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當你們有多強,”陸明舒道,“原來也不過如此。
”
同樣的話,她還了回去。
殷虹色變:“你怎麽會……”
“怎麽會懂得應對?
”陸明舒淡笑一聲,手指輕彈月神劍,“你們以為別人見識淺薄,卻不知是自己孤陋寡聞。
再說,你們當我不知道,我那好繼母不想讓我活著出神女遺跡嗎?
”
大概以為陸明舒進了陷阱,就由他們擺布,方才兩人對話,根本沒有施展傳音入密,是以她聽得清清楚楚。
殷虹一愣:“你怎會知道?
”
“那要問付明溪了。
”陸明舒好笑地看著她,“要是你們能活著出去,記得告訴我那繼母,有一句話叫‘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以後記得把女兒管好——哦,我忘了,沒有以後了。
”
盛長老在心裡暗罵一聲。
還以為這回是他們先發製人,原來陸明舒早就知道他們要在神女祭動手。
付明溪果然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但現在說這個,顯然來不及了。
敵人就站在他們面前,哪怕有再大的怨氣,也得先打贏再說。
盛長老冷聲喝道:“不必多說廢話,動手吧!
”
“好,乾脆!
”陸明舒拍掌,“你們不是想知道我得的秘法到底是什麽嗎?
今日便讓你們見識見識!
”
話音落,她縱劍而出。
雙方相距不過十丈,對劍修來說,和面對面沒有分別。
陸明舒的劍一出,眨眼便至。
盛長老等人從周竟成口中得知,她的劍極快,但沒想到會這樣快。
隻來得及側身一躲,劍光就從頭頂飛了過去。
看到掉下來的幾根頭髮,盛長老出了一身冷汗,他要是躲得慢一點,這會兒已經人頭落地了吧?
殷虹抓住機會,一劍襲去。
她的劍路和同脈的解文涵類似,走的是輕巧、精妙的路子,並且更重視隱蔽,本身實力算不得多強,但很適合偷襲。
劍光黯淡,無聲無息便至陸明舒身側,殷虹心中一喜,催動劍氣,便刺向她的要害。
哼!
之前差點被她嚇到,原來這麽容易就近身了。
殷虹臉上露出嘲諷。
然而,沒等她笑出聲,陸明舒身上突然爆出玄光,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麽,殷虹隻覺得一股大力襲來,連連倒退。
盛長老避過她那一劍,立刻還手。
不得不說,兩人配合得不錯,一前一後,時間差剛剛好,若是尋常出神境,很難抓到回防的機會。
但是,陸明舒偏偏不是尋常出神境。
她的劍胚已經成型,以凝神之法刻印的劍訣,瞬間反彈了出去。
盛長老甚至根本不知道她是怎麽動的手,就已經被擊退了。
兩劍,僅僅兩劍,兩人便落於下風。
盛長老面色一變,心知周竟成所知的情報不詳,陸明舒的實力,比他們預料的還要強!
他並不是鐵杆周派,一看情形不對,便萌生退意。
可是,來不及了。
無論他往哪個方向退,都有劍光阻路。
陸明舒輕聲道:“都已經動手了,還想跑嗎?
”說話間,劍氣驟發,揮開一片清輝,向盛長老罩去。
“轟隆!
”強烈的劍氣,引發了此處的磁光餘波。
眼前盡是電芒,盛長老心知不妙,當機立斷,劍氣大爆,便要強行逃遁。
陸明舒手指輕彈,又是數道劍光,回身一繞。
刹那間,電光將盛長老淹沒了。
“噗——”鮮血噴灑而出,一顆頭顱滾落下來。
“唉!
”她輕歎一聲。
假如盛長老以死相拚,她想收拾掉他們,還會難一些,偏他選擇逃跑,在劍修的劍光前,怎麽可能逃得過?
電光逐漸消逝,殷虹呆住了。
她剛剛從陸明舒的玄光中脫身,看到的便是身首異處的盛長老。
兩息不到的時間,一個出神境長老,竟然就這樣在她面前被斬了。
自從進入出神境,殷虹的心思就放在權勢上面,少有歷練。
多年的安逸,她早就不適應這樣的血腥了。
看著盛長老怒目圓睜的人頭,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你……你……”她嘶聲叫道,“你殺了盛長老!
”
“想殺人,就要有被殺的覺悟。
”陸明舒淡淡向她看去,“你也是。
”
後面三個字,讓殷虹渾身冰涼,恐懼已極:“你怎麽敢?
你居然敢殺本門長老?
這是欺師滅祖!
”
陸明舒想笑:“不是你們想殺我的嗎?
怎麽,我不乖乖被你們殺,就是欺師滅祖?
”
“這不一樣!
這怎麽能一樣?
”可到底哪裡不一樣,殷虹卻說不上來。
陸明舒就歎了口氣:“九瑤宮,可真是爛到了骨子裡。
”
隻許自己殺人滅口,不許他人反抗,這般排除異己,隻當門派是自己的私物——有這些人在,九瑤宮怎麽可能不爛。
“謝謝你們把事情做得這麽絕,我才有動手的理由。
”她輕輕道,“盛長老已經去了,該你了。
”
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殷虹直覺想跑。
可盛長老跑不掉,她也一樣。
劍光如芒,並沒有直接殺過去,而是將殷虹一兜,掀起的劍氣,將她甩在了之前的陷阱裡。
劍氣掀起餘波,到處都是閃電。
殷虹驚叫,左閃右避,可是,陸明舒已經將她前後的退路封得死死的,終於一道磁光落下,她已是避無可避。
“噗——”鮮血噴灑,殷虹瞪著眼睛,緩緩倒了下去。
磁光逐漸平息,山坡與夾道各自丟著一具屍首。
陸明舒默默看了一會兒,召回月神劍,決然前進。
既然不給她生路,那就殺出去,用鮮血鋪出一條路!
這時,神女遺跡的中段,坐在石台上閉目養神的萬禹太上長老突然道:“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如果現在停止,本座看在周太師祖的份上,保你們性命。
”
他的身側,站的是掌門付尚清。
他面色不變,含笑道:“太上長老應當知道,晚輩無權做主,這個‘你們’,怕是不包括我。
”
萬禹太上長老定定看著他,卻見他始終平靜自若,隻得歎一聲:“周家看走了眼啊!
”
付尚清淡笑不語。
萬禹太上長老搖了搖頭,重新閉目養神。
行事之初,他就告誡過周妙如,踏出這一步,就沒有回頭路了。
門派內鬥,要是傷及性命,就會徹底打破底線,從此血流成河。
可周妙如還是這麽選擇,成功還罷,若是失敗,那周家氣數就真的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