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
玄陽派弟子的心中,冒出這兩個字。
一道陰風隨後卷至,滾滾黑煙中,一隻碩大的掌印飛出,明明陰氣森森,卻又帶著煌煌之威,如山嶽般強壓而下。
出神境弟子搖搖欲墜,對方未至,竟已感覺到心神俱裂般的強大威壓。
虯髯壯漢面色一沉,一拳打出。
“轟——”一聲巨響,這堅固無比的陰界之山,竟因為兩個洞虛境的動手之威,而山石崩裂。
“小心!
”那道人喊道,袖子一揮,向出神境弟子罩去。
但是,太遲了,這會兒已是人人口吐鮮血,經脈受創。
他們離得太近了!
山石滾落,陰氣散開,露出魔皇的身影。
此時的魔皇,與先前大不相同。
他身上再無附著不定的陰氣,而是與活人一般無二。
魔皇看著這虯髯壯漢,笑道:“一個鬼王罷了,閣下口氣很大啊!
”
看清魔皇的模樣,虯髯壯漢臉色數變:“你……”
他先前分明感應到,就是個鬼王,沒想到這事居然不是那小輩信口胡言。
眼前的魔皇,哪裡隻是個鬼王?
他有魂魄有肉身,且肉身還是活的,這不是陰魂,而是陰修!
如果隻是鬼王,就算實力再強大,也會受到限制,但若是陰修,那就麻煩多了。
“你是何人?
”虯髯壯漢冷聲問,“我玄陽派在此,居然也不退避?
”
“玄陽派?
”魔皇嗤笑一聲,“好了不起啊!
不過是個偏居西山的小派,派頭也這麽大。
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
虯髯壯漢既驚且怒:“你說什麽?
!
”
玄陽派起於西山,這事已經沒多少人知道了。
現在的玄陽派,在靈珂州橫著走,哪還會提以前落魄的事?
這陰修是什麽來歷,怎麽會知道玄陽派的過往?
謝星沉深一腳淺一腳,急奔而來。
看到靜靜伏在地上的一抹白影,他膽戰心驚:“明舒!
”
扶起陸明舒一看,她面如金紙,氣息微弱。
幸好,對他的呼喊還有反應,眼皮動了動,微微睜開。
謝星沉把她抱到一旁,先號了下脈,急忙取出冬夏石液,給她服下:“別說話,你先療傷。
”
陸明舒低應一聲,聽他的話,運起體內玄力,將冬夏石液化開。
洞虛宗師一擊,真是不同凡響,要是她真的挨實了,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還好她來之前,就已經想到這種可能,把天輪裡能兌換到的護身之物全都兌換了。
還有那塊古玉,居然有護身之效,剛才被虯髯壯漢一拳觸發空間之能,化掉了大部分拳力。
就算這樣,她現在也是去了半條命。
那邊,魔皇袖手而立,派頭十足:“這陰界,是孤的地盤。
你們擅自進入,孤且不與你們計較。
給我滾出去!
”
虯髯壯漢已經很久沒聽過這麽囂張的話了。
九州高手如雲,但洞虛境足以稱霸一方,自他進入洞虛,哪個在他面前不是客客氣氣?
就算魔皇也是洞虛,也不過是同階而已!
更不用說,他後面還有整個玄陽派!
“哈哈,”虯髯壯漢怒極反笑,“閣下也太自大了吧?
一個洞虛,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膽敢與我玄陽派作對……”
“是你們與孤作對好不好?
”魔皇打斷他的話,懶懶道,“孤好端端的在這裡睡著,誰有空跟你們這些猴子作對,真是自作多情!
”
“你——”
魔皇撇著嘴:“得了得了,孤說過,懶得跟你們這些猴子計較。
想碾壓陰界,行啊,拿出實力來!
單憑三個洞虛,就想清掃,真是不知道幾斤幾兩!
”
虯髯壯漢臉上肌肉跳動不止:“閣下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
“喲,你們強行進入陰界,還想清掃一空,這叫敬酒?
”魔皇鄙視地看著他,“懂不懂敬酒什麽意思?
會不會用詞?
你們玄陽派的是不是都不讀書啊?
教你們讀書的先生,真該拉出去打八十大闆。
”
“……”虯髯壯漢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麽回嘴了。
修為越高,打嘴仗的機會越少,哪曉得魔皇這麽東拉西扯的,好端端說什麽先生,還諷刺他們不讀書。
嘿!
他居然被一個陰修諷刺不讀書!
那紀師叔突然上前一步,低聲道:“萬師叔,此人實力不及,才會一直東拉西扯,要不,弟子通知兩位師叔前來?
”
虯髯壯漢狠瞪了她一眼:“何需你來提醒?
這麽大的動靜,兩位師叔會不知道嗎?
”
“是。
”紀師叔馬上低頭認錯,“弟子多事了。
”
經她這麽一打岔,虯髯壯漢定下神來,看著眼前的魔皇:“閣下現在想說什麽,盡管說就是了,等會兒隻怕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
魔皇哂笑:“猴子就是猴子,你以為三隻猴子就能改變什麽?
不過勞煩孤多打兩次而已!
”
虯髯壯漢氣得臉色乍青乍白,要不是剛才那一招,讓他深深體會到,自家實力並不比對方強,這會兒已經暴怒動手了。
“你這人……”
“我怎樣?
”魔皇存心不讓他說話,剛才在謝星沉那裡受的氣,他非得找人倒出去不可,“有本事打啊!
怎麽,救命的沒到,不敢動手?
嘿嘿嘿,虧你們擺這麽大的陣勢,原來裡面這麽虛啊!
”
說著,他眼睛還往下瞟了瞟。
虯髯壯漢隻覺得下身一緊,眼睛瞪圓,簡直想喊一句流氓!
為什麽他有一種流氓調戲小娘子的感覺?
他還是那個小娘子!
呸!
想的什麽呢?
都是這個混蛋陰修,胡亂說話,把他給帶歪了!
虯髯壯漢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閣下,你也是洞虛,若真是你死我活,誰也不好過,當真要和我們死硬到底嗎?
”
魔皇翻白眼:“到底是誰死硬到底?
孤不是說得很清楚?
陰界是孤的地盤,你們想來孤的床頭撒野,還指望孤什麽都不管?
哪有這個道理!
”
講道理自己是講不過了,虯髯壯漢感覺到迫近的兩道氣息,心神一定,聲音冷下:“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們上罰酒了!
”
“看看,又亂用詞了,回頭請個好先生吧!
”魔皇這邊胡說八道,那邊已是暗暗戒備。
對方的援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