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
蕭陽應了一聲,眸子亮若星子,“我一直在。
”
顧明暖斜睨他一眼,那一瞬間的嬌嗔風情,格外動人,值得蕭陽銘記。
成親後,顧明暖又會是怎樣一種妖冶的風情?
蕭陽不會否認,倘若沒有顧明暖,他會遵從母親的意思促成石湛和蕭寶兒的姻緣。
他牽起顧明暖的手,輕輕吻了吻她的指尖,聲音低沉道:“我脾氣不怎麽好,一旦生氣動怒,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以後我生氣時,你別再向江恩他們打聽原因,隻管讓我一根靜靜呆著,一會兒,我就能想明白的。
”
顧明暖額頭主動頂上蕭陽的胸口,輕聲說:“我怎會把你撇下?
”
不說舍不得他,更是對他的信任。
信任蕭陽的自控力在極度氣憤的時候也不會傷害到她。
這句話比什麽情話都動人,當然蕭陽是願意聽顧明暖說情話的。
隻是眼前的女孩子面嫩矜持,他磨上許久,她才肯稍稍讓他如意。
今日他在太上夫人面前受了氣,沒有似往常一樣自己練字練劍,而是再次回到北苑。
見到顧明暖後,所有的不平憤怒全然消失。
積壓在胸口的鬱悶也散得一乾二淨。
隻要有她就足夠了。
以前蕭陽還想著去找尋母親同他不親的原因,是不是他做錯什麽,是不是不符合母親心中好兒子的保準。
自從碰見她之後,蕭陽對那些答案不再感興趣了。
同顧明暖成親後,他自然不會再覺得孤單。
顧明暖絕不會讓人再有機會傷到他。
“我再給你準備點飯菜?
”
“不用!
”
蕭陽似一隻撒嬌的大貓一般慵懶的靠在迎枕上,“我不餓,隻是有點累了。
”
言罷,蕭陽緩緩閉上眼睛,“頭疼。
”
他都這麽說了,顧明暖不辯真假,更沒想過趕走蕭陽,趕忙坐在他身邊,柔聲問道:“怎麽會頭疼呢?
”
蕭陽順勢躺在顧明暖腿上,“夏侯易,今天晚上蕭越的說客去見夏侯易。
”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近乎喃喃的說道:“他是父親留給我的人,曾經教導過我騎射,又是二哥調教過的,這些年縱然他有時得意妄,我看在父兄的份上,並沒多說什麽。
”
顧明暖的手指有節奏的按著蕭陽的太陽穴,道:“倘若是馬場的事——”
蕭陽突然睜開璀璨漆黑的眸子,“你別多想,我把他調回燕京,並非是他和某些人所認為的要大用他,總想攬權的夏侯易已經不適合再在遼東。
”
根在蕭陽心中比王位和尊容都重要。
他絕不會把不安定的因素留在遼東。
顧明暖覺得這世上沒有誰能猜透蕭陽的心思,別人走一步看三步已經很厲害了。
他天馬行空的布局,看似雜亂無章,過一段日子再看過去,蕭陽總能讓人震驚,如同楚帝一般隻能被動的接受。
“我許多的屬下對你都不是很了解,但是唯有夏侯睿自持身份敢讓你有危險,把我的命令當作耳邊風,即便夏侯易是父兄留給我的人,我也不打算再留他了。
”
顧明暖手上按摩他腦袋的動作沒有停,低聲問道:“蕭越給出他什麽條件?
”
“條件很優厚!
”
蕭陽扯動嘴角,笑道:“讓他難拒絕的優厚,殷氏不在燕京,她並不知道蕭越已經放棄招石湛為女婿的心思了。
”
“他又看上了夏侯睿?
”
顧明暖不屑說道:“虧著他隻有一個女兒,要是多幾個,今日看上這個,明日看上那個,滿天下青年才俊都要問過一遍的話,做他女兒還有名聲?
”
況且蕭寶兒也不是個省心的。
她再次被父親顧衍拒絕,這件事怕事已經傳遍北地。
夏侯睿驕傲且自持身份,未必能看上蕭寶兒。
蕭陽意味深長的說道:“且看吧,他畢竟是夏侯易道獨子,我這邊不肯松口,夏侯易未必不會鋌而走險。
”
連鋌而走險的說出來了,他又嚷嚷著腦子累,想來做了完全的準備。
“顧叔說,他幫我啊。
”
蕭陽神色徹底柔和下來,一手攬住顧明暖的腰肢,沒有提薑氏已經提前把顧明暖的嫁妝交到他手上。
“你爹比夏侯易聰明能乾多了。
”
蕭陽心中暖洋洋的,單論領兵才乾,除了他自己外,還真沒幾個能同嶽父大人相比。
但是他如何也不敢輕易讓顧衍出征。
卻也領了嶽父這份心。
顧明暖美滋滋的聽著小樣稱讚自己的父親。
她敬重孝順顧衍,但始終是女孩子,又有娘娘在,她反倒不如蕭陽同顧衍交心。
顧明暖盼著他們能宛若父子一般,顧衍疼蕭陽,蕭陽孝順顧衍。
如此,即便父親最終還是不願意成親,有蕭陽這個女婿在,也沒誰會在背後說顧衍是絕戶子。
顧明暖造就決定不再勉強父親接受長公主或是任何她認為合適父親的女子。
“小暖,在狩獵日上,你要多加小心。
”
蕭陽有過準備,但最近顧明暖太出名了,想同顧明暖比試騎射的人絕不會少。
狩獵日的挑戰規矩又是破例的。
即便蕭陽都無法不讓顧明暖出戰。
顧明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就算是輸,我也是輸的最漂亮那個。
”
蕭陽不喜歡未戰先認輸的人,這句話從顧明暖口中說出來,怎麽這麽可愛呢?
“咳咳咳”
薑氏在門口咳嗽,仿佛不知蕭陽也在,“暖姐兒,你來我屋裡一趟,我幾件東西給你。
”
蕭陽屏氣凝神,直到薑氏腳步聲遠去,才放松了身體,從顧明暖腿上翻身而起,心有餘悸的重重喘了一口。
同顧明暖相處,他總會讓侍衛和死士離的遠遠的。
他自己也沒往日的戒心,否則不會薑氏到門口了他才知道。
顧明暖笑意盈盈,蕭陽一根指頭點在她額頭,低聲道:“沒良心啊。
”
“快些回去吧。
”
她推著他起身,故意嚇唬蕭陽,“一會沒準我伯祖母闖進來。
”
蕭陽依依不舍的離開,離定親還有幾日,他再忍忍好了。
剛跨進薑氏的院落,顧明暖的額頭就挨了一下,薑氏無奈的說道:“你這麽心軟哪成啊。
”
這一點暖姐兒該學學趙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