,就足以讓多數對手望而生畏了。
這個時候,她還有空分神看了長天一眼,隻見這人嘴角彎起。
她如今已經很熟悉他的面部表情了,這個神情應該叫做——滿意?
長天緩步而行,袖袍在風中翻飛,看他的架式不像要生死搏殺,反倒似是從容赴宴。
他身材雖然高大,但走往這頭怪物的巨口前方,看起來還是不夠人家一口吞的。
寧小閑自然不會為他擔心,反倒往後退開幾步,以免受了波及。
怪物掐架,凡人避讓,就該這樣。
這又不是友誼賽,自然不會有人喊“一二三,開始”,這怪物像鯨魚一樣,從背上的氣孔裡噴出一股水柱射上半天高,落下來的時候,這一整片海域就飄起了詭異的淡綠色迷霧。
她也是身經百戰了,立刻知機地又避開幾步。
這個決定果然正確無比,這一片無水覆蓋的沙灘上,原本是砂細如白玉,行在其上好不愜意,然而此刻綠霧飄到了岸邊,這片沙灘居然無聲無息地就融化了。
不是被暴力破壞,也不是酸蝕,而是綠霧所經之處,那一方沙灘就悄無聲息地溶化了,空出來的地盤立刻被河水灌入、搶佔。
這種綠霧飄到人身上,又會有什麽效果?
她可不想冒然去嘗試,擡眼望去,長天的身影在霧中若隱若現,周身有淡淡的金光繚繞。
還保持著原來的步伐緩步向前,顯然不受絲毫影響。
她正凝望間,長天低醇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這妖怪倒是一種罕見的上古妖種。
這一頭居然能將玄陰之水化入霧汽當中。
這是水之重精,有劇毒,號稱無物不蝕、無物不滲,你避開些。
”
居然是玄陰之水,這怪物也有兩把刷子呢。
她撇了撇嘴角,這玄陰之水還有一個難聽的渾號叫做“癸水之精”,天乾之中。
壬和癸都是屬水——壬水是陽水,癸水則是**。
後來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葵水”就被指稱為女子的月事了。
這片濃霧一擴散開,水中的巨獸就不見了蹤影,隻是河面上掀起了滔天波浪,像是有十二級颶風肆虐。
這麽大個怪物。
也能說沒就沒?
寧小閑皺了皺眉,她相信自己的眼力,因此很確定這家夥不是下潛,而是突然“消失”了。
龐大的身形驟然消失在水裡,引得河水倒灌,填補大量空白。
這才引發了猶如海嘯般排山倒海的水壁!
長天自然不會受到風浪的影響,仍是安然站在水面上。
身形連一絲起伏也無。
他若不下水,與這等水中巨獸的搏鬥就很吃虧,不過他今晚看起來出奇地有耐性,似乎並不介意陪對方多耗一點時間。
就在這一瞬間,長天腳下的河水突然再度暴漲,緊接著,一張血盆大口就從正下方衝了上來!
從她的角度能看到。
晶瑩的河水被挾迫著湧入這張巨口,隨後又從閃著淡淡紅光的獠牙縫隙裡傾瀉而下。
濺起一片披珠掛鏈,仿若瀑布倒掛。
“啪嗒”一聲令人牙酸的巨響,巨口合上。
隨後上升之勢停止,正要重新落回水中。
這一下巨鯨出水掠食,端的是看起來壯觀無比、也慘烈無比!
無論是她還是巨獸,都清楚明白地看到,那個金光繚繞中的身影,的確是被這張大嘴吞了下去。
這怪物的巨口,原本看著就不小,哪知道張大到極緻,竟能將一棟小樓都囫圇吞下。
這真是除了巴蛇和龜仙人的真身之外,她見到的體型最大的妖怪了。
雖然明知長天不應有事,不過這麽具有視覺衝擊力的一幕,還是令她輕呼出聲。
這怪物卻是暗自心驚,因為它合上了大嘴之後,明顯口感不好——這一下咬合極用力,上牙狠狠欺負了下牙,卻隻喝了滿口河水,並未傳來利齒切入血肉的感覺。
不消說,對方輕而易舉地避開了這一擊。
果然它大嘴才剛剛合上,比磨盤還要大上兩三倍的眼睛旁邊就多了一個黑影。
長天似是在這裡已站了很久,等它躍到了這個高度,才施施然一拳擊在怪物的眼皮上。
他的判斷精準無比,這是巨妖的視覺死角,昏暗中隻覺得有物擊來,下意識地一閉眼,眼眶上突然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劇痛!
這痛楚若萬針齊紮般尖銳,又若有人執大棒直接轟在它腦顱之中,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就引發陣陣昏鈍,連思緒都似乎要停頓住。
巨軀再不受控制,轟然落回水中,寧小閑站在岸邊,隻看到巨怪引發的水波向著四面八方漫延而去,越奔越快,臨近兩岸時都立起了兩米多高的水牆,平平推進!
嘩啦啦幾聲響動過後,水牆狠狠砸在岸邊,被拍碎於無形。
幸虧她見機高高躍起在半空之中,不然此時難免要濕身。
這怪物活的年頭很久了,體型又這般龐大,渾身刀槍不入,尋常法器難傷,即便是眼皮也厚達三尺有餘。
可是長天這麽輕飄飄的一拳,居然還是傷及了內裡,將它打得頭暈眼花、筋酥骨軟。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打出這一拳之後,長天臉上表情都放松了些,像是借著這一擊洩出了些許怒氣。
嗯,這是標準的遷怒吧?
她在心底默默同情這頭巨獸。
這時,長天的聲音才在它耳邊悠悠然響起:“蠢物,服不服?
”
他居然打著收服這妖怪的念頭。
寧小閑黛眉一揚,若有所思。
河怪再度浮上水面,長嗥了一聲,居然聲若馬嘶,隻是動靜大了幾十倍。
它身邊的河水立刻像燒開的滾水一樣沸騰起來,她這才發現。
原來河水已經變成了淡淡的紅色,還夾雜大量泡沫,顯然長天那一拳將它內腑打傷,都咳出了不少血。
這些摻雜了妖怪血液的河水很快凝成了水獸,大多數是形如狐猴、身形細瘦,背後還拖著一條卷尾,甫一成形就向長天撲來,身法輕靈迅巧,和其主人的笨重都形成了極鮮明的對比。
暗紅色的血液凝在身軀中。
仿若木偶的提線,而每隻水獸的尖爪上都閃著幽幽的綠光,顯然玄**毒附著於其中,若是被撓上一下子,恐怕要酸爽得不要不要的。
河怪大概是心驚於長天的速度,因此凝出了這些輕靈的水獸。
打算以快製快。
看到它還有這種手段,長天眼中的神色顯得更滿意了。
他緩步走向河怪,途中恁多水獸朝他撲來,他腳步都未停下,隻是信手抽出了南明離火劍——
這極熾之劍才剛剛露面,河怪眼中就露出了驚懼之色。
果然長天執著南明離火劍漫步向前。
劍尖輕輕探出,無論水獸以什麽姿勢撲來。
他必挑中對方右眼,從前往後直接摜入,隨後隻聽得嗤地一聲輕響,水獸就被神劍上的高溫消融成一團淡綠色的水汽,飄散於空中。
寧小閑在神魔獄中見過長天全力出劍的身姿,因此知道他此時其實閑散隨意得很。
最後一隻水獸消彌於無形,他人也不見了。
下一刹那。
他的身影在巨獸頭顱上緩緩出現,劍尖輕點足下所踏的厚重皮膚。
發出了嗤嗤燒灼的聲音。
巨獸的身形雖龐大,卻被他這一次踩踏,硬生生按沉到水面以下。
長天踩著這巨妖,淡淡道:“我隻問你最後一遍,服不服?
第三回合,我必不留手!
”他的話中,殺氣四溢。
明月當空,河水澹澹,他孤身立在這頭上古巨獸頸背之上,足下恐怖猙獰的怪物都成了他的襯托,愈顯長身玉立、威嚴出塵之姿。
寧小閑咬唇看著他,既覺癡迷,又忍不住要問自己:她何日才能有這般威風的一天?
長天原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和這水神磨跡許久,不過是心中另有算盤,否則早就生生殺了。
這河怪若不識趣,他也就當自己白費一番功夫而已。
在他身後,又有一股水汽從氣孔被重重地噴上天去,像是不甘的歎息。
此時,河妖甕聲甕氣的回答終於響徹兩岸:“我服了,饒命!
”他也看清了,自己雖然未出全力,但對方連神通都沒使出,僅憑肉身力量,就將它打得頭暈眼花。
雙方實力相距過大,對方也確是動了殺念,再自己再有猶疑,恐怕就是身首異處、血染大河的下場。
它乖乖向岸邊靠過來,過於龐大的身軀近不了陸地。
長天從它巨顱上跳下,仍然踏水而回,走到寧小閑身邊。
她看著這龐然大物此刻溫馴地伏在水波之中,接受長天的質疑:“在神廟中,你是如何選中她的?
”
一對兒巨大的眼珠子頓時轉向她:“選中這位…您的…姑娘?
”他換了好幾個措詞,顯然不知道要如何稱呼寧小閑。
不過言語中的迷惑之意也毫不掩蓋。
長天正要說話,眉頭突然皺起,向岸邊的樹叢看了一眼:“有趣。
這般晚了,你竟還有訪客。
來人不少。
”
他和寧小閑是臨時起意來了河邊,所以來人要找的也不是他們,而是河中巨怪。
果然過了十幾息的功夫,四面八方鑽出了十來個黑影,連河對岸都是影影綽綽,將兩人連同巨獸圍在中央。
這些人站定了之後沉默不語,隻有一人走了出來,向長天和寧小閑道:“我們奉令前來抓捕這頭孽障,不願誤傷,請兩位道友盡快離開。
”
這人高冠博帶,長袍玉帶,望之風度翩翩,面上的笑容也殊可親。
可是河中的巨妖看著他的人、聽著他的聲音,卻激動得連身軀都顫抖起來,撲上岸的浪花也變成了浪頭。
顯然兩方之間結下的梁子不小。
既然長天收服這頭巨怪,又怎麽肯白費力氣,讓對方坐享其成?
寧小閑笑道:“既是稱為孽障,它把你們怎麽了?
”
這話裡帶著三分譏諷之意。
可是這名文士從見著她起,面上就帶著思索之色。
聽她開口,面容居然緩下來道:“它在白濤大江興風作浪,淹沒兩岸良田,緻人死傷無數。
這等孽障,鏡海王府不容放過。
”
他說得正氣凜然,長天和寧小閑卻隻著重聽到了“鏡海王府”四個字,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均感好奇。
鏡海王府明明在距此以北數十萬裡之遙,這幾位先去了南部的白濤大江尋這巨怪的晦氣。
這閑事也管得太寬了,畢竟那可是其他宗派的地盤。
隨後他們又不遠萬裡從南部一直追殺到了西北來,這耐性、這毅力,這份斬妖除魔的堅定意志,也真令人欽佩。
前提是,這幫人當真是為民除害來著的。
呵呵。
這種可能性,大概和大晴天打雷的機率差不多大吧?
莫說天下有多少為禍民間的妖怪,就是鏡海王府的地界內,興風作浪的大妖也不在少數,他家怎麽不先料理乾淨這些妖怪?
水中的巨妖也很乖覺,一直沒有吱聲。
既然剛認了個老大。
那麽現在就是躲在老大身後遮風擋雨的時候了。
它身形雖然厚重,腦子卻不笨。
鏡海王府之人所說的罪狀。
對它這種妖怪來說就等同於“莫須有”了,它也根本無須出聲辯解。
仍是寧小閑開口,聲音卻是難得的嚴肅:“如此說來,你們倒是替天行道了,可敬可佩!
聽你這般說來,這妖怪的確是罪惡滔滔,不能輕饒!
”
她這話說出來。
兩邊都是一愕,鏡海王府面露迷茫。
巨怪心裡則是七上八下,暗道這女子居然連這等借口都信,莫非今晚要殞在這裡?
它急急張口正要說話,長天卻傳音給它道:“閉嘴!
”
聲音嚴厲,帶著令人敬服之力。
這頭巨怪心神顫動,下意識地閉嘴,不敢吭聲。
長天知道她的花招向來很多,不知道又要怎麽調理這幫人。
他雖心情積鬱,嘴角也忍不住牽出一絲微笑。
果然就聽她接著道:“這頭妖怪既入了隱流地盤,隱流也絕不會放過了,我們這就將它五花大綁,押運回巴蛇山脈,鏡海王府隻管放心就是。
”她這話乍聽之下還是很有道理的,此處離巴蛇山脈不過萬裡,隱流自三年前大肆征伐以來,地盤向外擴展,眼下大家所處的這個小鎮,的的確確還在隱流的領地範圍之內。
隱流若要對領地行使領主之責,豈非再正常不過?
這裡就涉及到仙派妖宗當中默認的一個規矩:由於多數仙宗的領地幅員遼闊,而修仙者的第一要務還是修行己身,所以對領地的管理多半寬泛。
偏郊之地,如鄉鎮、縣城常常會拜各式精怪為山神水神,精怪得些香火,人類得些惠利,對於這些現象,仙宗從來都是睜一眼閉一眼,隻要不危害到自己的統治就行。
然而這並不等於仙宗可以容許其他宗派跑到自己地頭來撒野,打自己領地裡的怪,偷取自己領地的好處!
所以寧小閑這話說完之後,渾身氣勢外放,合道後期的壓迫感就開始縈繞全場。
她自踏上西行路以來向來自立慣了,遇上什麽麻煩都是自己解決。
雖大boss就站在她身後,她第一反應卻並不是倚仗他。
長天也知道這是她下意識的反應,憐惜之意大起,將怒氣都消去了不少。
他雖然負手旁觀,心裡思忖的卻是,要怎生想些辦法讓她對他更依賴些才好。
“兩位是隱流中人?
未知可作得了主?
”對方不防她會如此應對,一時愕然,不過他反應也快,立刻就反唇相向。
“自是可以的。
”她向長天伸出手晃了兩下,後者會意,從懷中取出一面令牌放到她手中。
她衝著眼前之人亮出令牌:“見牌若見人,諸位還有什麽疑問麽?
”
這令牌下方上圓,正中央刻著一條蜿蜒盤曲的巨蛇,蛇口緊閉,雙目微闔,並不作猙獰嚇人之狀,卻有凜凜神威自然流露。
雕工自不必說,最關鍵的是,這面牌子可是金燦燦的,和長天的眼眸如出一色。
在場之人皆有眼力,自不會將這令牌看作是用黃金打造而成。
ps:有童鞋抱怨最近劇情慢。
嗯,的確,這一卷很平緩了,主要考慮到女主前一卷末尾太辛苦,所以甜蜜的部分多了些。
後面再慢慢加速吧,畢竟以後再想有這樣的好日子也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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