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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國師》第455章 圈套

大明國師 西湖遇雨 6738 2024-03-03 16:03

  第455章 圈套

  “你們憑什麽抓人?

  揚州府衙內,看著衝進來的錦衣衛,王遠山又驚又怒,而院落外的護衛試圖反抗,已經被當場斬殺。

  趙海川用手帕擦了擦沾著血的繡春刀,昂起下巴頦一指地上躺著的屍體,道:“喏,這不都是證據!

  顯然,趙海川的話翻譯過來就是,錦衣衛抓人,不需要證據。

  趙海川又看了眼另一頭被押解過來的李恆,道:“他就是幕後指使者?

  “正是!

  身旁被錦衣衛押解著的鹽丁連忙躬身答道:“便是此人給了我們錢財,讓我們謀害欽差大人。

  李恆大怒道:“你胡說!
我根本不認識你,和伱素昧平生,怎會指使你謀害欽差呢?

  王遠山心頭閃過一絲詫異,莫非,竟然真的是李恆犯了混?

  不得不說,在這麽一瞬間,他是有這個念頭的。

  然而下一刻,王遠山就知道這恐怕是錦衣衛借題發揮了。

  “素未平生?

  趙海川嘴角泛起冷意:“那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又作何解釋?
若是不素昧平生,便能指使他謀害欽差了?

  我就喜歡我強詞奪理,而你又不能拿我怎麽辦的樣子。

  趙海川又看了看王遠山,皺眉道:“我聽聞你是黃淮布政使司新晉的左參政,原以為你德高望重的道德君子,沒曾想到你居然是一個口蜜腹劍之輩.罷了,來人,將此人一並拿下。

  “放肆!

  王遠山面沉如水,厲聲喝道:“爾等膽大妄為,真是活膩味了,以為朝廷從三品大員是爾等說拿就拿的嗎?

  趙海川刀口一轉,直指王遠山,冷笑道:“參與刺殺欽差,按律當斬,如今饒你一命隻是拿下,便已是看在你這身緋袍的份上了,但我錦衣衛可沒有聽說過,有哪條律法規定,不能捉拿犯官。

  “而且,錦衣衛抓你,也是皇帝陛下頒布的聖旨!

  “聖旨何在?

  王遠山道:“陛下怎麽會讓你們來緝拿本官?

  “嘿嘿……”

  趙海川嘴角微揚,森然道:“這件事情,待會自然讓你清楚。

  王遠山面色陰晴不定,而身邊幾個僅存的護衛紛紛拔刀,欲要保護主人。

  趙海川懶得跟他廢話,對身邊的錦衣衛說道:“一起上,給我拿下他們,若有阻礙,殺無赦。

  用銀子喂出來的護衛倒是忠心,然而這些護衛哪裡是人數眾多的錦衣衛的對手,片刻功夫,就被砍翻在地,哀嚎遍院。

  須臾,王遠山和李恆就被一起捆了押走。

  府衙外有兩人親眼見了這場景,驚得是魂不附體。

  “楊兄,要不要稟告張將軍,讓他來?
”其中一人此時低聲問另一人道。

  這倆人都是王遠山的私人幕僚,因為在路上耽擱了的緣故,今日才入城,而且沒有官身,所以並沒有被一同羈押.至於幕僚這玩意,雖然這時候還沒有紹興師爺,但高級官員效仿前朝開府那般招募一些自己的得用人才藏在囊中,卻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

  張將軍是漕運上的頭面人物,和王遠山交好,在兩淮也頗有影響力。

  “不行!

  楊姓幕僚卻是搖頭,道:“此事是朝廷的事,就算是鬧到張將軍那裡,文武有別,他也不會出手幫忙的,對我們也沒有益處!

  “那咱們怎麽辦?

  “先等著,今日天色晚了,匆匆出城惹人生疑,不如在城裡客棧囫圇一晚,等明天天一亮,以文人打扮再出城,然後去布政使司稟報布政使大人和都轉運使大人。

  ——————

  與此同時,揚州城外的渡口。

  “老劉,別忘了。

  一人站在岸邊,向著船裡的富態商人招手告別。

  “忘不了!
”劉富春靠著船舷,抱拳回應道。

  此番劉富春是受了解縉委托,帶著任務北上淮安府的,而這頭尾相接的船隊,正是李增枝資助給劉富春購置的,上面載滿了貨物,不過用的卻不是曹國公府的名義。

  隨後劉富春便登上船頭,然後坐下,看著船夫用船槳劃水,逐漸駛離了岸邊。

  揚州府距離淮安府,直線路程不遠,但架不住這狗日的京杭大運河實在是堵,而且還受到了黃河奪淮入海的影響,有一部分河道泥沙淤積的厲害,隻能用纖夫拉過去,故此劉富春在上面漂了三天,方才抵達淮安府。

  雖然顛簸了點,不過吃得好睡得好,他倒也還算精神飽滿。

  到了淮安府碼頭後,劉富春沒有選擇直接去客棧或是商館住宿,至於驛站更不可能,因為這裡是隻要官府開具證明才能住的,普通人不能擅闖,他讓船隊卸貨到暫存的倉庫裡,在碼頭上租賃了一輛馬車,便往兩淮都轉運鹽使司衙署駛去。

  事實上,老朱在洪武開國的時候,最先設立的就是兩淮都轉運鹽使司,而後隨著老朱統治區域和掌控力的擴大,都轉運鹽使司制度被迅速推廣至兩浙、長蘆、山東、福建、河東六地。

  根據薑星火前世的《明史》記載,都轉運鹽使司的官製是都轉運使一人,從三品;同知一人,從四品;副使一人,從五品;判官無定員,從六品;其屬經歷司,經歷一人,從七品;知事一人,從八品;庫大使、副使各一人,所轄各場鹽課司大使、副使,各鹽倉大使、副使,各批驗所大使、副使,並一人,俱未入流。

  所以,都轉運鹽使司的級別是相當高的,這就導緻了,明明一開始從管理模式上看,“都轉運使掌鹺事,以聽於戶部”,都轉運鹽使司似乎是歸戶部管的,但實際上從來都不是這回事,到了洪武朝中後期,更是連這層名義都沒了。

  在地方上,各地的都轉運鹽使司衙門在品級上雖較布政使司、都指揮使司、按察使司這“三司”稍低,但仍能與之分庭抗禮,形成了“四司”並立,各有專職的格局。

  這在朝廷內部的行文上也可以看出來,洪武朝中後期所修《洪武禮製》中的《行移體式》規定:“各鹽運司申六部,呈各布政司,平關按察司並三品衙門,故牒各府,帖下州縣。

  都轉運鹽使司的地位,就略低於三司,但明顯比府要高的多。

  而在鹽產出佔天下之半的兩淮都轉運鹽使司,那這個部門的權威就更重了,所謂“國賦莫重於鹽,鹽莫盛於淮,淮之司綿亙繁夥,必擇廉能練達,悉心究理者任之”,除了對主官要求高,僚屬配置也高,兩淮都轉運鹽使司配有書吏、典史、典吏、承發、鹽倉攢典等職以協助辦公,總數繁多,共有僚屬八十一人。

  而今日劉富春要拜訪的,便是兩淮都轉運鹽使司的典史和典吏。

  這兩個名稱雖然很像,但完全不是一回事,典史是正經的官員,是由吏部銓選,皇帝任命的,品級上雖“未入流”,但那也是官員,負責的是治安;典吏則是吏員,一般來講,是衙門某方面的主管,在縣裡就是即吏、禮、戶、兵、刑、工等“六曹”的主管,是地方的高階胥吏。

  至於解縉的計劃.

  好吧,解縉從來不當謎語人,論才華他確實很厲害,但論耍心眼,他這些年廟堂也沒玩明白過。

  他的計劃說穿了,也沒什麽高明之處。

  一個能乾出來仗著欽差身份把自己捅一刀的人,你還指望他能想出來什麽錦囊妙計呢?

  更何況,劉富春雖然是有跟腳的揚州本地商人,雖然他跟薑星火的瓜葛根本沒人知曉(拍賣會時是被單獨叫到了樓上且未引人注意),但你指望他一個外地商人,能短時間靠著一批貨打入本地商幫內部去做些什麽,那也太過不切實際。

  所以,解縉這次,就是指使劉富春來行賄的,跟他找人捅自己一刀的思路是一樣的。

  既然沒有理由抓你,那我就創造一個理由出來不就行了?
至於這個理由假不假,那無所謂,反正能夠錦衣衛和都察院抓人就行了。

  這就是個圈套。

  其他衙門的規模,相較於兩淮都轉運鹽使司衙署而言,隻能說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劉富春雖然見識不少,可被人帶著走進去,還是基本迷失了方向感,他在一個低階小吏的引領下,來到一個房間前面,便見裡面的桌案後坐著兩名男子。

  一個穿著吏員的衣服,看起來有些儒雅;另一個則穿著官服,年紀稍大一點,留著短須,看起來更威嚴。

  “見過兩位大人,小的劉富春,從揚州來做生意,手裡有鹽引,想提些鹽,另外還有批貨也想在淮安府銷售掉。

  聽聞此言,兩人都來了興趣。

  若單單是想拿著鹽引提鹽,那自然是公事公辦,回去等消息就好。

  說的難聽些,想提鹽的多了去了,你算老幾?

  但劉富春既然是揚州來的商人,想必是懂規矩的,又特意提了一句貨物,那就有意思了。

  劉富春上前躬身施禮道:“這裡是貨單,煩請二位大人過目!

  那位面色有些威儀的典史伸出雙手接過貨單,仔細地翻閱了一遍,又遞給身邊的典吏,旋即擡頭詢問道:“這些貨物,都是從何而來?

  “回大人的話,小的是在杭州府的貨棧購置的!

  劉富春不假思索地回應道:“當初小的也是考慮到這邊的價格偏高,故而才決定采購一批。

  “知道為什麽這邊價格高嗎?
”典吏看著貨單問道。

  “這”

  劉富春有些訕訕,還不是因為兩淮鹽場停擺,所以民間日用品也連帶著開始漲價。

  可這是能說出來的嗎?

  見劉富春曉得輕重,兩人倒頗為滿意。

  有些威儀的典史頷首道:“我看這貨單,你還有購進過海魚?
又有沒有在魚裡加入別的東西?

  在江湖裡,鹹魚這玩意,基本是跟販賣私鹽劃等號的。

  你說你運的是魚?
這特娘的就是鹽巴披了層魚皮吧?

  “回稟大人,小的購進貨物後,均是在杭州府進行檢驗,而且還請專人負責看守貨物,絕對不會有誤!
”劉富春恭敬地拱手答道。

  他的表述很清楚,自己沒有動過一點,而且也沒有加入任何“佐料”,就是純粹地運輸了一些海魚而已。

  淮安府靠海但大部分還是內陸,靠海的部分並不多,百姓以吃河魚為主,而且黃淮一帶的魚,跟江浙的海魚區別確實很大。

  “哦,那就好!
”威儀男子點頭道,接著又轉頭看向那位儒雅男子,詢問道:“典吏以為如何?

  “這商人所說的,恐怕是實情!

  儒雅男子點了點頭道:“隻是這邊有個規矩,若要驗鹽提鹽,必須要提供呃.”

  “小的明白!
這個不成問題!
”劉富春毫不猶豫地道。

  劉富春當然知道對方的意思,但他旋即面上露出了為難之色。

  “不過.”

  沒等兩人問,劉富春直接訴苦道:“這貨確實沒人敢買,不知道二位大人能否幫忙牽線搭橋一番?

  雖然的兩淮都轉運鹽使司內部其實有規矩,鹽務上怎麽搞都無所謂,但地方商業最好不要插手,但這對於下面的官吏來說,顯然有些苛刻,像他們這種基層的,還是很差錢的,而且如今還有利可圖,所以也就懶得計較那麽許多了。

  “好!

  威儀男子頷首道:“我倒是可尋幾位同僚問問,不過可要謹慎一些,萬勿洩漏了消息!

  “大人放心!
小的省得。

  劉富春連忙點頭答應,其實他也曉得,自己之前的舉動,已經觸及到了忌諱的那部分,但是沒有辦法,誰讓這是解縉給他下的死命令呢?

  大人物,他接觸不到,但製造一個由頭,解縉就可以從小的抓起,自然可以順藤摸瓜,繼而連根拔起。

  這條路,跟之前都察院的禦史們走的路線,是完全相反的。

  這些禦史盯著都是兩淮都轉運鹽使司的中高層,抓是抓了幾個,可這些官員,為了自己的妻兒老小,是不敢大規模招認同黨的,畢竟鹽務這裡面,涉及到的利益實在太大,大到他們都清楚,亂說話,全家全族跟著倒黴,而頑抗到底,則是父母妻兒都能保全,自己也不見得被殺頭。

  不過這種事情,兩人乾的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也絲毫沒懷疑這是否是設的局。

  “好了,我現在去尋人問問,你暫且在此耐心等候。
”威儀男子沉吟片刻,又向劉富春交代道。

  哪裡是尋人問問,不過是要分贓時抽水均勻罷了。

  兩淮市面上的物資,都被把持住了,想要賣貨,隻能找那幾家,而經手的官吏們,自然也要分潤,如此下來,從遠處辛辛苦苦交了不少商稅運來的貨物,根本賣不上什麽高價,算總帳下來不賠錢就不錯了,不過劉富春這趟顯然也不是為了賺錢,所以倒也不心疼。

  但必要的表演還是有的,劉富春微微苦著臉,忙道:“是。

  ——————

  劉富春這邊忙著走下層路線,不遠處的兩淮都轉運鹽使司後衙裡,都轉運使施幼敏剛剛收到王遠山幕僚傳來的消息。

  洪武朝末期,平江縣縣丞施幼敏是以“治事公勤,持己廉潔”,被老朱破格拔擢了兩淮都轉運鹽使司副使,到了建文朝,順理成章地升任了都轉運使。

  在送走兩個幕僚,讓他們繼續西進,去中都鳳陽府(黃淮布政使司治所)稟報布政使後,施幼敏並沒有什麽驚慌失措的表現。

  這時候,施幼敏正躺在臥榻之上,一臉悠閑地喝茶吃點心。

  施幼敏的妻妾和兒女,都在院子裡陪伴左右。

  這時候,一名下人快步走進院子,向施幼敏稟報道:“老爺,剛剛接到消息,有個叫劉富春的揚州商人剛來想要換鹽引,還帶了一大批貨和海魚,除了海魚都是日用品,估計是得了消息,但還不曉得門路。

  “嗯,知道了。

  施幼敏淡淡地吩咐道,“你繼續盯著他,有什麽異常的話,速速報予我。

  “遵命。

  下人聞言應了一聲,然後便退出了院子,悄悄離開。

  “你們也都散了吧,在這裡圍著幹嘛?

  屏退了眾人隻留下妻子和獨子,從躺椅上起來,走進房間裡,施幼敏忽然歎了一聲氣,緩緩搖頭道:“王遠山啊,這是踢到鐵闆了。

  “爹爹,剛打發走都察院的陳瑛,這新的欽差,明著就是衝您來的,王參政被扣,您真的不管嗎?
”施幼敏的兒子,輕聲詢問道。

  “唉~”

  施幼敏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苦笑道:“為父哪管得了那麽多呀!
人家王遠山是從三品,我也是從三品,人家被扣,我翌日就不會被扣嗎?

  他又何嘗不累呢?

  自從洪武朝他當了這都轉運副使以來,除了每年的節日之外,幾乎天天泡在鹽場,每天處理各項繁瑣的公務,幾乎從未合過眼。

  而等到他作為都轉運使,更是必須要負責衙門的一切,還要負責鹽丁竈工們的衣食住行,以及跟商人打交道,這些都是極其耗費腦細胞的活計,換成普通人,估計早就累垮了,而施幼敏之所以能堅持到現在,除了他確實很敬業,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這位置確實很掙錢。

  兒子聽罷,頓時也感覺到了父親的無奈。

  如今朝中變化太大,父親本就是從小官驟然起來的,雖然在這兩淮都轉運鹽使司也磨礪了近十年,但也就將將是坐穩位置而已,有多麽通天的人脈,也談不上。

  事實上,若是施幼敏真的有能力有人脈,也不是他被老朱擡到這個位置上,當初老朱看中的就是他勤勉肯任事,又清廉奉公,所以才把這個空缺的肥差選給了他。

  “夫君,這件事咱們既然幫不了,也別管它了。

  一旁坐在梳妝台前的夫人徐娘半老,但保養得宜,皮膚光滑白皙,她抿嘴一笑道:“現在我們可是要緊鑼密鼓地準備搬家的事情了,這可不能耽擱太久。

  施幼敏輕歎一聲道:“哎,你說得對,先把東西搬出,搬回老家,這兩淮都轉運鹽使司遲早也要易主,我們隻是做好準備罷了。

  “其他倒還好,隻是有些舍不得。
”施幼敏又是歎了口氣,幽幽地道。

  跟大明的其他高級官員比,施幼敏現在的生活已經很滋潤了,可謂是錦衣玉食,享福至極。

  夫人見施幼敏這般,登時便忍不住勸慰道:“你就算留著銀子,難道就能改變現狀嗎?
還不如趁機將那些銀子疏通出去,換個地方接著做官吧。

  施幼敏苦笑了一下,暗忖道:“這風口浪尖,就算我肯獻銀子,人家恐怕也未必願意收吧?

  不過這話也不能跟妻兒說,施幼敏輕歎了一聲,點了點頭,道:“朝中的關系,我已經在運作了。

  “那就好!
那就好!
不過夫君也別讓人抓了把柄。

  夫人懸起的心落下了一半,旋即又是提醒道。

  施幼敏聽罷,臉上亦是湧起一抹凝重之色,輕輕地點了點頭。

  “妾身還聽說”夫人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

  施幼敏卻是擺了擺手,打斷道:“有事就講,別吞吞吐吐的。

  夫人深吸一口氣,這才繼續說道:“那位布政使大人,已經派人去朝中拜見國師了,據說是走了黃淮的門路。

  “呵呵.那他注定要失望了。

  施幼敏不禁莞爾,旋即便淡定地吩咐道:“這件事你先別摻合了,我親自去處理就是。

  在施幼敏看來,想借黃淮來找薑星火,無異於癡人說夢。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內閣那幫人,是跟著大皇子的這不是急病亂投醫是什麽?

  不過,這時候施幼敏表面風輕雲淡,但內裡也有些急了。

  他既然擔任了都轉運使這一職,那麽就得考慮到方方面面,有些事情,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率,他亦要試一試。

  畢竟,他現在已經沒有太多選擇了。

  夫人聞言,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連忙從梳妝台前站起來,走過去扶住丈夫的胳膊,小聲地說道:“這樣就好了,隻要老爺你願意,妾身相信那些人肯定會松口的!

  “希望如此吧。
”施幼敏輕撫著妻子的秀發,喃喃地低語道。

  正在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然後便見丫鬟端進來熱氣騰騰的參茶。

  夫人接過湯碗,吹了吹方才遞給他。

  “倒是大補,你也喝一口吧!

  施幼敏喝了一口後,伸手握了握妻子的素手,含笑說道。

  夫人微微頷首,便捧起參湯輕品了幾口,然後擡頭問道:“老爺,這段時間淮安府物價暴漲,會不會鬧出大亂子呢?

  “我已經派人盯著了,暫時沒有什麽消息。

  施幼敏沉吟片刻卻是謹慎地搖頭應道:“而且這是淮安知府的事情,跟都轉運鹽使司衙門沒關系。

  施幼敏並非愚鈍之輩,知道自己這次遇到大麻煩了。

  鹽稅乃國朝財政的命脈,僅次於土地稅的存在,任哪個皇帝都不願意讓別人染指這玩意。

  而就在這時,下人來報,隔著門說道。

  “老爺,楊府君求見。

  施幼敏眉頭微蹙:“楊瓛?
他這時候來找我幹什麽?
他也收到了消息?
不應該啊,李恆帶的人應該沒人逃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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