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什麽話,什麽叫做他看上她爹了?
宇文初好氣又好笑:“那你答應嫁我是不是想要我替你做牛做馬呢?
”
明珠一下子語塞了。
她就是覺得他很合適,想要他替她做牛做馬,保護家族不受侵害才會答應嫁給他的。
她當時壓根就不喜歡他,不愛他,連他多碰她一下她都害怕得不得了,每一次都是在忍受,為了想要生個孩子,穩固自己的地位而忍受。
她壓根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縱然她是隨遇而安,心寬想得開,可是她真的喜歡上了宇文初,每一次,她總是情不自禁地拿他和宇文佑相對比,然後就更多喜歡他一點,更多覺得他好。
她輕聲道:“那時候我不是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嗎?
我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兩樣值得你如此鍥而不舍地追求了。
”
宇文初捧起她的臉,注視著她的眼睛輕聲道:“現在你知道了,以後你還會更知道。
說的話,你未必能信,但是你自己有眼睛,有心,請你用眼睛去看,用心去體會。
咱們相處的時日尚短,我不強求你什麽都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懂的。
”
明珠輕輕“嗯”了一聲,從孟先生找她談話之後就一直狂躁不安的那顆心終於安穩下來,她恨恨不平:“你要替我出氣!
都是孟先生害的!
他一定是被他老婆打怕了,見不得我們恩愛!
”
宇文初給她逗笑了,低聲道:“孟先生那老混蛋這會兒還在床上躺著那,他病了好幾天啦。
”
“是你使的壞吧?
”明珠瞪大眼睛看著宇文初,覺得又解恨又有點過意不去:“他到底也是為了你好,要是病死了沒人幫你怎麽辦?
”
“呸呸呸!
”宇文初連忙道:“壞的不靈好的靈,不過是點風寒感冒罷了,哪裡就能死了人?
我要他做的事還多著呢。
”
明珠抿嘴笑了:“你到底對他做什麽了啊?
”
宇文初一本正經地道:“也沒什麽,不過是約著他頂著大風雪在城郊跑馬,然後一起在雪地裡坐著探討了一下家事與政事之間的關聯和區別。
”
然後,孟先生就硬生生凍壞了,他自己也被凍得受了風寒咳嗽了?
明珠心裡酸酸的:“何必呢。
”
宇文初指著她:“口不對心,是誰剛才還想要我替她出氣的?
我倒也不是要報復他,是不想再有這種事出現,他不是我,怎知道什麽才是我想要的?
我不喜歡別人替我做主。
”
鄭嬤嬤送了湯藥進來,見他二人已經和好,忍不住十分歡喜,把藥碗遞給明珠,示意她去伺候宇文初服藥。
明珠也就接了藥碗,大大方方地端給宇文初:“殿下喝藥吧,以後不許再拿自己的身體去開玩笑了。
”
宇文初半真半假地道:“以後你也再不要拿自己的安危去開玩笑了。
”
明珠不耐煩:“我出什麽事了嗎?
我自己有分寸。
”
宇文初目光沉沉地看她一眼,不再多言,他也會讓她看到他的行動力的。
兩個人小別勝新婚,又是剛把誤會解開才和好,彼此都有些激動,雖然一個感了風寒不敢太過接近,一個有孕在身不敢太猖狂,但是也想早些歇下互相依偎著卿卿我我一番,彼此說點好聽話。
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盥洗收拾妥當了,含著笑準備歇息,宇文初正要吹燈,就聽見魏天德在窗外要哭似地小聲道:“殿下,殿下,孟先生說有急事相商。
”
“這個老混蛋!
這是見不得我好呢!
不管他。
”宇文初陰沉了臉對著窗外道:“你告訴孟先生,讓他安心養病。
”
魏天德哭了,打著顫音地道:“是……”
明珠推宇文初:“萬一是真的有急事呢?
快去看看,別誤了正事。
”
“真是懂事。
”宇文初握握她的手,道:“我要告訴他們你是怎麽說的,羞不死這幾個老混蛋。
”
“呃……我其實是想說,本來我在他們心目中就已經是紅顏禍水了,你再這樣,我就萬惡不赦了。
你去看看,若是真有急事就算了,沒有急事再發作也不遲。
”明珠很是誠實地解釋了一番。
宇文初虛空點了點她,含著笑去了。
第二天是個難得一見的豔陽天,明珠早上醒來就見宇文初躺在她身邊睡得正香,她輕輕親了他的眼睛一下,低聲道:“早啊。
”
宇文初睜開眼睛看著明珠,日光透過明瓦再透過床帳照進來,氤氳生溫,床上自成了一片天地,一個隻有他和明珠兩個人的天地,溫馨靜謐安寧,他朝她微微一笑:“早啊!
”然後伸開了手臂。
“你今天不去衙門嗎?
”明珠立刻爬過去,將頭枕著他的胳膊,把手摟住他的腰,低聲道:“以後不要再氣我了啊,我其實很小氣的。
”
這個話是他想和她說的啊,卻被她搶了詞。
算了,男人就是要大度一點,他不和她計較。
“我特意告假陪你。
”宇文初摸摸明珠的頭髮,忽然覺得鼻子一癢,一個大大的噴嚏打了出來,然後眼淚鼻涕都來了。
自從成年後,他就再沒有得過這麽嚴重的風寒,居然比之前還要嚴重得多。
宇文初呆了呆,趕緊捂著鼻子起了身,離明珠遠遠的:“我的風寒加重了,別過給了你。
唐春來說過,孕婦感了風寒很不好。
你讓人把旁邊的廂房收拾出來,我這幾天都住那兒吧。
”
之前都沒有分房的,現在倒是要分房了,都是孟先生害的,不是,都是江珊珊害的。
明珠噘著嘴不高興:“我這就讓人給你收拾房間,請唐春來過來給你看。
”
宇文初見她舍不得和他分房,心情越發的好。
兩個人甜甜蜜蜜地用過了早膳,完全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模樣。
看得鄭嬤嬤等人全都覺得酸倒了牙,伺膳嬤嬤又很愉快了,因為再沒有周女史和她搶活兒了。
宇文初這次風寒來勢洶洶,見不得冷風,隻能窩在房裡養病,明珠坐在一旁念書給他聽,念到精彩處兩個人就相視一笑,其樂融融。
外頭卻有人受不住了,因為江二姑娘一直沒有回家,長興侯隻能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