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來做什麽?
莫非還想再逼著咱們納了他女兒不成?
”明珠立即站起身來:“我去見長興侯!
”
宇文初搖頭:“你去做什麽?
不用你管,讓周書屹去。
”
明珠自覺最近招惹的是非太多,不敢輕易捋他虎須,隻好聽話地坐下來,心不在焉地念著書,這一行還沒讀完,就跳到了下一行。
宇文初耐心地給她指出她的錯誤,明珠奇怪道:“殿下不是擔心她投靠了其他人,會鬧出大事來嗎?
你怎麽還有閑心管我哪句讀錯了啊?
”
“該來的總會來,乾著急又有什麽用?
你定力不夠。
”宇文初簡短地給她下了個定論,命令她:“繼續念,念錯了就再重複讀,一直到念對為止。
”
明珠無奈,隻好按他的吩咐繼續念書,因為生怕被罰,就專心了很多,念著念著居然心就靜下來了,抑揚頓挫,唇角含笑,甚至忘了外頭的長興侯。
宇文初看得滿意,點評她道:“你現在吧,膽子是夠肥的了,遇到事也知道怎麽應對了,就是定力還不夠。
必須繼續練,從明天開始,每天臨二十張字帖,我晚上回來檢查。
”
明珠憤憤不平地瞅他,他就說:“胎教!
胎教!
”
明珠忍不住笑了。
素蘭來報:“周長史來回話了。
”
明珠站起身來準備回避,宇文初道:“不必,你就在這裡聽著。
這個事情和你關系很深,你知道得越多對你越有好處,不讓你到處亂跑並不是就意味著什麽都不讓你知道。
”
明珠也就依言坐了回去。
周書屹走進來,見明珠也在,稍許驚訝,隨即想到明珠在這件事裡參與得已經足夠深,也就不再遲疑:“江珊珊昨夜沒有回長興侯府,也沒有送信回去,長興侯找不到人,非得說是殿下帶走了人。
他非要見殿下不可,屬下和他說殿下感了風寒,正在養病,誰也不見。
他先是哭著哀求,然後發狠威脅說要去宮裡告禦狀。
”
江珊珊昨晚沒有回去?
這倒是出乎明珠的意料了。
既然跑掉了,就該趕緊跑回家去躲起來,然後伺機找到願意高價買她那些特長的主子,趕緊賣藝賣身才是。
像這樣一點消息都不給家裡人也不回家,莫非是真的選中宇文佑,甚至等不及就先把生米煮成熟飯,留在臨安王府裡做妾了?
宇文初顯然是知道江珊珊昨晚沒有回長興侯府的,並不怎麽在意長興侯的威脅:“他要告禦狀就去告吧,正好幫咱們把人找出來。
”
周書屹應了,又出去傳話給坐立不安的長興侯:“我們殿下委實不知府上二姑娘的事,昨天也沒見過二姑娘。
殿下建議侯爺,既然昨天府上的二姑娘最後是在臨安王府出現的,侯爺就該去問臨安王才對。
再不然,侯爺去告禦狀,請陛下派人幫您找一找也是可以的,畢竟一個大活人,又是名門閨秀的,突然不見了可不是什麽好事。
”
長興侯隻記得江珊珊說過昨天是給宇文初的最後機會,也知道宇文初和明珠這幾天鬧了矛盾,昨天他是滿懷希望地等著好消息的,然而好消息遲遲沒有等到,女兒也遲遲沒有等到。
追問陪著江珊珊去的仆役吧,都是一問三不知,隻曉得自家姑娘是和個面生的丫鬟一同不見的。
到了天亮時分,他再也坐不住了,自覺眼皮一直在突突地跳,這是將有大禍發生的征兆,因此他不顧一切地趕到英王府來,就希望宇文初能給他一個說法。
誰知不但沒見著人,人家還讓他去臨安王府找人,或者直接告禦狀,擺明了是什麽都不肯認。
這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長興侯坐在椅子上直發抖,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周書屹提醒他道:“侯爺,您這樣坐著不是事兒啊,得趕緊布置人手去找人,越快越好,越早越好。
您也別太擔心,也許人就在臨安王府也不一定呢。
畢竟府上的二姑娘和烏孫郡主是很好的朋友,臨安王也是極欣賞二姑娘的。
”
長興侯想起了滴露鍋事件之後的那個謠言,想說自己的女兒和宇文佑並沒有什麽私情,然而壓根說不出口,隻好顫抖著被長興侯府的管家給扶走了。
他一口氣趕到臨安王府,想要求見宇文佑和烏孫郡主,結果臨安王府的長史阮清商輕輕一笑:“真是不巧,我們殿下和王妃今天一大早就入宮覲見去了。
江二姑娘啊?
昨天行完合巹禮之後她不是就告辭回去了嗎?
下官留她用飯她都不肯,說是還有急事在身。
莫非她沒回去?
哎呦,這可不得了啊,得趕緊派人去找啊!
最近京裡不大太平啊!
她是不是和家裡生氣了啊?
您有沒有去她的手帕交家裡找一找啊?
還有府上的親戚啊,至交好友什麽的,都去問一問比較好。
”
長興侯無奈,隻好又到從前和江珊珊交好的那幾個貴女家裡去,挨家挨戶地登門問詢,結果都得到了一模一樣的回復,有幾個貴女甚至不承認自己曾經和江珊珊交好過。
親戚朋友就更不必說,都說不知道,沒見過。
這是出大事了啊!
長興侯站在大街上,看著白晃晃的太陽,肥胖的身子浸出一層冷汗,直挺挺地往後倒了下去。
等到救回家裡去,就中了風邪,半身不遂,話都說不清楚了,對著長子江琮比劃了很久,長子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要趕緊入宮去求見閔太後,幫忙找一下江珊珊。
江琮對江珊珊這個妹妹最近也很有意見,更對父親總是放縱妹妹有意見,有心不去找人,又怕真的鬧出什麽大醜聞來拖累了家族,隻好硬著頭皮入宮求見閔太後,結果閔太後沒見著,卻見著了宇文白。
宇文白一聽就樂了:“你是說,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居然不見了?
莫非是成仙飛走了?
不對,不對,這個事呢,隻需要在兩個人的身上著落就夠了。
你放放心心地回去,待朕為你做主。
”